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今天老黄单元或许也没有什么事，他早早就到了棋社。

我见状卷起袖子，摇起他送给我的纸扇，和他撕杀了起来。

但今天我显着不在状态，连输了两盘，当第三盘竣事，我们正准备算双方目数的时候，老黄扶了扶眼镜，摇着那写有“叩桥不渡”的纸扇，慢悠悠地地说：“小梁，今天有心事吧，棋行得乱，心乱棋必乱。”

我抬头看着老黄那细小的，睁大眼睛人们还以为他闭眼的小眼睛，这小眼睛里通常充满着智慧，现在则充满了疑问。

我摇摇头说：“事情上的一些小事。”我本想就着他的话头把话引到项目上，但又以为太唐突，所以又把话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老黄在点目，抬眼看了看我，什么话都没说又低头在点目。

“黑胜半目。”老黄点完后说，我又输了。

“白棋在结构的时候是以大优势领先的，但你随处都想要占先机，每个局部的战争，你都想要打得对手屁滚尿流，如果对手实力差距较量大，是可以实现的，但如果对手实力相当或更高，这是很不理智的下法。孙子兵法里说过，‘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老黄摇摇扇，指着我右下角的棋继续说：“这里在结构的时候，是你实地最多，势能最大的区域，如果你驻足于这个区域的基本，逐步地扩大优势，优势最终将成为胜势！”

老黄喝了口铁观音，继续说：“可是在你的战略却是全面进攻，四处进攻此外地方的棋，不知不觉却把自己的基本给消弱了，最后因为水平相当，你的进攻没有特别成效，老巢却被我乘势打压得不成样子。小兄弟，要记着矫枉过正，有些时候需要有‘能而不为’的清醒头脑。”

我点了颔首，有所感悟，遐想到会展中心的项目，我突然以为老黄话里有话。

“老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既然各人实力都差不多，你以为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最明智？”既然老黄话里有话，我也以话入话地问。

老黄眼里闪出狡黥的光线，他知道我听懂了他的话，也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以为你的优势是什么？”他问。这个问题问得很狡诈，可以问我的棋力也可以问此外，但我知道我们一起下棋的时间有日子了，他很清楚我下棋的优劣势。

“和其他几家比，我们在清静方面的技术有优势，交流和路由没有特此外优势。”我看着老黄的眼睛，单刀直入的回覆，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崇尚“叩桥不渡”、小心审慎的老黄给我唯一的时机，虽然问得是这么艰涩，比起古代小娘子答情郎还蕴藉，但我知道这时机稍纵即逝。

老黄打开扇子，笑了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赞许。

“这次项目的重点就是清静，我详细研究过你们的产物和方案，应该说是很是切合我们的要求的，你们上次给的资料里的‘入侵检测’的方面不够详细，什么时候给我一份更详细的。”老黄说。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第一口主动启齿谈项目的事，搞得我心里禁不住一阵狂跳，但我脸上照旧保持不动声色，回覆说：“没问题，明天送到您办公室。”

老黄起身捶了捶腰，站直了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有前途，这么沉得住气，一个月前我就在等你问我项目的事情。”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心里在悄悄庆幸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老黄说：“我先走了，小梁，明天记得把资料补给我。”

说完又用扇子指着右下角的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回家去了。

当老黄的配景消失在棋室后，我连忙跳了起来，给工程师大张和小吴划分打了个电话，迅速确认我们连忙重写方案，把重点集中在清静方面，突出我们的优势。

大张说这两天通宵加班也会把全新的方案做出来，小吴则说晚上加班加点把“入侵检测”方面的资料重新整理出来。

我谢谢地挂上了电话，平时光线都在销售身上，战功章真是有我们的一半，也有这些幕后英雄的一半。

我一边激动，一边盘算后面的步骤怎么走。今天的收获太大，这个项目总算找到突破口了。

我忍不住跳了起来，朝天空重重地一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