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审讯（2/2）

夏文杰下意识地向客栈外望了望，幸亏顾锦阳都距离客栈较远，应该不会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冷哼一声，说道：“把那么重要的技术卖给美国人，换国籍、换美金，这还不算叛国吗？”

李庆东两眼血红，神情激动地说道：“末了制导……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项技术上支付了几多的心血，足足二十多年啊，效果……效果就比此外研究所晚上一年，只晚一年，他们的技术就被应用了，而我的研究，我这二十多年来的心血，就统统成了废纸，这公正吗？我……我是工程师，我不管国家的差异，我只想继续做完我的研究，这有什么错？我们国家已经终止我的研究，可美国肯帮我继续做下去，我选择美国，又有什么错？你告诉我，这又有什么错？”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脸色都变得涨红发紫。喘息了好一会，他喃喃说道：“太残忍了！我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上面，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在我马上要乐成的时候，却突然终止我的研究，这不太残忍了吗！只需一年，再只要多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完成了，这是我毕生的心愿！”

夏文杰看着神情激动的李庆东，默然沉静不语。人们都说，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优秀的科学家是属于全人类的，实在只要国家还存在，那么这句话就是空谈。

如果是站在一名科学家的态度上，李庆东的选择没有错，但若是站在国家的态度上，他的做法就是无法容忍的。

他低声说道：“两个科学院在对同一项技术做研究，既然有一方已先做出来，另一方理应终止，再做下去，就是资金、资源和时间上的铺张，是在做重复的事情。”

“哈哈！”李庆东疯狂地大笑起来，摇头说道：“你不是科研事情者，你永远都无法体会到一名科研事情者的艰辛，你更无法体会到他们的信仰。我不信仰什么主义，我只信仰科学。你和那些人都一样，只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要把技术卖给美国人，哪怕美国人一分钱都不给我，只要他们能帮我做完我的科研，就算让我连忙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你也别忘了，你首先是一名中国人，然后才是一名科研事情者。”

“你说错了，我首先是一小我私家，然后才是中国人！”李庆东高高扬起头来。

夏文杰再次默然。这就是一名想做科研想疯了的科学家，他究竟错在那里，他说不出来，也许，他错生了国家，也许，他就错在那一点点的运气上。

二十多年的时光，二十余载的起劲和支付，效果只因为稍慢那么一步，先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别说是个科研疯子，哪怕是一个再正常不外的正凡人，也可能会被活活逼疯。

夏文杰很同情他，也开始能明确他为什么要选择投奔美国了，可是这对他而言并非一件好事，因为他的任务是杀掉李庆东，越是明确他、同情他，他就越难下手。

现在他是真的在忏悔，忏悔自己当初接这项任务，这种事，基础就不在考核的职权规模之内，这种刽子手的事情，也基础不是考核该做的。

他垂下眼帘，深吸口吻，下令自己的心必须硬起来。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道：“把你偷走的数据，交给我。”

李庆东看着夏文杰笑了，摇头说道：“你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任何工具，况且，把数据给了你，接下来我只会有一个下场，就是死嘛，你们那一套，我再清楚不外，想对我用什么样的酷刑，就对我用出来吧！”

“李工，我尊敬你们这些默默为国家奉献的科研事情者，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的事情。”

“我做不到，明知道会死，我为什么还……”

李庆东的话突然顿住，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夏文杰的手上。在他说话的时候，夏文杰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他的眼前，那正是他的全家福，有他的夫人，尚有他的女儿。

“李工，现在国安部的同仁已经控制住你的家人，美国人送不走她们。尚有，我必须得提醒你，你知道叛国者的罪名有多坏吗，如果你以一名叛国者的身份死去，你的妻子、女儿将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们得一辈子都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做人，受人们的讥笑和议论，你不为自己思量，岂非，你也不为家人思量吗？”

夏文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以为恶心。

李庆东身子蓦然一震，眼光直勾勾地落在他手中的照片上，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但豆大的眼珠子已夺眶而出。

夏文杰向前凑了凑，靠近李庆东，继续说道：“把数据给我，我会尽我的全力，帮你争取到义士的头衔，你也知道，义士眷属会受到国家的特殊照顾，你的女儿在大学结业之后，可以进入政府机关事情，有义士眷属的配景，以后在事情岗位上的升迁也会比其他人容易许多。”

李庆东徐徐闭上眼睛，但眼帘并没有阻止泪水的流淌。

此时他脸上所体现出来的痛苦心情，让夏文杰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许多年后都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