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2/2)
肖翼心中直骂这阿麦太过可恶,只给五千兵怎可能守得住冀州!他浓眉微微一皱,向阿麦直言道:“麦帅,只给我五千兵,这冀州城我守不住!”
阿麦轻描淡写地说道:“守不住降了即是。”
肖翼听了心中一凛,立时从椅中站起身来,冲着阿麦变色怒道:“我老肖虽不才,却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不忠不义之人,麦帅若不信我大可夺了我兵权,犯不着用此话来羞辱我!”
一旁的徐静忙起身来劝道:“肖副帅误会了,麦帅自是知道肖副帅忠义,你且先听麦帅把话讲完了。”
阿麦笑了笑,不急不忙地说:“肖副帅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了再发作不迟。”
肖翼强忍着怒火重又在椅上坐下,便听阿麦又继续说道:“肖副帅以为豫州石达春石将军可是贪生怕死之人?”
肖翼一怔,答道:“石将军潜藏鞑子军中,一身是胆,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阿麦又问道:“那他可算不忠不义之人?”
肖翼一噎,现在天下尽知石达春是为了给南夏做内应才冒充投了北漠,盛都商易之早就给了石达春“忠烈”的谥号,自然也算不得不忠不义之人。肖翼默然沉静片晌,闷声道:“可有石将军在前,鞑子定然不会再信咱们,冀州投降岂不是羊入虎口?”
阿麦笑着与徐静对视一眼,对肖翼说道:“周志忍雄师来了,肖副帅只一个‘拖’字,就与他挑明晰说,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冀州,怕咱们江北军转头抨击,所以他一日灭不了江北军,你便一日不敢举城降他。”
肖翼面上再难掩恐慌之色,“怎可这样——”
“虽然可以这样,身处浊世择强者而傍乃是人之常情,周志忍自然明确。再说——”徐静接道,小眼睛冲着肖翼眨了眨,露出一丝狡黠的光线,笑道,“肖副帅登高望远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定然可以将那周志忍再瞎搅些日子。”
肖翼听了老脸不禁一红,徐静说他登高望远,不外是暗指他曾经骑墙头看形势。肖翼一时尚有些迟疑,阿麦脸上却敛了笑容,说道:“肖副帅,若我江北军真要灭在周志忍手里,你便真带着冀州降了吧。”
此言一出,肖翼大为意外,一时只怔怔地看着阿麦。
阿麦正色道:“我不是在和肖副帅讲局势话,江北军若是护不了冀州的黎民,也无须黎民随着咱们陪葬。玉石俱焚固是高洁,可怎及得上忍辱偷生的坚韧,能屈能伸方显大丈夫英雄本色。”
肖翼看了阿麦片晌,徐徐站起身来,冲阿麦抱拳道:“肖某替冀州黎民谢过麦帅!”
七月中,阿麦命肖翼留守冀州,自己领江北军主力转入太行山中。
八月初,周志忍雄师到冀州外围,还不等他围城,江北军副元帅、冀州守将肖翼便私下里给周志忍送了封密信已往。信中称自己一直以来因不是麦穗明日系而在江北军中多受倾轧,现如今又被麦穗留下守城,他自知冀州不能与北漠雄师相抗,又言冀州是他生养之地,城中黎民皆是乡亲父老,实不忍心看他们受战火荼毒,所以有心向北漠投诚,可又怕日后遭到江北军抨击……
洋洋洒洒几大张,直把崔衍绕得头晕,放下了信问周志忍道:“娘舅,这肖翼到底是降照旧不降?”
周志忍轻轻一哂,“降不降就看咱们与江北军谁胜谁负了。这肖翼是有名的老奸巨猾,一贯的识趣行事。最初他是在南夏靖国公韩怀诚手下,厥后又跟了商维,南夏朝廷频频变天,唯独他安守冀州不受波及。此人,哼,其言可信却又不行尽信!不外,若麦穗真没在那城内,这冀州打不打还真不重要。”
周志忍这话说了没两天,他大营中却来了一个神秘客。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风帽捂得极为严实,直到了周志忍中军大帐这才掀开了风帽,露出一张十分憨厚的脸来,竟是冀州守将肖翼。肖翼冲着周志忍行了个礼,直言道:“肖某来周将军帐中,就是要向将军一表诚意。”
肖翼的说辞与他信上写的差不太多,可他只身前来已是显示了极大的诚意。待他走后周志忍默然沉静良久,终下令命雄师暂停攻城,主力转而追着江北军军部太行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