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之四 莫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1/1）
我认为《金瓶梅》是一剂良药。首先，是良药就有治病救人的功效，可是还要认可“是药三分毒”。即便这样，我照旧为本篇文章加了一个副标题叫：《金瓶梅》基础没有那样大的毒副作用。
可能好些读者吃过“附子理中丸”这剂药，内里的“附子”本是有毒之物，如果要是单独食用，恐怕是要见上帝的。可是如果加工事后，它会酿成宝物，能治疗许多几何种疾病，回阳救脱，温肾助阳，散寒止痛。中医上有种说法叫“以毒攻毒是也”。
**曾经五次推荐《金瓶梅》（相关情况到网上搜索。我曾经追寻他的念书轨迹，就是在他老人家的推荐下看的此书。他在1957年推荐一次，然后以文学古籍刊行社的名义出书了一千套《金瓶梅词话》，我也有幸收藏一套。关于《金瓶梅》与《金瓶梅词话》的区别，见本书第一回。），我想他老人家绝对不是让人学习西门庆的吧！而是让人引以为戒。我总结他的看法有五：一、《金瓶梅》是《红楼梦》的老祖宗。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二、《金瓶梅》写了明朝的真正历史。三、《金瓶梅》写了其时的经济状况。四、《金瓶梅》不尊重女性，欠好。五、《金瓶梅》之所以没有流传开，不光是因为涉及一些色情形貌，主要是因为它袒露漆黑。什么叫眼光如炬，就是这样的看书要领才气造就出来。他老人家未必没有给高级向导开个药方之意。
如果说这个社会有病的话，那么我们也要开出药方，有好几种药单。一种是“四书五经”这些圣贤文章，这样的药基本都是好工具，理论上应该没有毒副作用，可是光吃它也不见得总好使。现在不是一再强调批判继续吗？如果一点坏的都没有，还批判干什么呢？如果不管时代的生长和世事的庞大，只用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四处套用，岂不是省事至极？既然这个尺度能用在经典上，为什么就不能应用到这样的名著上呢？尚有一种药方，需要像《金瓶梅》这样的附子理中丸。就是说如果要想制止社会貌寝的伸张的话，首先就要袒露社会貌寝，只有这样才气起到“以毒攻毒之效果”。
必须要认可，学习好的工具是学习，但不学习坏的同样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才是真正的纯洁。
可能有些人会诉苦兰陵笑笑生，为什么留下这样一部作品，让后世的道德教育者很为难？都写“高、大、全”，纯而又纯的就好了吗？我们听到的“好”话、空话、假话岂非还少吗？为什么唯独不敢听真话呢？我们中国人的耳中听到的阻挡声音太少了，这样下去不妙啊！
老祖宗一劲儿告诉我们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我们不要草木皆兵，不要一听《金瓶梅》三字，就像孙悟空听到紧箍咒，马上腿软骨酥，战战兢兢，要对自己建设的体系有信心。如果说多年的家庭、学校、社会、伦理、道德教育组成的庞大碉堡，反抗不住一本《金瓶梅》的进攻，那也怨不到《金瓶梅》的身上，只能说明我们的体系是建设在自欺其人的沙滩上，基础极其单薄，这只能证明整个教育彻头彻尾的失败。而事实基础没那么严重，天暂时塌不下来。
我们一起运用三次辩证眼光来看待它。第一次辩证是把它放在整个文学作品大局中，用较量剖析的要领，把它与《红楼梦》（二者的血脉相连和相同之处，我在后文中会随时随地举行较量。）一类的古典小说和《如意君传》等艳情小说较量，就会知道把它归为“古典艳情小说”是天大笑话，归为“世情小说”，这才恰如其分。然后我们再举行第二次辩证剖析。把《金瓶梅》中的“九十余万”灼烁正大文字和“两万字的谁人形貌”再举行较量剖析，看看究竟哪部门是主要矛盾。接着我们再举行第三次辩证剖析。就会知道这两万字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看看哪些是自然主义形貌，哪些是推动情节生长以及描绘人物性格的，哪些又是纯粹渲染床第生活的。较量剖析之后，就会知道，纯粹的形貌又是微乎其微的了。
岂非没有一点引诱作用吗？不行能。可是这种引诱，未必须要由《金瓶梅》来完成，现实中的诱惑无所不在，甚于《金瓶梅》者触目皆是，而且越发现实，因为男欢女爱是人之天性。不违背道德和执法的两情相悦是神圣的，任何人都无权干预干与。
我再用一副对联来说明：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岂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看人有没有孝心，不能完全以对怙恃孝敬礼物的几多来评判，只要看心意，纯粹以现实考量，穷人就没有孝子了。考察人的淫行，主要看是否真做了，要是非得考察心迹，那么天下就没有一个称得上有德之人了。
我还没有看到纯而又纯的道德先生，我这样说话是认真的，包罗我自己更达不到这样的纯净，有许多道德瑕疵。可是我确实看到了一批有原则、有操守的男子汉，这样足矣！
是不是操作这个敏感题材，我犹豫了良久，不知效果是诋毁照旧赞誉。但最后照旧下定刻意，我自认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一旦目的确立，要有破釜沉舟之勇气，不管什么难题挡在眼前，我都要绝不犹豫地铲除它，向着目的大踏步前进。我不管如何起劲，都不会让所有人满足，一个面面俱到的好好先生也未必写出好文章，敬请读者明确。没有任何一个作者希望自己的作品湮没不闻，只有一石激起千层浪才有意思。发生争议，才会让真相越来越清晰。如果说能在辽阔的社会层面，来为《金瓶梅》正名，只要普通读者不以纯粹的艳情小说来看待它，只要做到这一点，那我就要清心品茶，怡然自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因为我的事情就太有意义了，可以缓口吻了。
照旧想想附子理中丸的药理吧！否则您看不懂《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