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2)
摒挡了幼稚的六皇子殿下,秦桑回到了千密殿中。
端密太后正倚在尤物榻上,赏玩天子昨日命人送来的那株千层荼蘼。端密太后年轻时颜倾天下,老天子为了她山河都差点不要了。如今她虽已年过五旬,看着却还仍似三十多的美艳妇人,那株盛放的荼蘼被她笑吟吟的抚着花瓣,一时天姿国色竟也失色。
“你回来了,国师接旨了么?”连声音都仍魅惑动听。
秦桑温顺的跪在地上,行了礼才低声的向她回话:“国师大人许是早得了皇上旨意,我还未拿出太后娘娘的圣旨宣读,他已猜到了我的来意。”
端密太后闻言,抚着花瓣的手指一滞,但也并未动怒,笑容甚至更为艳丽。纤纤玉指抚着那娇嫩花瓣,她轻声说:“如此说来,朱雀令恐怕已现世。即便不在天子手里,也在他信任的人手中。”
“那国师那里,眼下该怎么做?”
“陈遇白那块硬骨头我们啃不动,那就暂且放着吧,只要他听命于天子,那块玄武令哀家总有一日能得手。”端密冷冷的笑,“眼下,我们要搪塞的是镇南王府。西里一战,绝不能让纪家占自制。”
秦桑低低的应了一声“是”,“但凭太后娘娘付托。”
殿中清静许久,端密太后赏够了那株荼蘼,纤指一摘将它掐断,捻了花朵在指尖玩弄。她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笑着说家常一般道:“大皇子克日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你得空了便去看看他。别费那功夫和小六使气,那种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刚刚进门前才发生的事情,她已知道的这样清楚,秦桑压抑着心头泛起的寒意,低声敬重的答:“再过两日即是给大皇子送药的日子,我会起劲劝他的。”
“唉……实在哀家也知道,谁劝他都没用。一个顾明珠,已经把他给毁了。”端密太后惋惜不已的叹气,“早知如此,当初真不应把她们姐妹带进宫。秦桑,你可别学顾明珠,为了小小子女情|事,置千密一族的大计掉臂。”
她声音温柔亲切,秦桑却丝绝不敢大意,低着头轻声道:“李微然手持麒麟令,又是武林牛耳,我与他虚情冒充不外是为了借他之势,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嗯,哀家信你。如今我们只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枚令牌,就能回到圣地了……秦桑,你的爹娘都葬在那里,这么多年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你也一定很想回去给他们上柱香吧?”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千密一族死尔后已。”千密圣女,一拜到底,额头触着冰凉的金砖,她的声音轻而幽。
端密太后将手中鲜花随意扬弃一旁,望着地上跪着的千密使,满足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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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夜的国师是一个超然的存在,在这个上古天神已俱是遥远传说的世界,国师大人即是万千子民的神。历任国师执掌着玄武令,守护的是大夜天下,所以有时连皇权都并不能完全的制约国师。
自从陈遇白继任国师以来,除了须要的祭祀祝祷,冷如谪仙的国师大人连逐日的早朝都不露面,有时天子有天象不解,遇上国师大人不想出门,天子还得亲自跑来国师府垂问。
这样的一任国师,朝中王侯将相想求他算一卦或者占个卜,简直难如登天。
楚尚书就为此苦恼不已。
楚尚书的苦恼是这样的:他年轻时功成名就,唯独娶了十多房妻妾都生不出儿子来,他求了其时的老国师。老国师掐指一算,说他没儿子比有儿子好,劝他切莫强求。
楚尚书不干——他立志起劲当大官,赚了这一大片家业,没个儿子继续算怎么回事?
老国师心软和善,被他求着为他布了一个求子的阵。来年春天,楚尚书果真就抱上了大胖儿子,开心的合不拢嘴,又是金子牌匾又是八十八辆车的谢礼。
老国师大人却不愿收,说:“你这儿子是你强求来的,命里带灾,尤其是这姻缘一事,多舛多灾。”
楚尚书一听,连忙求老国师为宝物儿子改八字。
老国师叹了口吻说:“他十八岁时有一个劫,若是能过得了,届时再改八字,或许尚有指望得一眷侣。”
楚尚书以后战战兢兢的养着宝物儿子楚浩然,天天盼着他十八岁。
这楚浩然倒是平平安安长大了,而且长的甚是英俊倜傥,潇洒特殊。楚尚书记着老国师的批语,从小就给他定起了娃娃亲,从他八岁到十八岁,一共为他订过十门亲事,对方从上京城王谢望族的各人小姐到偏远乡下八字强硬的小家碧玉,无一破例都是刚订了亲就生重病或者意外死了。
就连楚浩然院里的丫头,哪怕是他与她们拉个小手甚至多说几句话,都能把人克的连忙横死就地。
英俊潇洒的楚令郎被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攻击,忧郁的整日里闭门不出,只能在家看看话本、写写怨词。
如今好不容易,楚浩然十八岁了!可老国师已仙去多年,新任国师大人冷清孤苦,楚尚书送礼送人连门都没摸到,最后实在没措施了,连哭带跪的去求了天子,陈遇白才委曲允许见他一面。
万千堂内,楚尚书刚刚提出来意,年轻的国师大人就冷冷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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