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1/2）

奶娘心头大怔，心里急道：“我的小祖宗，你要是留在一线天，那岂不是跟老爷叫板，以后的日子，就越发惆怅了。万一九爷没那意思，岂不是留着没趣？你年岁轻轻，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又岂能为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而倾心？”

老九一怔，是没想到佘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愣得呆了。犹疑之际，却听佘芳淡淡的一笑，道：“九爷，我知道你有难处，我就不为难你了。”

随即转身，朝奶娘道：“奶娘，我们走。”

老九听见佘芳的声音，忙伸出一只手，喝止道：“不，来到一线天，你们就是客。你们就这样脱离，显得我老九也太小气了。”

佘芳没有转头，只有奶娘转头望了老九一眼，两人大踏步离去。老九见状，慌忙爬上马，兜头将马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佘芳冷笑一声，哼了一声道北：“九爷，你又何须委曲呢？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二爷刚回来，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老九望着佘芳，心想你早就知道会这样，那为何还要来这里？岂非你有什么心事？芳儿，有什么凄凉，你告诉我，我替你肩负。

老九不敢说作声，究竟佘芳说的是事实。虽然老二被接回了一线天，但他的心里，却对佘家营充满了恨。即便强行留下佘芳，她在一线天也不会过得快乐。

老九摇摇头，仰天噙目，徐徐的让开了道。

佘芳见老九闪开了，也没多说，随即走到不远处的栓马的木桩上，解开马缰，扬长而去。老九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徐徐成一个点，直直的望着，不知何时，已是日暮。

老九回到老宅，懒洋洋的坐在竹椅上，望着升起的月亮。早有丫鬟摆好饭菜，侍候他吃了。老九站起身，走到拐枣树下，望着树上的雀巢，不住的叹气摇头。

或许，谁都不明确他的心，也或许谁都明确，却没一小我私家敢说出来。

老二在一线天，不敢过于张狂，只有老五，听得老二回来了，比谁都兴奋。他想老二回来了，自己便多了一臂助，到时有啥事，也可以和他联手。

老二回到一线天，韬光养晦了良久，见一线天被老九管得有条不紊，就连闷窦也鞍前马后的随处效劳，自己早收起了那份心，乖乖的做他的木匠活。

老九见他一天天的只顾做木匠活，也便不折腾他，只有那老五，时不时的到老二的屋里去，不知嘀咕些什么。老九看在心里，却不说出来。老八有些忍耐不住，来找老九，将这些话说了一遍，老九摆摆手道：“八哥，任由他们去吧，我想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一线天的事。三嫂要生了，咱们可不能乱起事端，得为她行善，省得别人总说我们钱家绝子灭孙，那多欠好听。”

老八嗯了一声，颔首道：“当初都怪我们不懂事，偏要学什么鲁班书下册，现在搞得一家人都盼着三哥续后，心里真正惆怅。”

老九淡淡一笑，不屑隧道：“八哥，我就不信鲁班书下册真的让人绝后，要是咱们行的是善事，岂非还让我们绝后？”

老八只笑不答，坐了一会便回去了。

老二打探得老八给老九起诉，越加的不安，通常里只顾以酒买醉，昏迷不醒。老九见他这样，更不管他。平时便随处做些木匠活，赚一点用度的银子，打些酒喝，徐徐的散漫起来。每遇见别人家有什么让他看不惯的，他就用那鲁班书里学来的工具，去害人。

才过了三月，正是农忙的季节。老二从路边经由，听见一家人在杀猪，那家人原来有点抠门，见他过了却不随口叫他一声，让他去打牙祭。老二怒了，心想当年我多威风，如今沦落至此，你们一些仆从，也来欺压我？

老二忖了忖，便随手划了一个圈圈，那家刚杀死的猪，毛都刮去了半边的，突然蹦起来，围着屋子，不停的乱转圈圈。吓得屠户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主人家畏惧没祭好猪神，忙着沾血烧了不少纸钱，却没见猪停下来。

正急得不得了，忽听得他家的小儿子道：“爹，适才钱二爷从门口过，我见着他没叫他。”

他爹啐了他一口，喝道：“你个王八羔子，见了二爷怎么不叫，赶忙去请他回来。”

他小儿子听了，慌忙骑了马，去追老二。他追了一程，远远的见老二在前走着，却不知为何，总追不到。一直快要到老宅了，才追上老二。

他急遽叫道：“二爷，我爹请你去我家呢，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老二哼了一声，不理不睬，继续朝前走着。

他急了，策马追来。老二一闪，躲到屋子去了。他急得没法，只得去找老九。老九一听，摇头道：“这我可做不得主，你照旧自个去求二爷吧。”

他一听九爷做不了主，吓得连忙跪下道：“九爷，这件事，还得你资助，日后小的会记得九爷的膏泽的。咱家那头猪，正等着给小妹出嫁用呢。”

老九心里一想，你家还真富有，小妹出阁都能杀一头猪，怎不孝敬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