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暴露危机（1/2）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会议室里，三个男人正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紧锁眉头久久的一言不发。

坐在中间的就是现任中情局局长克劳斯。他是个犹太裔的白人，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望而知是城府极深的角色。

坐在左边的是美国国防部长斯特恩，年富力强的黑人。他显得忧形于色，跟克劳斯恰成鲜明的对比。

坐在右边的是中情局x小组组长史密斯。他神色黯然，似乎十分沮丧的垂着头，右手不自然的转动着钢笔，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次企图捕获「生物管七号」的克隆人也全部赔了进去，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回想起雨兰的恐怖身手，史密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然，他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作为一个为中情局工作了近三十年的老牌特工，他一向认为这世上不存在「不可能的任务」，关键在于你肯付出多大的代价。

虽然事前克劳斯和斯特恩都指示过「不惜一切代价」，并且也满口承诺会给予实质上的支持，但史密斯却仍然感到不满意——事情明摆着，假如这位大人物真有「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的话，那就应该派出真正的「生物管七号」亚当来协助完成任务，而不是只派几个能力严重缩水的「克隆人」来敷衍了事。

虽然说克劳斯一再声明，克隆人与本体在战斗能力上完全一样，但史密斯却压根不相信这种鬼话。因为长期以来，在知道「未来战士」计划的人员当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克隆人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尽管史密斯并不知道具体缺陷在哪里，但是他坚信，如果当时跟雨兰一对一决斗的是亚当本人，就绝不可能会输给雨兰。

「我愿意冒险再去一次中国，尽我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但是，请把真正的亚当派给我吧。或者，夏娃也行。」

会议一开始，史密斯就直接了当提出了这个要求，并且再三坚持，说什么也不肯松口。而克劳斯和斯特恩显然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和顾忌，始终没有答应。

气氛因此而陷入了僵局。

这时局长秘书匆匆走了进来，将一份标注着「紧急公文」的文件递给了克劳斯。

克劳斯接过打开，刚看了一眼，身体就蓦地坐直了，聚精会神的看完了全部资料后，不动声色的递向斯特恩。

「请您看看这个吧。先生，我想这绝不是巧合。」

斯特恩愕然接过，随手翻阅了起来。他就没有克劳斯那么沉得住气，边看边瞪大了眼睛，嘴里还发出了惊呼声。

「上帝呀，这真是不可思议……」

史密斯有点鄙视的看着这位部长大人，觉得他不管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内容，都不应该如此大惊小怪。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防部长呢？要不是近几年美国的种族主义问题又趋于严重，总统为了政治上的考虑选择了更多的黑人来组阁，这个位置根本就轮不到他。

斯特恩看完了以后，克劳斯示意史密斯也看看。

史密斯翻阅了文件夹，看完之后居然也露出少有的骇异之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个壁虎人？」

原来这是美国驻北京大使发回来的报告。该大使的妻子米兰妮惨遭方强施暴后，料想那一身的鞭痕绝对掩饰不过去，因此第二天主动对丈夫撒谎，哭诉说昨晚被匪徒闯入强暴了。大使勃然大怒，立即将安装在别墅隐秘处的监视录影带调了出来，想要查出线索捉拿罪犯。

这也是方强大意了，他以为只有在大使馆里，才会安装那些令人忌惮的高科技设备，谁知大使在郊外的别墅里也会安装先进的监视器。他当时压根没发现异常，因此整个爬墙潜入的过程全部被拍摄了下来。

幸好他一直蒙着脸，面容总算没有暴露——主要是方强觉得老是更换变脸面膜太麻烦了，脸上套个黑布套，当「蒙面奸魔」更省事。大使在狂怒之下，本想立刻交给中国警方来追查缉拿，并施压中国政府早日破案，但是经身边助手提醒，大使惊讶的发现录影带中的蒙面人根本没用任何工具，就直接靠手脚攀爬上了高墙，而且速度快的惊人！

这可就相当诡异了，要知道，别墅的高墙是用高级的大理石堆砌的，虽然不像玻璃那样绝对的光滑，但整个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平滑，几乎没有任何凹进去或者突出来的缝隙可供借力，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爬上去的。

大使反复看了几遍录影带，确定这并不是魔术后，越看越是骇异。他本能的怀疑，这件事并不简单。具备如此身手的人物会不会是中国政府派来的，目的其实是针对自己的间谍活动？说不定对方早就在暗中实行了阴谋诡计，而强暴米兰妮不过是个烟雾弹而已……

想到这里，大使紧张了起来，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同所拍摄的照片、录影带一起，用紧急特快渠道送到了中情局。

当然，在递送给局长克劳斯之前，中情局的重要部门已经对所有资料进行了更详细的分析，并派出专家仔细探查了现场。经过一番鉴定后他们确认蒙面人的的确确是用手掌直接爬上高墙的，这才将资料紧急递送给克劳斯。

