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2)
阿麦这才细细审察屋中陈设,见果真是个个露着精巧,随处透着雅致,自与别处大不相同。
那管家见阿麦视线转惠临墙的一面书架上,又笑道:“小侯爷交接了,屋里的书随小哥翻看,不必羁绊。”
嗬!这可是好大的体面,不知这商易之又有什么要命的差事给自己做,阿麦想到这里便也不再客套,只略点了颔首。那管家又引她到内室门口,说道:“小哥也劳累一天了,洗洗早些歇着吧,夜里有侍女在屋外当值,有事唤她们即可。”
那管家浅笑退下,阿麦往内室一扒望,见一侧的屏风后隐约冒着腾腾的热气,绕已往一看果真是早就预备好了大浴桶。阿麦忍不住用手试了下水,水温恰到利益,她已记不得多久没有泡过这样的热水澡了,这样一大通热水摆在眼前,着实是个不小的。
洗就洗吧,阿麦暗道,既然猜不透商易之的心思,那爽性也就不猜,先享受了再说。她极利落地脱衣入水,直到把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时,才长长地叹了口吻,发出一声心满足足稻息声。
书房外,那管家急遽离去,走幽径绕亭廊,直到侯府后院的最深处的一所屋子外停下来,在门外低声禀道:“回小侯爷,都已部署妥当了。”
房内,仍是一身戎装的商易之直直地跪在一块牌位前,淡淡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管家犹豫了下,终照旧忍不住说道:“小侯爷,长公主也是为了您,您——”
“贵顺,”商易之打断了管家的话,说道:“我知道的,你下去歇着吧。”
“可是——”贵顺刚欲再说,却突然又住了口,忙低头垂手让在一边,恭谨地叫道:“长公主。”
商易之闻言不由抿唇,身体下意识跪得更直。
房门被徐徐推开,盛华长公主泛起在门口,她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眉眼都细细的,长相不算极美,却无一处不透露着温婉。
商易之并未转身,只是叫了句“母亲”。
盛华长公主闲步屋内,站在商易之眼前悄悄地看了他片晌,这才轻声问道:“可是想明确了?”
商易之抬眼,眼神中透露出通常里少少见的倔强之色,答道:“易之没错。”
“啪!”的一声,商易之的脸被打得转向一侧,再回过来的时候,面颊之上已是多了几道浅浅的指印。想不到这看似柔弱无比的长公主脱手竟是如此狠厉。
“可是想明确了?”盛华长公主的声音依旧轻柔温和,似乎适才那一掌并不是她掴出的一般。
商易之眼中的倔强之色更浓,仍是答道:“易之没错。”
又是“啪”的一声,盛华长公主说道:“还说没错!我送你去青州是让你韬光养晦的,不是让你锋芒毕露逞英雄的!”
商易之的嘴角已渗出血丝来,却依旧是直挺着脊背答道:“我没错!我是齐家的子孙,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南夏的土地被鞑子所占,看着我南夏的子民被鞑子所杀,我不能——”
“你必须能!”长公主冷声说道,“如果你连这都不能忍,你爽性也就不要去争这个山河,就老实地留在这定南侯府里做一个风骚的小侯爷,安安生生富贵到死!”
商易之抿唇不语,只直挺挺地跪着。见他如此容貌,长公主脸上的温柔神色终于不在,怒道:“你可知攘外需先安内?现在的山河不是你的,是你叔父的,是坐在皇城里的谁人弑父杀兄的齐景的,就算你把被鞑子都赶走了,就算你打过了靖阳关,那又如何?只不外命丧得更快一些而已!”
商易之却凛然说道;“如若争的是这半壁山河,不要也罢!”
长公主气极,伸手欲再扇商易之,可手到他眼前却又停下了,她静默了片晌,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半壁山河丢了还可以再夺回来,可人的性命一旦丢了,却再也回不来了。你可知道?最危险的往往不是你眼前的敌人,而是你身后的亲人。”她停下,转头看向香案上的牌位,轻轻叹息一声:“这里不光你是齐家的子孙,我也是,没有一个齐家人愿意看到我南夏的大好山河被鞑子所占,可前提是你得在世,只有在世,才气把山河重新从鞑子手里夺回来,才气把你父亲的牌位灼烁正大地摆进宗庙,而不是……偷偷地藏在这里。”
商易之默默注视着那牌位良久,脸上的狠倔之色终于软化了下来,深深地叩下头去,缓声说道:“易之知道错了。”
长公主见他如此,淡淡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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