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2/2)
越城表面上,还是在城主的名下,实际掌权者,却早就已经是仁山了。
其二,有完整的经济体系。
说起经济体系,可能越城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吴城,绝对非常繁盛,只是可惜,他所积累的那些资源,都当成是交易品,换取了其他势力不来攻打,其中,更是包括了自己弟弟所统治的越城。
其三,有世家贵族,协同庙堂一派的情况。
张家和驰家的代表人物。
张度和弛度,这两个糟老头子,分别有着自己的协同手段。
前者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然后收个学生徐德,让自己处于一种,看起来就非常清高,但是事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表面上是个权臣的弛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与自己的主子,同死。
那个所谓的白衣老仙人,在自己的主子死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做一次聪明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着这三个条件,司马一族的基因里,蕴藏着的墙头草特性,岂不是能够直接驻扎于此,然后创立一个分家。
当然,说是这样说,司马隼,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算能力可以做到,他也不会去做的,天生闲赋的命,改不了。
“安家立户,这种事,对于愚兄而言,那可真笑话。”
“有一年,我也想过找媒婆相亲,心里觉着,屋子里面没有女人照顾,似乎有点不对劲。”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别人都说我那头老驴子,看起来就来气,非要我从他和驴子中间二选一。”
“愚兄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蠢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老驴子的事呢?”
“所以,愚兄毅然决然的,把相亲的姑娘给踹了。”
司马隼这样说着,眼泪就已经是湿润了眼眶,很显然,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那你的那头老驴子,现在去哪了?”
司马龙看着司马隼胯下的一批黄骠马,心里顿生疑惑,本来他还没有那么在意,听司马隼这样一说,可让他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别提了,我也领回家一个老婆,可是他表面上,无所谓我的老驴子天天叫唤,实则为了等我放下防备,想要杀驴子!”
“那个夜晚,我早早睡去了,头昏昏沉沉的,一夜到天亮,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等到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个傻婆娘,已经把我的老驴子,熬成了一锅驴肉粥,还把驴皮熬成了阿胶!”
“这个傻娘们!”
司马隼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他可不愿意再说了。
“隼兄,真不怪我说话难听,这个事,可是你弟弟先开始乱说话的,我本不愿意计较这些,谁知道他...”
项公正准备抱怨一下,却被仁山给打断了。
“算了,老五,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我们既然输了,那就应该心服口服,人家能够饶过我们的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是一群输不起的窝囊废。”
仁山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原来,失败者,也可以输的很有尊严。
输赢,是能力的事。
可是如何看待输赢,却是品德的事。
“哼,这个仁山,果然还是不简单啊,虽然他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可是心境,却还是远超常人。”
“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异能的话,单凭个人能力和魅力去吞并土地,逐鹿天下,或许他真的会技高一筹,也说不一定呢。”
走在军队最前方的风安,用他那强大的精神力感知,一字不差的,偷听着身后众人的交流,很显然,司马龙已经非常完美的,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如何测试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用过分的话语和看起来就很刻意的语气,就足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既然仁山一方,已经释出善意,那么最后一步,就是只剩下人性方面的试探了,风安也是一个凡人,难免会被情绪所左右。
对于这件事,他笑不出来,或者说,没意义。
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风安还是需要一个,百分之一的信任,只要司马龙能够为他探求到这一点信任,那么仁山等人,就可以慢慢处理了。
至于戴宇要杀仁山,他丢出的一个赌约,仅仅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神机妙算和魅力超群罢了。
原本说着,要为诸葛先生风光大葬,结果只是埋在了拱水桥的一处小山坡上,这个陵墓,简陋朴素,颇有当年,卧龙岗中,小茅屋的感觉。
可惜,诸葛先生为了救下风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很值得。
