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1/2)
这年春天,风调雨顺。地里湿透、田里灌满后,雨就停了,紧接着是小媳妇甜笑般温润的晴天。该在这个季节下种的下了种,该发芽的发了芽。拿锄把的人不就是图个好年程里有个好收成吗!
莲娭毑在屋前屋后、地角沟边栽上了冬瓜南瓜,把一块自留地划分种上了辣椒、茄子等蔬菜,栏里又添了两只猪仔。捉猪仔的钱是兰子贩树赚来的。
玉梅婶子到兰子家里串门,说起晓明直叹气:“高中也结业哒,公社照顾他去做代课老师,他不去,也不到队里出工,哪么办呢?”
晓明与忠铭是一届结业的,都差些分没有考上大学。忠铭回家就帮他爹爹做事,晓明却闷在屋里不出门,一天吃现成的还生闷气。玉梅不愿拿自己的伢崽与忠铭比,外人都说忠铭比晓明强,但她从心底里不愿意认可。
“可能是晓明在城里呆久哒,回抵家还不太习惯吧,过一段时间会好的。”兰子说。
莲娭毑喂猪回来,见玉梅婶子在兰子房里,放下猪潲桶,进来对玉梅婶子说起大媳妇的闲话。
“你看香秀厉害不厉害,我捉她两只别人挑剩下的猪仔,她却把两只猪仔喂得浑圆的,一斤潲都不除。”莲娭毑说得很生气。
“唉,这世界上的人真说欠好,措施比。”玉梅婶子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世上看到过这样的媳妇,唉,只怪自己的崽卵用。”莲娭毑已经找到了发泄不满的泉源。
“姆妈,莫说哒。”兰子打断莲娭毑的话。
莲娭毑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妥当,补了一句:“媳妇好的照旧好!”
兰子想起喂的是两只公猪,对莲娭毑说:“只怕要及早喊人把猪阉了才好。”
“找下塘队里的寿跛子唦,他手脚蛮麻利。”玉梅婶子说。
兰子不急不慢地对玉梅婶子说:“说寿跛子手麻利还差不多,说他脚麻利就不见得哈!”
玉梅婶子和莲娭毑被兰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寿跛子除了打铁,就是搞些阉鸡、阉猪和赶着公猪配种的营生。他做田地的活是个纰漏事,一挑不得箩筐,二挑不得粪桶。既使是挖地薅田,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结了,禾踩倒了,还碍边上人的事。
兆明请来了阉猪佬寿跛子。
寿跛子一只裤腿长、一只裤腿短地晃进堂屋。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布包,从包里挑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和一个小铁钩子,随兆明去了猪栏。
兰子泡了杯热茶放在椅子上。
猪仔可能也有预感,兆明和寿跛子一进猪栏,那两只猪仔就乱冲乱窜,不停地叫唤。
兆明瞄准一只猪,扑上去抓住它的后腿,提了起来。寿跛子把猪放倒,一只膝盖跪在猪身上,拿出刀子照准公猪仔那地方划去,猪仔一声惨叫,猛的挣扎,前蹄子蹬在兆明的手背上,痛得他也直叫唤:“呀哟,割个卵子就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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