「这就是监视摄影机录下来的录影带吧？我想看看！」

斯特恩指着文件夹里的一张光碟，对克劳斯说。

克劳斯同意了，示意秘书将光碟放进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播放了起来。

这时代的监控设备更加先进，只见荧幕上的画面高度清晰，几乎连皮肤上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蒙面人的整个攀爬、潜入室内的过程，都栩栩如生的重现于眼前。

「重放一遍！」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

秘书熟练的操作着，当录影带再次播放到蒙面人离监视摄影机最近的地方时，斯特恩叫了暂停，并且指示秘书将影像放大，集中于蒙面人的手掌特写。

「天哪，真是不可思议！」

斯特恩惊呼，「你们看，这个人的手指并没有用力去抓牢墙壁，而是五指张开，最大限度地贴紧墙壁，还有他的脚趾……天啊，他的掌心像是天生就能牢牢吸住墙壁似的，这种能力真的太像壁虎了！」

「我听说中国古代有一种神奇的武术，叫做『壁虎游墙功』！」

克劳斯若有所思的说，「也许这个人就是掌握了这门功夫的传人……」

「不可能！」

熟知中国情况的史密斯断然说，「所谓的壁虎游墙功根本是中国的小说家杜撰出来的，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再说，请注意一个细节，这个蒙面人除了爬墙功夫高明外，许多动作都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经过正式训练的门外汉，对于潜入、隐藏、警戒、消除痕迹这些方面的知识更是一窍不通，所以才会被轻易拍到这么多、这么清晰的镜头……所有这些，都不像是专业训练的高手风范！」

克劳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他皱着眉说：「可是据我所知，当年中国人和欧洲人的联合计划，只是在零号生命体的基础上制造超级战士，近千具试验体中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七具！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落在中国人和西欧手中的那五个，都不具备这种壁虎一般的攀爬能力。」

斯特恩变色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蒙面人是中国人这些年来制造的『新产品』！对！一定是这个，前段时间引起我们极大兴趣的那个体质增强剂的研究，那个姓莫的中国人，他最后的研究计划就是融合异种生物的能力……」

斯特恩只是根据手中的情报推测，就已经推断出了绝大部分的真相，只是，他本人也只是信口「胡猜」，却没想到结论已非常地接近真相了……

斯密斯插嘴道：「除了壁虎外，世上还有哪种动物会攀墙的？」

克劳斯默默考虑了一阵后，苦笑说：「自然界里会攀墙的动物本身就不多，除了壁虎之外，都是些昆虫了，我还真想不出其他动物来呢……一会儿我联系生物学家，他们那儿会有答案的。」

斯特恩紧张兮兮地大叫起来：「一定是中国方面另外做了试验，制造了这个壁虎人！天啊，异种生物合成技术！我的天，这种技术难道中国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二十多年前我可以破坏一次，二十年后，有了防范的他们，上帝可不会再给我们这样的好运气了……」

「这种可能当然不能排除，不过我认为，即使如此，这个壁虎人肯定也不是中国政府控制的。」

史密斯脑筋还是十分灵光的，接着道，「要是中国政府手上有这么一张秘密王牌，一定会到关键时刻才使用，怎么会浪费在强暴这样的小事上？而且还这么轻易就被人察觉！调查小组的报告里也说明了，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中国人再蠢，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假如不是中国政府的话，难道是民间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不太可能吧？」

斯特恩半信半疑的说，「毕竟这项技术牵涉到人体生物、基因工程等多个高科技领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开展的……」

「那也未必，中国的民间卧虎藏龙啊。那个姓莫的中国人，我们在龙市执行的那个行动，就是针对这个中国科学家的研究。一年前乔纳森博士无意中读到他发表的一篇论文，对他的理论赞不绝口！据乔纳森博士说，他的理论基础和具体方法跟我们的「未来战士」计划虽然不太相同，却给了他许多灵感！」

「等等，您说的是中国龙市科学研究院里的那位莫教授？」

史密斯愕然说，「但是我记得，他研究的是体质增强剂啊，而且最终一步关卡没能突破，导致整个研究功亏一篑、彻底失败了啊……」

一年前中情局就注意到了莫教授的研究项目，在他毙命的当晚，派出两个特工潜入莫教授家里，窃取到了所有的资料。但是事后中情局的科研专家却发现，根据资料里的方程式根本就无法制造出理想的体质增强剂来，几次操作都以试验体死亡、全盘失败告终。绝大多数参与研究的科学家都断定，莫教授的研究理论本身就先天不足，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错误的，盗窃回来的资料基本毫无价值。

