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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童的远程协助下,罗利把作战服着装程序回顾了一遍。期间还有两名技术人员帮他进行手动操作。一时间往昔的情境一一浮现,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当然,作战服已经焕然一新。新款式黑亮柔滑,与上一次出战时穿的衣服截然不同。
穿上作战服后,罗利登上操作舱的运动平台,他顿时感觉过去这五年如梦似幻。同样的控制台,同样的全息投影仪,同样的平视显示屏—全都一如往昔。然而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罗利也不愿意缅怀过去。不过还能记得如何操作机甲这一点让罗利欣喜不已。
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罗利在平台上站定,头盔随即放下扣入了作战服衣领中。两者连接时传出一连串“咔嗒”声。头盔接入后,内部系统与作战服上的神经传输器顺利接合。
“运转良好。”他说到,“天童,能听到我说话吗?”
“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天童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止说话习惯,此君连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古旧气息。
“那就好。”罗利回道,“怎么就我一个人?难不成要我单独驾驶?”
“你回头看看。”天童说道。
罗利转过头,副驾驶走了进来,踏上他身旁的运动平台。不是那五个菜鸟候选人中的任何一个。是真子!
罗利难以置信。这一次老顽固总算开明了一回,不再依照什么破数据而是顺应内心感觉。他咧嘴一笑。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真子说道。她看起来既开心又紧张却表现得一本正经。
“没有。”罗利很高兴。真子的头盔也放了下来,与作战服连接后电源接通,系统激活。罗利透过话筒继续着这场对话:“五分钟后你会进入我的大脑。相信我,我们之间的相互了解会骤然增多,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在劳森特指挥中心的夹楼内,潘提考斯特与天童密切观察着。不一会儿,罗利耳朵里传来元帅的声音:“蔡先生,准备投放。”
“开始投放。”天童立即响应。
负责投放“危险流浪者”操作舱的巨型机械开始轰鸣起来,紧接着12米高的机甲头部霍然下降,隆隆作响。
“需要我给你讲一下通感注意事项吗?”罗利问道。
“不用,我模拟过很多次。”她回答。
好吧,罗利心想。51次空投,51次杀敌。但这些数据都不涉及真正的通感。她接受过训练,做足了练习,所以就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那些只不过是模拟而已。”罗利提醒道,“这次可是动真格的,强度会大得多。一瞬间,你所有的人生经历,每一个秘密全部会在头脑中快速闪过。”
“我能承受我的记忆强度。”真子一副自信的神态。
“好吧,”罗利说道,“那你能承受我的吗?”
真子转过头来,罗利看出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已来不及开口,指挥中心的蔡天童按下了投放键。
操作舱连同机甲头部底盘顺着竖井猛然滑下,井壁上的钢轨和磁推斥系统一方面用于牵引,另一方面有助于降低震动。真子惊声尖叫,一个站立不稳,她赶忙抓住罗利的胳膊维持平衡。
罗利原本双眼紧闭,这是他在操作舱下降时的习惯。真子突然伸过来的手使他睁开了眼睛,只见真子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我没说错吧!”他心想,“模拟训练时可不会遇上这种情况。”
机甲头部发出“嗖嗖”的声响时,终于减慢了下落速度,稳稳地插进危险流浪者的脖子。操作舱自动连接器随即启动,把头与肩牢牢锁定。
接合完毕后万籁俱寂。“危险流浪者”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
“非常好,‘流浪者’!”天童赞道。工作台上的全息影像传到了驾驶舱内,罗利和真子可以看见他的脸,还有指挥中心的某个角落。“运行良好,准备就绪。”
罗利也能看见站在一旁的潘提考斯特和赫克。平视显示屏上 “一切正常”几个字清晰可见。
“真子,你真是妙手回春啊,这机甲修得不赖!”他禁不住称赞道。
“是蔡先生指导有方。”真子回道。
“谦虚固然是一种美德,”罗利继续夸道,“但你就不要客气了。”
他还打算对潘提考斯特评头品足一番,活跃一下气氛—这次测试搞得大家高度紧张。他刚想继续说话,指挥中心较远的一扇门“砰”地一声打开了。赫尔曼?戈特利布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情慌张,仿佛遇见了鬼似的。
“元帅,我有话要跟你说!”
“现在?”赫克不满地问道。
看见戈特利布奔过来,潘提考斯特并没有理会,而是回转头继续关注着显示器上“危险流浪者”的状态信息。
“我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这一刻有多重要。”他说道。
戈特利布靠上前来,但罗利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管怎样,戈特利布的话立刻引起了潘提考斯特的注意。“赫克,你来指挥。天童,不用等我,按计划进行。”
“遵命,长官。”天童回答。
潘提考斯特与戈特利布疾步离开了。门正要关上的时候,查克走了进来,他并未近前观看,只是远远地站在墙边。
“驾驶员们,还有三分钟进行神经连接校准。”天童说道。
全息图上,赫克倾身凑到图像中央,靠近天童。
“今天我们期待的就是神经连接成功,看到些许进步就可以了。不要有压力。”他对罗利和真子说道。
在他身后,查克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态:“真可惜没有对外卖票啊,绝对爆笑全场。”
罗利和真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刻无须神经连接,两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彼此对查克的想法。
好半天,纽顿才有了点回归人类的感觉。通感的强度之大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并给他的身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起伏摇荡的有机海洋、不计其数的育兽囊、凌乱的怪兽意识片段等,一系列残留影像在纽顿脑海中时隐时现,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这时,潘提考斯特踩着重重的脚步赶到了实验室。他冲着纽顿大喊了几声,纽顿的意识愈发难以集中。甚至感到他的左眼有些朦胧看不清楚。纽顿照照镜子,发现左眼严重充血,而更多的血正从鼻子里淌出来。他一会儿必须去看医生才行。
但此刻,他的时间属于潘提考斯特和戈特利布。
“跟往常一样,这次我又对了。”纽顿说道,嘲讽同事也许有助于他恢复常态,“赫尔曼,你大错特错。”
赫尔曼转身去冰箱取东西,而潘提考斯特则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具体细节,”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需要所有细节。”
“好。”纽顿回答。他吸了一口气:“这只不过是大脑的一块残片。所以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系列画面,或者印象,就像你不停地眨眼睛一样。”为了示范一下,他快速地眨着眼睛。“你所看到的就像一帧一帧的画面。没错,就像那样,不过,这些画面都隐含深意。”
潘提考斯特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纽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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