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计（1/2）

崔衍照旧有些将信将疑，常钰青没再多说，转身又回了大帐。姜成翼正伏在桌案前参照着新制的地形图对沙盘举行修改校正，看常钰青从外面进来，不由抬头问道：“真的不用派兵去探探么？”

常钰青不语，走到沙盘前站定，看着沙盘上标志着的拥翠山愣神。这沙盘照旧南夏靖国公的首创，战争中流传出来，各国的将领一眼便看出了它的妙处，厥后便广为四国的军事将领所用了。

“在这里。”常钰青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拥翠山山麓而下，在相近的一条山谷处停留了下来，说道：“伏兵应该在这里了。”

姜成翼看了眼顺着常钰青指的地方，又抬头看向常钰青，眉梢不自觉掉了下。

常钰青笑了，没有剖析姜成翼的惊讶，转身走到书案便坐下，随手拿了本书翻看起来。姜成翼正希奇间，突然听见常钰青状似随意地问道：“成翼以为咱们用不用去给他们来个一网抄尽？”

姜成翼抿着唇思量片晌，说道：“我军对此处的地形并不熟悉，山间小路已多有改动，夜战对我们显着倒霉。”

常钰青眼睛没有脱离书本，只轻轻所在了颔首：“所言不错，那就让南蛮子先蹲一宿再说吧。”

姜成翼嗯了一声，等了片晌不见常钰青再有交接，便复又低下头去休整沙盘。

常钰青默默地看了会子书，嘴角处却突然露出些笑意来，叫亲兵喊了崔衍进来，交接道：“你今晚就别随着巡营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明日寅时到我这里来。”

崔衍被常钰青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挠了挠脑壳，问道：“年迈，什么事？”

常钰青却不愿说破，只是冷着脸说道：“哪来得这么多为什么，让你来便来好了。”

崔衍见他面露不悦之色，也不敢再多问，只是用眼角瞟了下姜成翼，见他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常钰青，马上心里有些平了，暗道原来糊涂的不只我一个。

打发走了崔衍，常钰青又叫人去各营传令，付托明早寅时就造饭，吃过饭后各营整装待命。姜成翼更是糊涂，不知道他这是做如何企图，既然说了要逐步剿匪，又不急于出征，何须这么早就造饭呢？姜成翼有些糊涂了。

糊涂的不只是姜成翼一个，蹲在拥翠山东面山谷中的江北军第七营的营官陆刚也有些糊涂了，鞑子为什么一点反映都没有？怎么说也得派些人过来探探吧，怎么这天都要黑了，却连小我私家影都没见着呢？

黑面早已经蹲得不耐心了，频频都要带兵去夜袭北漠军营，被陆坚强行压住了，只好气呼呼地坐在草地上，瞪着牛眼发闷气。

这一夜，有人心焦有人急，有些人嘴角浅笑地算计着什么，尚有些人，倚着大树睡得正熟，好比——阿麦。

一直等到第二日，太阳已经半人多高，陆刚等人这才终于死了心，带着人饥肠辘辘地从山谷里撤了出来。阿麦已经等在了拥翠山山脚下，见陆刚领着队伍来了，忙叫人把准备好的吃食都给搬了过来。

陆刚恨恨地咬一口面饼，刚吞咽了两口突然又停下了，瞅着坐在一边的阿麦问道：“你说鞑子这是什么意思？天蒙蒙亮的时候探子回报说是鞑子营中寅时就开始造饭了，可老子又等了他们一个多时辰照旧什么也没等到，又不见他们拔营，鞑子这是在玩什么花活？没事这么早用饭干嘛？”

阿麦略嫌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低声地重复陆刚的话：“寅时就造饭，却不见拔营？”

陆刚点了颔首，有些期待地盯着阿麦。

阿麦的眉头皱地更紧，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膝盖，突然抬眼问陆刚道：“探子最近一次回报是什么时候？”

“辰时三刻吧。”陆刚回覆道。

阿麦仰着脸看了看树梢见透过的细碎阳光，或许估算着时间：“现在已过午时，这么说大人已经快两个时辰没有接到探子的回报了。”她面色突然一变，“大人可尚有探子未回？”

陆刚心中也是一惊，忙把不远处认真此事的副官叫过来细问，一问才知道尚有几组探子没有回来，按理说应该有探子一连回报北漠军营的情况的，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中间像是突然断了。陆刚听了脸色大变，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他虽卤莽，可究竟领兵多年，深知这个时候要断了探子的线报，鞑子就是摸到了他们身后，也无从知道了。

“大人！”阿麦在他身后低声叫了一声，沉声说道：“山路难走，少不得要多延误一些功夫，误了会时辰也是情理之中，大人不必生机。”阿麦说着，眼睛却轻轻地瞟向四周。陆刚一下子就明确了过来，压了下心头的惊慌，复又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地上，压低声音问阿麦道：“你如何看？”

阿麦想了一下，说道：“鞑子明知拥翠山有异样，不行能毫无反映。”

陆刚点了颔首：“不错，失了到子极有可能是被鞑子得了，鞑子很可能是识穿了我们的战略。”

阿麦心道不是很可能，是一定。就这样的诈做伏兵，常钰青怎么可能就会上当！不外此时不是讲这些话的时候，她只是随着陆刚的话点了颔首体现赞同：“此地不行久留。”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陆刚心坎里去了，他这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却突然被阿麦一把拉住了：“阿麦以为大人照旧应该先稳军心，鞑子人多，我们本就处于劣势，万不行自己先乱了阵脚。”陆刚低头看了阿麦一眼，点了下头。

当下，陆刚就去付托部下荟萃队伍，阿麦也在后面跟了上去。陆刚和几个营级军官商议了片晌，便决议把队伍带向山南，企图去北漠军的左翼方寻找时机。阿麦没再多说，带着对立的士兵随着队伍一起前行。由于大部门先在山谷中蹲守了一个晚上，还来不及休息，这样一行军，马上显了些疲劳之态，反倒是阿麦的第四伍，由于夜里休整的不错，到是精神的多。

队伍往南翻过了两个山头，刚走到一处阵势略微平缓的地方，陆朴直想下令让队伍停下休息，蓦然见前面山坡上竖起几面北漠军旗，齐腰高的荒草之中齐刷刷地站起成千的北漠军来，陆刚等人马上僵住了。

北漠阵列从中往双方脱离，一员黑袍小将，不外十七八岁年岁，手端长刀高坐于战马之上，逐步悠悠地晃到了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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