如果当初,诸葛先生没有用七星灯引魂续命,或许历史,会是另外一幅景象。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务实派,诸葛这短暂的人生,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走到了终点,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以及那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气节,却是可以流传万世的假话。
前提条件是,风安会为了诸葛而修史。
“戴宇,我没有骗你吧,我在吴城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老百姓们都夹道欢迎我。”
“很显然,比起仁天,仁山两兄弟,我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是真的高大上。”
风安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甚至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这一切,似乎都像是他预料到的,注定会发生的事一样。
可是,戴宇依然还是不服气,他始终都觉得,赌约这种事,不过是幌子,重点是,如何处理仁山一派。
更何况,刚刚的赌约,才进行到了一半,还有一半,要等到去越城,才有个见证。
“安哥,吴城的老百姓们,都对你是毕恭毕敬,奉若神明,这是因为你曾经做过吴城的城主,这一点,我刚刚也想到了,不过,吴城的情况,确实是客观事实,我不否认。”
“目前来说,算是你完成了一半赌约吧。”
“接下来有时间去越城,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在越城大地,你就是唯一的贤明之主。”
说来有些奇怪,在风安看来,这种赌局是必胜的,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能力强大,而且对于老百姓们非常好的君主,应该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类型。
除了那些土豪劣绅以外,所有人都不会对于风安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排斥和反对。
这个原因非常简单,解释起来,一句话的功夫。
因为风安杀的,是与穷人交恶已久的富人。
穷富问题,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每个年代,对于社会问题的处理,无非就是从穷人的就业问题,收入问题,以及社会福利待遇问题入手。
历朝历代,都没有像风安这样,直接把所有不听话,不愿意把资产充公的富人们,一律通杀,听话的,直接送到工厂去当苦工。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虽然残忍,可无奈风安当时,已经是城主了,该他支配和统治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当一个势力,变成了一些商贾业的人可以主导的地盘时,那么距离崩盘,也就没有多久了。
风安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是要得罪少数派的精英穷人好,还是去得罪,九成九的普通穷人好,这个问题,是他心里面要细细斟酌的事。
在上官雄的怂恿下,那些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残存的大捞家们,变成了世代变迁的牺牲品。
那些站在高处看日出日落的人,也理解了,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
原来统治者,也可以带头变革,原来历史,真的是由少数派改变的,更离谱的是,在所有人都坚持认为,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哦吼,**的是少数派。
“我是不是贤明之主,你们还不清楚吗?”
“如果我是一个昏君,只怕是早被你们砍死了。”
“还能活到现在吗?”
风安的心情虽然比先前要放松了许多,但是笑容,依然没有出现在脸上,很显然,自从上官雄的死,被他亲眼所证实了之后,一些微妙的东西,就从他的内心深处,彻底消失了。
这是一种,类似于童心的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个东西,也称之为稚嫩。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独靠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乱世之中,既要团结,也要自保,这个时候,人性的丑陋,就表露无疑了,需要去揣摩的东西太多了,真的能够想明白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说的也对,讲道理,我们的赌约,你要公平对待啊,吴城的情况,我们都见识过了,越城,你可不能提前去找人作秀啊,万一你花钱雇佣一群人,在门口给你喝彩,营造成,夹道欢迎的假象,我岂不是错过了彻底拔魔的一次绝佳机会?”
戴宇是一直都很严肃的,作为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对于拔魔的事,他总是很上心,最重要的是,他始终认为,仁山身上的魔,似乎还没有完全拔除,需要用连人消灭的方法,才能够使他安心。
偏偏风安这个人,说话有模棱两可,很难被人抓住破绽,他就好像是一个,没有尾巴的老鼠,讨厌的很,还处理不掉。
“拔魔?”
“哪里有魔?”
“公孙绍这个大魔王,不是都被我们宰了吗?”
这就明显属于是明知故问,其实风安深知,戴宇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随性的风流浪子,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一个热血小青年。
当然,说是这样说,饶过仁山一派,只是一个策略,就有点类似于是安定民心,让吴越的老百姓们坚定的相信,风安,是一个可以带来太平盛世的好主子。
这个时候,被风安屠城杀降的那些亡魂,就要有话说了。
“啊?”
