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1/2)
阿麦面现坚贞之色,沉声说道:“不是武安,而是绕过肃阳,偷袭厥后的平饶,截断姜成翼的退路!”
徐笃志中迅速盘算着,偷袭平饶虽然冒险,可是却总比不知肃阳情形就冒然跳进去的要好。徐静妥协道:“也好,你叫贺言昭带少许兵往西相迎,记得多带旌旗虚张声势。漆黑将精锐调往平饶,不管唐绍义那里情况如何,你只一击即走以保实力,切莫恋战。”
阿麦俱都颔首应了,说道:“先生就留在青州坐镇吧,以防武安傅悦再有异动。”
徐静横了阿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你就让人抬着我随着你去!”
阿麦不由笑了,站起身来冲着徐静一揖到底:“阿麦谢先生。”
翌日,张生带着骑兵从甸子梁赶至青州,阿麦又从贺言昭青州守军中抽调了五千精锐出来,亲任了主帅带军趁夜出了青州。刚绕过了武安,豫州那里便传过消息来,石达春因暗通江北军的事情败事,确实是带着眷属部众逃出了豫州。
张生与贺言昭听了心中俱是一松,如此看来倒不像是鞑子设得圈套了。阿麦心中却仍是有着莫名的不安,分兵时还嘱咐贺言昭道:“唐绍义比咱们早了四五日出发,此时怕是已经到了肃阳,岂论成败俱都市有消息传出,你此去肃阳,一定要多派斥候打探,切莫中了鞑子的伏击,一旦看到形势差池,无需委曲,也不用顾及石达春及唐绍义等人,先紧着自己跑了即可!”
贺言昭听得心中感动,行礼道:“元帅放心。”
阿麦点了颔首,带了林敏慎等亲卫同张生四千骑兵转向西南,想要经南路绕往姜成翼身后,奇袭平饶。因俱都是骑兵,阿麦等人速度极快,又防消息走漏,专派了人截杀鞑子的斥候,这样一来,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姜成翼身后的平饶。
夏初平元年正月二十六日,阿麦率骑兵由南绕道至平饶城西南,择山后隐藏。前去打探的斥候回报小城平饶正有鞑子骑、步兵混杂的雄师进驻,数量不明,但看样子应该有数万之众。阿麦一直绷紧的嘴角终轻轻地弯了上去,露出些许不屑的笑意来,这果真是陈起布的一个大局,用石达春引唐绍义前来,然后逼得她江北军不得不西出……
只是,陈起想不到,今日她便要从这里破了他这个局!
张生难掩心中的紧张与激动,声音里已是隐隐带着了些颤音,问道:“元帅,咱们要趁夜偷袭吗?”
阿麦嘴角挂着冷淡的笑意,摇头道:“不要夜袭,我们要等到明日一早。”
张生微怔,随即便又明确了阿麦的用意。早晨鞑子尚在睡梦中,正处于最疲劳的时候,突然遭遇大规模偷袭,其忙乱可想而知!而自己可以使用早晨天亮明晰鞑子情况,选择最合适有效的战术来消灭敌人。
天色已黑,阿麦不想有火光引得鞑子注意,所以便只借着月光在地上简陋地画平饶四周的地形图给张生几名将领,边部署道:“咱们与鞑子军力悬殊,若是硬拼损韩大,我们早晚要消耗怠尽。不如将鞑子驱向南方,平饶城南即是饶水,河宽水深。今年天气比往年都要暖得早,我已派人去饶水看过,现在河面的冰层极薄,必经不起大队人马的踩踏……”
张生几名将领听得眼中似都能放出光线来,众人不是没有加入过大的战役,可是却没有一场能够和此次相比,用四千骑兵去攻鞑子几万戎马,竟还要想着全歼鞑子!
这一夜,对于江北军诸未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而平饶的北漠军营之中,士兵们睡得很是香甜,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可能会是他们中许多人的最后一个夜晚。
二十七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北漠军营中尚照旧处于一片静寂之中,江北军的骑兵突然从西而来,兵分两路像两把利刃一般刺入北漠军大营。一路骑兵由阿麦亲帅着只追着北漠的中军大帐而打,另一路则在北漠大营中往回疾驰厮杀,频频切割之后便将北漠军中搅了个天翻地覆。懵了的北漠军无法获得实时有效的组织指挥,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此时正中阿麦心计!
