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亦若是悲伤 其三(1/2)
二判断裂的食物链
第二十八章·亦若是伤心其三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玻璃碎屑落入了手臂上的伤口之中,带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被恐惧所支配了的人们,从大楼里涌出,推挤着,冲撞着,喊叫着,哭泣着,推开前面的人的手,把倒在地上的人踢开的脚,踩已往的脚,拉开别人的手,自我掩护的手,攻击别人的手。人群酿成浪潮,人人都依靠着把别人拨向后面来使自己前进,就像游泳一样。
却又和游泳毫无关系。
凄凉的,没有半点关系。
滑稽可笑的,毫无关系的两者,却是如此的相像。
站在大楼四周的我,被冲在前面的人群轻易的撞倒了,被恐惧所支配了的,人们的脚,毫无忌惮的踩着身下的工具,无论那是什么,地砖,土壤,人的身体,只要是能踩着的,能够给自己提供摩擦力的,能够让自己前进的,什么都无所谓,无论那是什么。
用脚蹬地,用手掩护着头,在地上侧向翻腾着,在被踢了数脚之后,从人群前进的偏向上逃离了。
低音波再次传出,让人错以为大地在咆哮一般的震耳欲聋。
逃跑中的人们,下意识的回过头,迎接他们的,是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的残缺家具。极重的衣橱也可以变为杀人利器,七楼的高度,二十五米,可以让这些数十公斤,数百公斤的温顺家伙们,在一瞬间敲碎人类的头盖骨。
奔跑,喊叫,尚有,一连不断,响起的爆炸声。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惊讶于自己的岑寂,不,这远非是岑寂,我已经被吓得什么也无法思考了。脑中所残留着的,只有片雾麻衣。——[你在这里等一下。]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发生爆炸的位置,恰幸亏她家的对角线上,如此宽阔的楼层,是不会殃及到片雾家的。
拥挤的人群徐徐变得稀疏,站在高处极目眺望着片雾的身影,但却始终没有找到。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蔚蓝的天空已经无法望见,漫天的灰尘映着熊熊的火光,希望被一点点的烧尽,而剩下的灰烬,在心中逐步聚集成绝望。
再等一分钟。60、59、58、57。
被敲碎的自动门,已经没有人再从其内里跑出了。56、55、54、53。
从公寓里逃生的住民们,隔着一条马路,将公寓围了起来,声音越发的嘈杂了。52、51、50。
却,始终没有看到片雾麻衣的身影。
49、48、47、46.
在那里,安娜。
45、44.
在那里,片雾。
43、4……
可恶。
玻璃裂开的声音从脚下传出,细小的碎末让脚下时不时打滑,已经无暇去管什么一分钟了,手脚并用的爬着楼梯,爆炸已经停止了,可是因为爆炸而引起的猛火,已经贪婪的开始吞噬七楼,纵然站在楼下,都可以看到明亮的火光,与初升太阳的温暖相反,无比耀眼。
让人恐惧。
隐约可以听到由远及近的消防车的声音,整栋公寓的供电都已经被切断了,除去电梯,这栋楼只有唯一的楼梯可以上下,所以,我一定能够找到片雾的。
到达三楼时,温度并没有感受到显着的提高,引发爆炸的,可能是天然气之类的工具,只要在火情伸张开之前,找到片雾,就不会有事。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我能做到。
到达六楼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湿透了。随着楼数的增加而节节攀升的温度,让头发并结成湿凉的一片贴在头皮上,汗珠从额头上滑下,穿过睫毛落入眼睛,刺激性的酸痛感,让我眯起了眼睛。
(就在楼上了。)
用被汗水沾湿了的外套捂住口鼻,逐步的从楼梯向七楼进发。值得庆幸的是,防火门是开着的,透过它,可以看到楼梯间还平安无事。只是,灰玄色的浓烟飘浮着,伸展着,侵略的法式稳定而又不容许拒绝的行进着。
需要一些觉悟才气进去。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弯腰曲腿,贴着墙壁,成份不明的烟漂浮在头的上方。进入七楼后,火灾的形势不如我想象中的严峻。
楼层以电梯和楼梯所在的细窄长廊为中线,分为朝南朝北两个偏向的住户群。发生爆炸的是北面,每一户人家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与我在楼下所看到的体现相反,他们尚有余力关上门,是为了可能生存下来的工业,照旧单纯的,只是为了阻止火灾的扩散?
