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五）（1/2）

王文革走了。

马碎牛对着身边的几位头头喃喃自语：“子弹穿心而过。王文革实实在在地给咱们上了一课：永远不要以为别人会脱靶！这是一个让我佩服的人。因为佩服，我就越发恨他！”

天快黑了，马碎牛想到了水全红和他的宣传队。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水平，水平也很赞成，两人一商量，当晚就把文艺宣传队送到了民院。临走时马碎牛把一封厚厚的亲笔信递到水全红手里，托他转交给丹增尼玛。

八月十九日。

这是渭都市“工学同盟”红卫兵举行“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文艺汇演”的日子，巧合的是，就在昨天，**在北京**城楼上接见了红卫兵代表，并作了“你们要体贴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举行到底”的最高指示；这无疑给全市“工学同盟”红卫兵的文艺汇演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全国沸腾了。

六中沸腾了。

但六中最大的造反派——“工学同盟”红卫兵却是群龙无首——马碎牛带着所有的幕僚去了城里。他们拿着总部司令卫东亲笔签名的邀请信去市上观摩汇演，私下里马碎牛就不说观摩，只说这次“逛县”是去给文艺宣传队助威的。“没有外家人的温暖，‘外洋游子’就缺乏自信和动力。”

当**接见红卫兵代表的消息传到六中后，“工学同盟”留守学校的“看守内阁”最高主座李武民却犯了愁。虽然新近被马碎牛封为战斗队队长，但要指挥一个大派的欢庆运动却不是他的长项。他问贾佳佳咋办，贾佳佳认为首先要树立他的自信，勉励说：“我以为咱俩不比倪凝露差。她一个女生硬撑着‘红旗’不倒，虽说把个六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治理成了岌岌可危的老三，但也不容易；咱俩总比她强吧？马司令他们虽然不在，但他们做事的方式咱也见了不少，还怕整欠好个欢庆会了！”李武民就半开顽笑说：“三姐，你也是当过造反司令的，我就听你的。你现在说咋弄？”两人由于是第一次继续如此重大运动的总指挥，也是第一次相助，就同心协力一点也不敢纰漏。商量的效果，就是抬着**的巨幅画像和他老人家在接见红卫兵时所作的最高指示、敲锣打鼓地在校内游行庆祝。李武民部署人准备锣鼓家伙，他顺便去了播音室，以确保高音喇叭能永不停歇地正常事情。贾佳佳找到武文轩，让他尽快准备一批庆贺文章，抢在“反到底”之前贴到宣传墙上。她随后又发动女生糊一些彩纸木棒粘贴的三角小旗，还拿出了“工学同盟”红卫兵那些大巨细小的队旗。一切准备停当后游行开始了。李武民挑选一些身高力大的学生打旗，他亲自敲鼓；贾佳佳就前后跑着照看游行队伍。“工学同盟”人多势大，学校里的蹊径又很是短，游行队伍就七弯八拐地成了数不清的折线。不意当李武民带着锣鼓队敲到“反到底”总部门口时，恰好与“反到底”准备出动的游行队伍相遇。狭路相逢，双方互不相让，就拼起了锣鼓家伙。两家角逐，约悦目谁敲的好、看谁敲的响和看谁的鼓手坚持的时间长。约定是三人接力赛，当李武民一口吻敲下去了对方三个鼓手后，魏子美赶到了，瞧见这阵势就笑了，说：“让路。”“反到底”的锣鼓队就心悦诚服地让开了路。走过“反到底”总部后，贾佳佳找人换下了李武民，她关切地问：“没事吧？你咋那么拼命？”李武民叹口吻说：“不拼命不行。马司令对外的政策一贯是‘只许乐成、否则成仁’。他把这么大一摊子事交给你我，我不能难看------”

当李武民和“反到底”的鼓手坚持时，马碎牛向导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正在加入民院的游行庆祝运动。

已经是晚上了。与其他学校差异的是，民院学生的游行是载歌载舞举行的。游行的队伍边走边跳、边跳边唱。男生们照旧跳着那刚劲的舞蹈，女生们就激动的泪如泉涌。游行的人亲切热情地邀请每一个驻足寓目的人加入到这欢悦的队伍，以至于这支校内游行的队伍就越来越粗也越走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