但不是所有人认为莫教授的研究一文不值，五十二号基地的负责人乔纳森博士，他就近乎疯狂地痴迷于莫教授的研究。到他毙命前，相关的实验一直都在进行，克里纳博士到达五十二号基地，正是应他相邀而来，人类基因领域的两大权威正打算联手对莫教授的理论进行改进和试验。

然而雨兰的那两枪暂时终止了一切，两位科学家毙命后，相关的研究也被迫停止。相关资料和试验体，不是被束之高阁，躺在中情局的中央数据库里睡觉，就是被冷冻起来。然而现在，局长克劳斯却又提起了这件事。

克劳斯在这时突然兴奋起来：「听我说，史密斯。我之所以提到莫教授的研究，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据当时我们派在那儿的特工传回的资料，他的体质增强剂在研究末期，开始尝试过试验融合好几种动物的基因，其中有一种好象是双色龙！」

当时为了得到莫教授研究的第一手资料，乔纳森博士和中情局局长通了整晚的电话，说服他派出特工前往龙市盗取研究资料。

说服局长时，他盗用了前辈的名言：「那个莫，他脑子里的东西，最少值五个装甲师，也许更多！不光是他的研究，最好是把他整个人都弄到美国来！」

若不是莫教授突然毙命，本来美国方面还想由哈佛大学出面，以学术讨论的名义发函邀请莫教授前往美国，然后再不惜一切代价收买他，劝他留在美国。

如今经手下提醒，克劳斯立刻忆起了乔纳森博士当时的那番话。

「好象……是的。不过我还是不懂，变色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间谍头子，嗅觉敏锐的克劳斯的推断正迅速地向真相靠拢。

「你上网查查资料，看看变色龙是种什么样的动物。」

史密斯一脸疑惑的照办了，他通过互联网把问题发送给中央情报局的信息处理中心，两分钟后，那儿传来了回讯。

「变色龙，眼睛结构十分奇特，眼睛很厚，呈环形，两颗眼球突出，左右一百八十度，上下左右转动自如，左右眼可以各自单独活动，可同时捕捉两个不同目标，不协调一到。」

「部分变色龙的四肢脚掌生有吸盘，可牢牢地吸附在树干表面，利于攀爬！」

「变色龙的yang具可以自由伸缩，甚至可以收入体内隐藏。」

这时，屋里的三个大人物，全都面露喜色。

史密斯恍然道：「原来如此！变色龙也有很强的攀爬能力……这么说来，你认为那个蒙面人融合的是变色龙的基因？而且是受益于莫教授的研究成果？」

「很抱歉，这些我都不能肯定！」

克劳斯冷静的说，「我只是觉得，这几件事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我们还需要更广泛的搜集线索，才能最终做出判断。」

史密斯想了一下，又在电脑上忙碌开了，几分钟后，中央情报局的信息中心将更多的资料传来。同他一起观看的另外两位「大人物」，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

史密斯双眼发亮的说：「局长，您的意见也许是对的。龙市这个地方的确不简单，就在莫教授死后不久，该市曾忽然冒出个自称「蜘蛛魔」的罪犯，专门劫持爱慕虚荣的美女，令当地警方束手无策，后来又突然消失了！最近上映的那部「蜘蛛侠」，就是根据这个故事改编的……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蜘蛛魔很有可能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异能，才能如此神通广大。他的出现和莫教授的死亡时间如此接近，我相信这绝不是巧合！」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振奋，克劳斯却反倒谨慎了起来，淡淡道：「我说了，现在下结论仍为时过早。你还是再到中国走一趟，把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吧！」

「那捕捉四号的任务呢？」

斯特恩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以先放一放，中国人已经有防范了，要想再捕获她並不容易。这件事若关系到异种生物间的基因融合机密，比任何任务都更重要！四号的事，我会另外再派出一支行动小组。」

斯特恩虽然在许多地方的能力不如克劳斯，但在某些地方的眼光却相当的敏锐。二十多年前，因为上层的保守和故步自封，美国人在生化战士研究方面落后了欧洲和中国一大步。后来那次几乎引发世界大战的「龙泉事件」，正是美国人为了拉近在这方面的差距而进行的一次大赌博。

那次赌博美国人大获全胜，让三方重新站到了相同的起跑线上，但付出的代价也十分的惨重。二十多年后，当意识到中国人又有新的突破后，斯特恩迫不及待地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三人的交谈二直持续到午夜，美国人对这起「壁虎人入室强奸案」空前的重视。

方强注射了合成剂的事，只有雨兰和被擒获的那两个「弃子」知晓。不过那两个「黑白间谍」现在都正在中国的监狱里喝「阿华田」，因此这个机密暂时还没有被美国人知晓，但是他身份的暴露已经是迟早的事，因为美国人要调查和莫教授相关的人，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就是身为莫教授助手的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