无暇去思量这些。
从门缝钻出的烟尘偶然带出一焚烧星。从适才在楼下视察到的情景来看,北面的爆炸已经洞穿了墙壁,团结现在所见的信息,火情发生区还只在朝北一侧,片雾家所在的朝南区应该照旧清静的。
思考的同时,脚步并没有停止移动。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通往片雾家的路既短暂而又漫长,起火住家的房门,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火焰攻破,顾不得浓烟对五官的侵袭,拔腿飞驰。昏暗的走廊上泛起一道亮光,片雾家的门是开着的。
我能做到的。
[片雾!在吗?!片雾麻衣?!]
突入屋子后,是数日前曾经见过的,明亮而又精练的家。
然而,空旷的房间甚至连虚无的回音都不愿给我以作为宽慰,迅速的检查完所有的房间后,一直自我体现着,可以做到的,冒充自信的心,变得张皇了。
四处无人的房间,在讥笑着我的心虚。
张皇的心找不到落脚点,越发的渺茫了。
片雾,你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环视大厅一周,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但,除了一尘不染的家具外,就只有摆放整齐的生活用品,尚有……一整套的《罪之矢》,上次因为不懂所以没有注意到,片雾家的《罪之矢》,只有原版,并没有第五弦所作的重制版——可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有什么用呢?!
完全没有着手点,强装的自信开始反噬自己,负面想法逐步的汹涌起来,只因为压抑不住激动而满腔热血的冲了上来,而现在,失去了线索的我就如同断线鹞子一般,无力的坠落着。身体求生的本能不停的刺激着垂体排泄激素,用恐惧感压迫着我,让我逃离,但我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无法放着片雾一人独自逃生。
捆绑住我手脚的,让我这么做的,是什么。
[听获得吗?!片雾麻衣!]
是中华美德么,是临危不惧么。
[片雾!片雾麻衣!]
我不知道。
只是不希望片雾麻衣失事而已。
飘散的浓烟熏着眼睛,眼泪自发的流下,吸入烟的肺,很惆怅。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岑寂下来岑寂下来岑寂下来岑寂下来岑寂下来岑寂下来。
这样就能岑寂下来——是不行能的,但把一部门注意力疏散在语言上却是消除杂乱的良方。门是开着的说明片雾回来过,至少打开了门。
——或者是,上午外出时忘了关门。
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中,屋内的工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踩着楼梯一路上来没有遇到任何人,也就是说,片雾应该还在四周。
——或者是,她以此外方式和我错过了。
现在七楼再找一下,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就上八楼。
被困着的烈焰猛兽,燃烧着所及的一切,降低的咆哮着,吐息着黑灰色的灼热烟雾。真想把这些外界的滋扰都屏障掉,但脚却不争气的开始发软,寻觅的脚步也变得踉跄。
我能做到吗。
不行能的吧。
以一人之力。
做不到。
[片雾!片雾麻衣!][片……咳咳!]
但却无法停止脚步,就像是无法停止恐惧一样。
吸入了的烟尘,在呼吸道中肆无忌惮的妄为,眼睛又酸又痛,视野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通往八楼的楼梯,就在三步开外,虽然现在的火势还不至于——但,一旦上了八楼,一旦火势扩大……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最后一次,确认了片雾已经不在这个楼层后,我走进楼梯间——而,就在这时,被拉扯着,撕裂着,抗拒着,矛盾不行和谐时,所走向的极端状况,北侧正中住户的门,被又一次的爆炸所发生的攻击破损,飞散的木片在落地之前就被紧追而出的火蛇吞噬殆尽,饥渴着的火焰化作狞恶的火龙,在一瞬间喷出,几近烧尽过道中的氧气——而恰好走进楼梯间的我,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被火焰蹂躏过的过道,酿成了冒着热气的焦黑地狱。
适才因为下了刻意要上八楼去寻找片雾,因而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可是,现在,因为眼见了凶暴的火焰,因为火焰已经从北侧向南侧开始伸张,因为七楼即将不再清静,因为上八楼意味着自断后路,原本就没有的勇气,现在变为了负数,那是勇气的反面。
胆怯。
我能做到吗。
选择左边是六楼,右边是八楼,一上一下的楼梯通道,就像是人生的分叉路口一样。选择居然可以如此的现实。或许,片雾已经逃生乐成了的自我体现不停地泛起在我的脑海——显着,片雾麻衣只是一个待人不友好,总是对我恶语相向,让人印象恶劣的同学而已,连朋侪都算不上的……
——可是,却让我无法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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