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九（1/2）

老九初时不知武老爷何意，还以为他嫌振华在他家待的时间长了，他有未便。厥后逐步听出了武老爷的意思，便朝武老爷道：“武老爷，振华在你们家，也打扰了那么长时间，我想让他回家去，他娘身体又欠好，让他回去陪陪他娘。”

武老爷越发急了，忙道：“九木匠，孩子在这里好好的，你怎么要他走了？这可不行，我喜欢这孩子。”

老九要他说出这样的话，省得自己说出来，别人又说他来攀援武家。听武老爷把这话说出来，只是不作声。

武老爷更急了，朝老九道：“我看这孩子机敏，想把小女儿许配给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九迟疑了片晌，才道：“犬子年幼，恐怕他……。”

武老爷微微一笑道：“我那般女儿刁蛮韧性，不外也只大振华几个月。九木匠，要是为这点年岁盘算，那可不是你的性格了。”

老九心里窃喜，朝武老爷拱手道：“多谢武老爷，只是我家贫困，门不妥户差池，还请武老爷三思。”

武老爷摆手道：“你大可放心，我招他进门即是。”

老九想着他家有两个儿子，振华过来，必跟他们争抢家财，不禁道：“武老爷，犬子福薄，招赘的事，我不能应你。”

武老爷一惊，心想我招你儿子入赘，算是给了你很大的体面，你却这般回我。不乐道：“那依九木匠的意思，应当如何？”

老九哂笑着，忙道：“武老爷，普通人家，都是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才招赘女婿进门。可你有两个儿子，再把振华招进来，恐怕……。”

武老爷听说，将嘴凑了过来，低声道：“那两个儿子，都不是我亲生的。”

老九大骇，怔怔的望着武老爷。

武老爷叹息一声，朝老九道：“不瞒你说，当年我也是武家招来的女婿。在我未来之时，夫人便有了良人。她生下那两个儿子后，死了丈夫。厥后孀居在家，那时我家很穷，但我爹听说武家家业甚大，便找媒妁来说亲。其时她家，就只剩下我老丈人一人，夫人还得拖着两个很小的孩子，虽有丫鬟照顾，但丫鬟们见夫人懦弱，便阳奉阴违，时时欺压夫人。老丈人看不下去了，便允许了我爹派来提亲的人。我入赘过来后，老丈人事事都看不顺眼，把我一顿好骂。老丈人又让我改了姓，改随着姓武，实在我本姓刘。过了几年，老丈人死了，我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可没想到，夫人连生了四个，都是女儿。那两个儿子，只对他娘好，对我却是陌路人一般。”

老九听了，也不知该如何去慰藉武老爷。

又听他道：“我在武家受的气，可能你想都想不到。两个儿子，和老丈人一样，随处和我作对。厥后我给他们娶了媳妇，把他们分了出去，这才过得自在了。夫人虽万分不愿，但她也欠好违背我的意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凡事都还迁就着我。只那两个儿子，我疯了，几个女儿躺在棺材里了，他们都没来看一眼。听说我不疯了，他们才来看一眼。你说说，如此逆子，我敢靠他们养老送终吗？”

老九低声道：“武老爷，你对两个儿子好一点，想必他们就不这样了。”

武老爷冷笑一声，摇头道：“要是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反面我作对了，我至于把他们分出去吗？这两个畜生，在外面找了个不知什么女人，来污蔑我，说我和她有染。夫人和我反目了良久，厥后那女的被我二弟一顿毒打，说出了真相，夫人才允许将两个儿子分出去住。我这些年，那苦啊，你是不知道。九木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见着振华这孩子就喜欢。你要是觉着小女还过意得去，咱们两家，结完婚家，以后相互资助，也不是啥坏事。”

老九沉吟了一会，朝武老爷道：“多谢武老爷厚爱，我和他娘商议一番，要是她没啥话说，这门亲事就定了。”

武老爷颔首道：“我等你的消息，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此外人知道。就连我的夫人，也不能告诉她。那两个败家子，更不能告诉他们。”

老九明确其中的原理，又做了几天工，推说有事，回去和佘芳商量去了。佘芳一听要给孩子说亲事，便问老九道：“是孩子自己愿娶的？”

老九摆手道：“我还没问他呢，婚姻大事，不都是怙恃做主的吗？”

佘芳伸手指着老九，喝骂道：“就你这脑子，当年我爷爷千般阻扰，到头来，照旧没阻止了我们。你真是糊涂了，怎能替孩子做主？你去问问幺儿，要他愿了，我也不多说啥，要是他不愿，我跟你没完。”

老九知道佘芳的性情，回到武家来问振华，振华说愿娶，老九便允了这桩亲事。

老五整天闲着，听说老九不光在武家做工，还给儿子说了亲事。他可坐不住了，一听老九有了好事，就不让老九有好日子过。

他给自己装扮一番，化妆成个老头子，让人都看不出他的原来面目。一来到武家门口，便朝西崽道：“听说你家老爷，和个木匠结了姻亲？万万使不得，快去告诉你们老爷，要是结了姻亲，必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