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1/2)
亲卫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答道:“驱除鞑子,恢复河山啊。”
阿麦停下了步子,转转身看着这亲卫,“可这河山若是没了黎民,恢复了又有何用?”
亲卫被问得愣住了,一时想不明确为何恢复了河山就会没了黎民。阿麦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她自己尚想不明确到底是守山河重要照旧守黎民重要,又如何能叫别人来作答!
待转了一大圈回到城守府门口,却见唐绍义急急遽地从府中出来。阿麦看他面带焦虑之色,禁不住迎了上去,问道:“年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士兵衔命牵了坐骑过来,唐绍义上前用手拽住缰绳,转头答阿麦道:“徐女人不见了。”
阿麦奇道:“好好的,怎会不见了?”
“说是出去给小令郎买早点,却一直不见回来。”原来今天早上唐绍义已往看小刘铭的时候,小刘铭正哭闹着要找姑姑,唐绍义见左右找不到徐秀儿,便询问院中的侍卫,只听一个侍卫说一大早徐秀儿就出府给小刘铭买早点去了,因不熟悉府中的路径,还特意叫他送了出去。他本要去替徐秀儿买,可徐秀儿却十分客套,说什么也不愿,也不要他随着,只向他要了腰牌,说回府的时候好用。
唐绍义一边说着,抬脚踩了马镫翻身上马便欲走。阿麦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从一旁亲卫手中牵了一匹马过来,与唐绍义说道:“年迈,我同你一起去吧。”
自从豫州而返之后,唐绍义与阿麦已是疏离了许多,现听阿麦这样说,唐绍义不禁转头瞥了阿麦一眼,点了颔首,然后一抖缰绳率先驰了出去。阿麦急遽上马,在后面追了已往。
因现在周志忍雄师从三面迫近青州,青州城门只开了东边一侧,唐绍义与阿麦直接去了东城门,果真听城门守兵说是有个年轻女子用城守府的腰牌出了城。两人忙又策马沿着官道追了出去,可直追出十余里却也没能看到徐秀儿的身影。徐秀儿不外一个身体柔弱的女子,脚程再快也不行能走得再远了,唐绍义最终勒停了马,默默地望着官道止境但行山脉片晌,突然轻声说道:“她这又是为了什么……”
阿麦微垂了眼帘,过了片晌才说道:“她自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
“只是却不愿和我说而已。”唐绍义兀自接了下半句,转头看着阿麦,笑了笑,拨转马头向城内驰去。
回到城守府,徐静听到徐秀儿骗了侍卫腰牌溜走的事情也很是惊讶,说道:“她在府中的这几日也极老实,除了追问过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之外,从没探询过此外事情,不像是鞑子的细作啊。”
阿麦摇头不语,她也猜不透徐秀儿为何会这样不告而别,若是她不想待在军中,自可以讲清楚了,岂论是唐绍义照旧自己都不会拦她,何须要自己独身一人在浊世之中漂荡?
徐静显然不大体贴徐秀儿的去处,只随意地问了几句后,便又与阿麦谈论起青州之事来,问道:“你可是想好了青州要如何守?”
阿麦低头默然沉静许久才抬起头来答道:“从冀州调一个骑兵营来守青州,同时将青州黎民迁往太行山东。”
徐静面露讶异,片晌说道:“就算再调一个骑兵营来,青州不外才有两万余人,以两万反抗周志忍的十五万雄师,即便有险可拒依旧是极为凶险的,更况且你若将青州黎民俱都迁走,军心必动!阿麦,你可是思量仔细了?”
阿麦看向徐静,“先生,你说的我都明确,只是……”她不禁顿了顿,微微抿唇,清静说道,“守城即是为了护黎民,若是不能护住了这些黎民,这城又是为了什么而守?”
徐悄悄默了许久,才说道:“那军心如何定?”
阿麦笑了笑,“我来与大伙讲清楚即是。”
翌日一早,阿麦便在校场之上宣布了要将青州黎民俱都撤往太行山东的决议。校场中齐聚了青州留守的两万将士,四周围了许多提前听到消息赶过来的黎民。
阿麦一身戎装立于校场高台之上,声音高昂而响亮,“鞑子倾巢而出,周志忍十五万雄师离青州不外百里,有人说青州黎民不能撤,撤了军心就会不稳,撤了就没法再守这青州城!可我要说,青州黎民必须撤走,因为我们守的不是这青州城!我们守的是自己的怙恃兄弟、妻子子女,守的是这青州城里十几万的黎民父老!”说到这里,阿麦停了片晌,声音不觉有些喑哑,“我麦穗是从汉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见过汉堡城破时的惨状,我听过汉堡黎民濒死时发出的尖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血把整个汉堡城的地面都染红了,一脚踩下去,会粘掉了鞋……”
校场上的将士们听得群情激奋、眼睛血红,四周的黎民中却是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徐静站在校场下,悄悄地看着高台之上的阿麦,眼前的身影却模糊与另一小我私家徐徐重合。她也许没有那小我私家的文采,可她的话却越发直白,更能叫这些士兵与黎民听得明确,她用着最最易懂的话告诉将士,他们守的虽是山河,可护的却是黎民!
“……我不知道这青州城能不能守得住,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能守多久,我只知道,我们在这里多守一天,我们将鞑子赶出江北的胜算就会更多一分!我们多守一天,我们的亲人就能多平安一天!我们是武士,就是要保家卫国;我们是武士,就是要马革裹尸!”
三月十六,青州城内黎民以里坊为单元按序撤出青州,由飞龙陉迁往太行山以东。虽然布告上说的是所有黎民,可出城的却大多是老弱妇孺,许多青壮选择了留在了城内。
“青州不只是江北军的青州,撤走的黎民也不只有江北军的怙恃妻儿,他们……”城内最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如是说,他转身指着身后的青州男儿,“都是七尺的男子,就算上不了阵杀不了敌,身上总尚有把气力,可以为元帅扛些沙石修补城墙,可以为军中将士喂马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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