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三（1/2）

老二干坐了一会，总以为心里有些不快，便起身走出屋门，来到马厩，骑了快马，朝烟斗钱的墓地驰来。

新年的烈日，照在老二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醒目。一阵灼热，使他感应前所未有的舒畅，同时又感应无比的失落。追念着其时给佘芳珍珠的情景，不禁立马扇了自己一耳光。

老二勒紧马缰，站在烈日下，望着耀眼的光线，冷哼一声道：“佘芳，早晚你会是我的，我会获得你的。”

老二说罢，拍马疾驰，才行了一程，便听前面有马蹄声响。老二不想被人望见，便勒马躲在不远的森林中，张望朝他驰来的人。

但听一个声音娇声道：“小姐，九爷就在烟斗钱的坟旁，你怎么不外去招呼一声？上次他放了你，你还没去谢谢人家呢？”

突然又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研道：“贫嘴，这话是你能说出口的吗？等我回去，将这话告诉我爷爷，看他不撕烂你的嘴。”

老二一听，心里高叫，猛一回神，又止住声音暗道：“佘芳，是你，是佘芳。”

老二忖罢，想拍马驰出，却想道：“你的心里只有老九，何尝正眼看我一眼？我出去，岂不是自讨没趣？老九在爹的坟前，想必带了不少人来，我硬闯出去，想必惹火烧身。”

忖了忖，叹息一声，又听先说话的女子的声音道：“小姐，我再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佘芳冷哼一声，喝道：“要我饶你容易，以后再别提起这事。我告诉你，我对钱启华恨得要命。”

她嘴里说恨他，实在心里千百遍的在想，什么时候才气再相见？显着能望见对方，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相见。

佘芳的心里，一团乱麻，她不知该怎么才好。她想抛开世俗的眼光，想抛开佘家营和一线天之间的恩怨，可她做不到。她的心里，始终想着佘家营，想着她的爷爷。在这块土地上，流淌着她亲人的鲜血。

佘芳抬头望着远处，突然双腿一夹，拍马而去。

老二使劲勒紧马缰，朝两人驰去的偏向望了一眼，耳朵里追念着佘芳的那句话，心里马上一甜。但他清楚，佘芳所说的，不外是反话，可正因为是反话，他才特此外喜欢。哪怕诱骗了他，他也喜欢听到这样的甜言甜言。

待佘芳二人去后，老二悄悄的勒马来到离烟斗钱坟不远的林子里，在那瞻拜他的坟。自从烟斗钱下葬后，他便再没来过这地方。望着老九带着一族人，统统立在那里，替烟斗钱烧香烧纸的情景，老二一阵心酸。

他狠狠地望着众人，暗哼一声道：“爹，早晚我会亲自来祭祀你的。都是我欠好，不能在这时来探望你，你在天之灵若有知，就帮我除掉老九。”

老二忖罢，便听一人道：“九爷，咱们该回去了。”

老二一听，这个声音，好生熟悉，抬头一望，见不是别人，正是闷窦。老二见了闷窦，恨得真想扑上去，一把将他揪住，劈成肉酱。他没想到，闷窦居然成了老九的心腹，还不时的提醒老九下一步该做什么。

老二恨了一回，心里却自盘算。迩来冷子豪对我不满，想必也会向闷窦一样起义于我，与其让他起义，不如早日除之。

等老九带着众人脱离后，已是黄昏时分，老二才悄悄的来到烟斗钱的坟旁，烧了纸烛，飘然而去。

行了一程，只觉人困心烦，便下了马，坐到一块青石上歇息。突然间，听得一个声音，幽幽的道：“九爷，岂非你真抛不下咱们之间的恩怨吗？”

老二竖起耳朵，听得真切，心道：“这不是佘芳的声音吗？什么时候和老九扯到了一起？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再有往来。”

老二站起身，却听得一个冷冰的声音道：“阿芳，不是我抛不下恩怨，而是如今的时势不许。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一片，可我不能因为这样，便放弃一线天。我不能对不起三哥，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爹。”

老二又听佘芳的声音道：“九爷，曾经我见你是个敢作敢为的英雄，而如今，你在我眼里，却什么也不是。原来我心中的九爷，也是个怕事的人，也畏惧世俗的眼光。”

老九听罢，喝住佘芳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什么也不怕，可是我不能什么也掉臂。”

佘芳冷笑一声，望着身旁的枯草丛，淡淡隧道：“九爷，无论怎么说，我都谢谢你。上次我被你抓住，要不是你放我回去，魏一霸就占领了佘家营。你让佘家营重见了曙光，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市记着的。”

老九也淡淡隧道：“阿芳，你错了。我放你回去，不出自私心，我也是为了救一线天。魏一霸要攻占了佘家营，那我一线天，想必不日也会消亡。咱们虽然斗，却谁也攻不破谁，都是旗鼓相当。但魏一霸得了佘家营，团结他自己的势力，很快就会攻进一线天。唇亡齿寒的原理，我照旧懂的。”

佘芳想听到的不是这些，她想听到老九给她说，他救她，完全出于私心，完全是为了掩护她。可老九没这么说，她听到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佘芳的心，猛地沉了下来。原来九爷的心里，未曾想着我，那我这段时间以来，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