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节(2)(1/1)
每一次梦中醒来她都声泪俱下,每次梦醒都市使她满身哆嗦抽搐,每次杂乱的梦中醒来,床上总会凑过愁苦悲悼的母亲的那张脸。
孩子,是的,孩子,真是一语点中梦中人,惠如惶乱地迫急地用手轻抚了一下腹部,没有尴尬,没有羞怯,有的只是一种发自心田的责任和关切,并面临一切磨难的准备。
“惠子,你听我说,”蔚槐用手轻揽着她,把她散乱的头发理理,“人来世上走一回,时间是短暂的,你算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才三千六百五十天,一小我私家活上七十岁的年岁才二万五千五百五十天,二万五千五百五十天啊,这是一个几多短暂的岁月!况且现代的各色病在增加,人类的平均年岁还远远达不到这个七十岁的年岁,生老病死不匀称,苦和乐也不匀称,谁都希望获得许多许多的快乐。孩子,不能没有快乐的童年,不能抑制孩子所需怙恃的天性;没有父亲的日子是一片残缺的天空,那会抹杀孩子天真绚丽的童年!允许我,让我……、照料你,行吗?”他乞求地。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着她,久久地。
听到这里,江惠如脸上的心情在急骤变化着,由麻木痴呆转酿成狂怒、悲痛,又转酿成一种柔情,一种疼爱,厥后又转酿成一种庞大的思虑,最后取而代之这一切的却是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和些许的揶揄:“你和童轩相知相遇相交那么深,你真够朋侪啊!这翻话说得是实在的理儿,但你……你就没有自己的私念?我们几多年的友情那里去了?!”
“你、你真的有点不行理喻!”他受伤地急气地说,“是的,每小我私家都有私念,但在友情的天平上,是不存在其它不康健的私念的。”
也许再有点尴尬的、心底无法言语的阵痛会使她清醒过来,他这样想着,语气里仍带着忍耐,那种看似平庸却又切中要害的柔情忍耐:“孩子,或许有五个多月了吧?手儿脚儿都开始动了吧?岂非你要顶着乡村人的闲言杂语要他降生,并要他在没有父亲的无奈无助中生长吗?”
想到没有父亲的日子,想到母亲的眼泪,想到自己所经受的委曲,她一阵哆嗦,没有了任何言语。
毛骨悚然,不堪回首,自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早在忆事起,她就被许多大点的同龄孩子骂着“小白菜”,每次都市被童轩或蔚槐动了拳头把事情摆平为止。有的淘气孩子曾经把那首小白菜的词儿改唱成:
小白菜,泪哗哗,
打小气死她爹爹呀
随着妖精妈妈风雨过呀
只怕妈妈找后爹呀
一个一个没人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