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1/2)
阿麦连忙谢谢所在了颔首,闲步迈入了院门。沿着青砖砌成的路面,阿麦一步步走得很稳,没有紧张,没有忙乱,没有激动,没有恼怒,没有……,原以为心里会掀起惊涛骇浪,直到站在那扇门前时,她才发现,心中竟是骇人的清静,死一般的清静。
唯有,指尖触及房门时轻轻地颤了一下。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
阿麦推门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书架前站着,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卷,显着听到了推门声,身形却动也未动,熟悉至极却又生疏之至,像极了多年前的谁人少年,能够就这么捧着本书悄悄地在父亲的书架前站上半天。而那时的她,永远好动的像只猴子,一个劲地在门口探头,然后用很不耐地声音问:“陈起哥哥,你看完了没有?你说好要陪我去后山抓有绿羽毛的小鸟的!”
是的,这就是陈起了,这就是从她六岁起就她生掷中的陈起哥哥了,阿麦想。
许是良久也没听到来人的声音,陈起有些纳闷地转头,视线很随意地扫向阿麦:“你尚有——”
剩下的话没能再出口,陈起像是被人突然抽调了灵魂,就这样僵在了那里。
双目相视,寂静,屋里剩下的只有寂静,静到甚至一连声都没有了。不知过了多久,陈起才回过些许神来,难题地扯着嘴角冲着阿麦笑了下,转转身默默地把手中的书卷放回到书架上去。也许是书架上的书太多了,也拥挤了,他费了好大的劲照旧没能把手中的放回到原处去,反而带下了那书格中其他几本厚厚的书,哐哐地砸落在地上。
陈起闭上眼睛苦笑了下,终于放弃把书放回的企图,转转身看着阿麦,轻声叫:“阿麦。”
声音出口后是无比的艰涩,竟比阿麦的声音还要粗哑。
阿麦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点,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陈起。
陈起迈过脚下散乱的书卷走到阿麦眼前,嘴角浅浅地笑着,眼中是多年未曾再泛起过的柔色。他轻轻地伸脱手去,却在离她的发丝尚有一指间的距离时倏地愣住,“你长大了,阿麦。”他轻声说道,徐徐地收回了手。
是的,她长大了,从那是的垂髫少女长成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他曾无数次想过她泛起在他眼前时的情景,他是牢牢地把她抱入怀里照旧要狠狠地亲她?那她呢?是会被困在他的怀里哭喊撕打照旧死命地咬他?
可现在的她,既不哭闹也不喊叫,只是悄悄地看着他。而他,却再也没有资格去触碰她,哪怕是一根发丝,他都没有资格。
陈起突然笑了下,有些讥笑地想,不是早就想开了么?早在五年前做出谁人决议之前就已经想开了,何须现在还要做这样的小子女姿态?他笑着往退却了几步,站在远处审察阿麦。
阿麦的手中还端着装满糕点的碟子,悄悄地站着,默默地看着陈起,在他笑着退开之后,终于轻轻地问出了那句压在心底许多年的“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她的期盼,为什么要起义他们的誓言,为什么要忘恩负义?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的怙恃?
听到阿麦低哑的嗓音,陈起怔了。
阿麦无声地笑了,然后即是恒久的默然沉静,好片晌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道:“用药熏哑的。”
陈起没问为什么,他问不出那三个字来,因为他能知道那是为什么。
阿麦却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日逃出来后,为了怕你们追杀我,我自作智慧地扮了男子,厥后被人识穿了,让人给卖了,一百两纹银,不低吧?幸好我脸皮厚,跑的也快些,总算是逃了出来。然后就知道女扮男装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就把头发剃了,又找了个江湖郎中弄了点药,把嗓子也熏哑了。原来是想在脸上也划上两刀的,可是没敢,怕不知撵死了到了鬼门关,那副容貌被爹妈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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