阿麦用骑兵驱赶引诱,把北漠军引向南方饶水,在饶水岸边江北军骑兵展开攻击,杀北漠军两万余人。北漠军无奈之下只得撤向饶水南岸,可饶水冰层极薄,人马上去之后很快便踏破了冰面,无数的士兵落水,溺死在酷寒的饶水之中……
平饶之战终成了一面倒的局势,幸得江北军的骑兵军力单薄,阿麦不敢恋战,在饶水边对北漠军举行剿杀之后便迅速东撤,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报传回豫州,整个北漠军高层皆被震惊。平饶一战,北漠损失人马达五万之众,其中被江北军击杀者两万余人,尚有三万人是被自己人挤落饶水冻溺而死。本是为剿灭江北军而设的伏兵,竟被江北军偷袭,损失泰半。
陈起看到战报之后,将自己关在屋中静坐了整整一日,直到天黑时才从内打开了屋门。周志忍等俱在门外等了半日,见陈起开门均都默然沉静地抬头看向他,周志忍犹豫了一下,刚刚沉声说道:“元帅,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陈起淡淡地笑了笑,清俊的脸庞上难掩倦意,说道:“我知,只是此事是我大意了,太过小看了……麦穗。”
“麦穗”这两字他说得极为艰难,说出后却情不自禁地自嘲地笑了笑,经由了这许多的事情,他怎么能还以为她照旧谁人曾经心思单纯的阿麦,他怎么能忘记了她本就是将门虎女,她有朝一日会展翅冲天。
众人都不敢接话,静默了片晌才听有将领问道:“平饶虽败,但唐绍义却落入咱们手中,是杀照旧——”
“押回豫州吧,”陈起接道,“此人尚有用,暂时杀不得。叫成翼回来吧,江北军此胜之后必会又龟缩回青州,再留无益。”
陈起猜的不错,江北军不只阿麦带着骑兵很快地向东退却,就连贺言昭所带之军也因提前获得了清风寨的消息,半路上就转了回去,连肃阳的边都没挨。就这样,贺言昭反而比阿麦的骑兵还要早到青州。
阿麦带着骑兵入城,见前来迎接的人群之中并无唐绍义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沉,果真便听贺言昭禀报说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清风寨的魏钧,得知唐绍义中计被俘,魏钧仗着武艺高强从鞑子雄师中逃出,奉唐绍义之命来与江北军报信,肃阳之围乃是陈起奸计,石达春基础就不在城中!
阿麦面容寂静,只轻轻所在了颔首:“我知道了。”
一旁的徐静看了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他知道阿麦是个情绪极其内敛的人,除了作假给人看的外,她很少会在人前透露出心中真实情感,只有上次刚看到唐绍义信时,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失控地发了顿性情。而这次,已经确定唐绍义被俘,生死难料,她却反而这样地清静……
待到众将散去,徐静抬眼看了看阿麦,说道:“如今看来,石达春不是叛变即是已遭了杀害。”
阿麦想了想,说道:“应不是叛变,否则杜再兴去寻唐绍义时不会只字不提刘铭的事情,那才是唐绍义的命门所在。”
徐静知阿麦所说的刘铭乃是原汉堡城守刘竞托孤给唐绍义的孩子,那才是唐绍义的命门所在。徐静认同所在了颔首,又问阿麦道:“你要如何?”
阿麦却是淡淡地笑了笑,答道:“不管如何,都要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说着便辞了徐静,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徐静一时有些傻眼,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竟然连说的时机都没有!徐静思来想去照旧有些不放心,第二天又去寻阿麦,阿麦却是不在。问了院中的亲兵,说是元帅一早便出城去给王七将军扫墓了。徐静闻言愣了一愣,又问元帅带着谁去的,亲兵答道:“只带了穆白一个。”
徐静没再说话,只默默转身往回走,待走到无人处,这才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这个林敏慎!又要被阿麦忽悠了!”
直到午后,阿麦才带着林敏慎从城外扫墓回来,徐静得了信,派人将林敏慎寻了来,见了面开门见山地问道:“她叫你做何?”
林敏慎语气平庸地答道:“去救唐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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