“这坑杀降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屠城,这也能够叫好主子?”
“做这种事的人,还算个人吗?”
其实,杀降和屠城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每当乱世降临的时候,军阀之间的碰撞,难免会出现这种经典戏码,这种事,说破天了,都是坏事。
可是坏事,难道就不是情有可原吗?
事实上,当时的风安,想法非常简单。
杀降兵,杀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果不杀,这些残兵败将,就会成为一种隐患,如此,湘县的据点就会不稳定。
当时的风安,需要一个落脚点,让自己的军队,可以进退自如。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针对性的去杀降兵,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个被他攻破的城池,是必然会被杀降的,这种事,是有逻辑性的。
在杀了湘县的降兵之后,伯仲淑三人组,和他的矛盾,第一次爆发了,这种拿到台面上来争执,甚至引发了后面的兵变事件,很显然,都是因为有这一次湘县杀降作为源头。
再后来,大破襄县,楚王宫被搜刮了一边,这件事,对于矛盾的激发,并不大,屠城,也并不是风安的本愿。
那些该逃走的,都逃走了,可是那些没能逃走的,却成为了魔化人刀下的亡魂,就连当时的风安,也都很难自制。
万幸,武灵作为精神力的具象化,对于本体的意志力,也有所加成。
可惜,个体的力量,除了能够把损失尽量缩小以外,别无他用了。
作为一个武者,一个强大的武者,在自己用尽全力,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那一刻的风安,有多么绝望,实在是鲜有人知。
第一次遭遇石面男,意味着四代人的恩怨,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第二次遭遇石面男,则是代表着,恩怨,进入到了终焉。
风安这一生,与公孙绍的交手次数不多,楚王宫里一次,河洛北门一次,而且都是以舟车劳顿的状态,与之对抗。
不过,公孙绍也并没有占到大便宜。
在楚王宫里,戏耍风安的时候,刚刚好是在那个山谷处,击杀了上官雄,并且成功的封锁住了最后一缕残魂,这才有了后来的战傀上官雄,被风安所解脱。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也是半状态,而不是完全状态。
所以,当时的公孙绍,几乎是百分之百稳赢风安的,只要不站着不动让他打,怎么看,都是公孙绍稳赢风安。
第二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已经和众人来了一波亲密接触。
万物归一所消耗的能量,和后续吸收补充的能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自信了,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能力者,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只是垃圾,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他特意秀了几波技术,那个时候的公孙绍,可以轻松击杀风安,但是他非要等自己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想着用剑术和拳术,来完成击杀。
自信,是好事。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信,都是无价之宝,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可是,过度自信,就是很严重的坏事了。
正如同没有智慧的勇气,只能够称之为鲁莽,
没有具体的,评估自己能力的标准和先决条件,就盲目自信,这显然是一种自杀式的自信。
“仁山这个魔,如果不清理干净,我的心里面,真的受不了。”
“当然,如果安哥你能够赢下赌约,那我还是会愿赌服输的,绝对不碰仁山。”
“话说回来了,安哥,你对于吴越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啊?”
戴宇突然联想到了这些,虽然他知道,这些记忆里,肯定少不了一些,残忍血腥的场面,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整天都在打打杀杀,他又不是拔魔战士,要每时每刻都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加入到拔魔的战斗之中。
“我的记忆?”
“说实话,我在吴越的记忆,几乎都是与晴晴,杜康,玫瑰他们共有的经历。”
“当时,晴晴开着一家饭店,叫做杜家小舍,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荒废,杜康和玫瑰,以及剩余的两个人,是被称之为酒色财气的四杰。”
“这四个人,都是大有来头。”
“杜康管理着东区的粮食,酒业等等。”
“玫瑰管理者南区的特殊服务行业。”
风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等戴宇露出邪恶的微笑。
果然,不出所料。
“安哥,你说的特殊服务行业,是指哪种?”
戴宇微微一笑,虽然他平日里比较正经,但是该释放一下天性的时候,绝对不应该有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