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1/2)
三月十七日,江北军出乌兰山至汉堡。盛元二年北漠杀将常钰青领军攻陷汉堡之后曾下令屠城,城中南夏军民死伤殆尽,从那后汉堡便成了一座空城。卫兴命雄师暂时驻扎于汉堡城内,同时派出多路斥候打探泰兴军情。
阿麦的第七营担任了雄师警戒的任务,衔命驻扎于汉堡城北。待营务部署完毕已是日落时分,阿麦独自牵了坐骑走上城北一处土坡,默默地看着汉堡城入迷。从这里望已往,正好是汉堡城那只存了半个的北城墙,那一日,她即是站在这低矮的城墙之上,手牢牢握着一杆木棍,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北漠军阵发抖。闭上眼,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唤声似乎就响在耳边,还记得那一日显着是艳阳高照,空中却飘舞着猩红的雨丝。
张士强半天不见阿麦,从后面寻了来,见阿麦犹自入迷也不敢打扰,只默默地在土坡下守着,直到天色全黑了下来,才见阿麦牵着马从坡上逐步下来。
阿麦看到张士强在土坡下等着,也不问何事,只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张士强忙牵着马在后面跟了上去,见阿麦一直默然沉静也不敢出言,只默默地随着。直到快到营地时,阿麦才转头看了张士强一眼,突然问道:“张士强,你今年多大了?”
张士强一愣,反映了一下才答道:“十八了!”
“十八了……”阿麦低声重复道,眼神中有片晌的空远,轻声道:“还记得在豫州时,你不外才十六,一晃两年都已往了,我都二十一了。”
二十一岁了,这个年岁的女子应已嫁人生子才对。张士强突然间心中一酸,只以为眼圈有些发烧,忙别过了头强行把眼中的泪水压了下去。
两人正默默行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阿麦借着月光看去,却见是唐绍义独自一人骑马过来,直到阿麦马前才将停下,唤道:“阿麦。”
阿麦微微笑了笑,叫道:“年迈。”
张士强在后面恭声叫了一声“唐将军”,唐绍仪仔细看了看他才将他认出,不由笑道:“是张士强吧?又壮实了不少,都快认不出了。”
张士强颇有些欠盛情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咧着嘴角对唐绍义憨厚地笑了笑,又转头对阿麦道:“大人,我先回营了。”
阿麦点颔首,待张士强打马走了,才上前问唐绍义道:“年迈过来寻我?”
唐绍义策马和阿麦并行,过了一会才回覆道:“过来看看你。”
阿麦心思灵透,只一转间便已猜到唐绍义为何深夜过来看自己,不禁问道:“卫兴部署年迈去那里?”
唐绍义见阿麦如此问,知她心中都已想透,眼中不由露出既欣慰又自满的神色,笑了笑,轻声说道:“明天绕过山林之后便要领骑兵营北上,截击鞑子的骑兵,绝不行放鞑子铁骑南下。”
阿麦闻言大吃一惊,脸上也不由露出恐慌之色,唐绍义骑兵营现在不外五千余人,而北漠屯于豫州的骑兵不下十数万,泰兴与豫州之间又正是江中平原的千里沃野,可以说毫无遮挡之物,藏无可藏躲无可躲,用五千骑兵去截击北漠碟骑南下,岂止是以卵击石!
“年迈!”阿麦忍不住叫道,“你——”
“阿麦!”唐绍义作声打断阿麦的话,淡淡说道:“军令如山。”
阿麦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默默地看了唐绍义片晌,转过头去看着前方不语。唐绍义也不说话,只清静地在伴在阿麦一旁。两人默然沉静地行了一会,阿麦突然作声问唐绍义道:“你心中可有对策?”
唐绍义摇头道:“还没有,卫兴命我只需挡鞑子骑兵十天即可。”
“十天?”阿麦冷笑,愤然道:“他说得轻巧,你拿什么去挡十天?就你手中的那五千骑兵,骑术箭术再好又能怎样?能挡得住鞑子频频对冲?”
唐绍义见阿麦如此,反而笑了,说道:“能不能挡十天我不知道,不外我会只管为你们争取时间,早日剿灭周志忍围城雄师,一旦泰兴城,鞑子前来救援的骑兵便拿你们无法了。”
阿麦想了想,问道:“年迈,为何不分些步兵营与你同去?”
唐绍义笑了笑,说道:“阿麦,你未曾在骑兵营待过,可能对骑兵还不太相识。若在野狼沟,还能使用地形来限制骑兵的进攻偏向,让他们不得不攻击我军步兵阵的正面,而在江中这地方基础就无法限制骑兵的速度和灵活性,骑兵聚合很容易,转换攻击偏向的速度远快于我军步兵阵转换防守偏向的速度,一旦鞑子骑兵突入步兵阵,我军就只剩下了被砍的份。”
阿麦听了皱眉,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自古以来步骑反抗中依托城墙、碉堡的防御,使用弓弩等大量杀伤敌军才是最可行的战术,纯步兵野战战胜骑兵的战例少之又少。
唐绍义见阿麦眉头紧皱,不由劝解道:“莫要再担忧我,你自己也要小心,周志忍手中八万精兵,泰兴一战就算胜了,我们江北军怕是也要支付极大价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