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珊的信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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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站是厦门,我想在那里过着更名换性的日子,我想在适当的时间改变自己的容貌,再在适当的时间,回到盐川。可这一切是我自以为是的梦想,就算我回去,爸爸也不行能再接受我,我是起义他的人,那种毫无因果关系的起义就像种下的毒种子,种在我心里,也同样种在爸爸心里,不管是生长照旧枯死,它都是不行回避的疼痛。
或是一种自暴自弃,或是寻找所谓的希望,我从厦门石狮偷渡到德国,用了40天时间。那场冒险,让我在厥后几年中都坐卧不宁。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被拐卖一样,整天提心吊胆,危机重重。这是一个特殊的心理历程,是一个找不出措施的人的自残历程,而其中滋味,无人知道,无人能体会,那种自残的意识因为没有自杀的刻意而显得十分恐怖和凄凉,而在那时,我在一个小屋子里第一次自己对自己说,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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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的和罪恶的,同体。一个属于形式,一个却是本质。我随着谁人看上去可以依靠的男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但那片周遭没有我的跻身之处。任何一个有利于落脚的“听说”我都当成喜讯,直到花掉了用饭的钱,又在危险的情况中百无依靠。
孩子,你现在还想像不出一种不属于我们社会的凄切,可我都履历了,自作自受了。
冬天的冰雪总在磨练我站立的能力,我用腰骨摔裂的价钱奔忙,拄着双拐,在冰雪里走,从医院走到租住的小屋,几里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屋里,连煮利便面的气力也没有,趴在床上……手杖不结实,我找了个钉子要钉上,一斧头砸在了拇指上,疼得我愣住了呼吸,然后,我嚎啕大哭。
孩子。我哭的时候,心里一堆亲人的名字堵住喉咙,连一个也喊不出来——我愧对所有的亲人,我怎有脸喊那些名字!
孩子,这一刻,我哭成泪人,打不下去字。屋里没人,天上无月,街上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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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形,一直发生,却不值得一直讲下去,这情形应该属于罪人的,这情形只有罪人才配遭受。
我自己知道,人格破碎并不是简朴的、短暂的历程,也不是单一的压力就有“破碎”的能量,它是积贮,发作罪恶或衍生罪恶,都是积贮的气力,只要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是一个被“怎么活下去”折磨的人,只要这小我私家无法消减那些积贮,路就形成了,哪怕是死路。
在死路上,凤凰死而复生叫涅磐,猪狗死而复生叫诈尸,诈尸,就是行尸走肉。
我,虽然是后者。
1999年的最后一天,我在一张纸片上写了些话,那是那一年我留下的最后的话,其时,我以为那是我今生最后留下的话了。
孩子,我把那些话打出来,看着那时弥留的烧灼,再次对你忏悔。
明天,“19”就全成历史了。这是“19”的最后一天。
外面有爆竹声,前天下过雪,今天照旧一片白。醉鬼在下午敲了两次门,我没开。除了醉鬼,我不认得任何人。
孩子,这里叫卡达斯尔林,一个小镇子,街上基本没有行人,过新年的人们获得几里外的广场去热闹,栖身区里只有小孩子们偶然放几声鞭炮。
我到这里已经十天了。来的那天,是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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