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小道消息(二)（1/2）

那艳红笑道：“咱们家现成有个细作。专门能探询到兰府里的事儿，我照旧从她那里听来的。”

小珍就是一笑，接口道：“红姐姐说的莫不是赵婆婆？”

李巧姑一拍大腿，名顿开道：“是了，她是把着四女人后角门那里的婆子，专管个看门望锁，有时还替各屋里的丫头们买个工具跑个腿，通常里没事就拿把凳子坐在角门外望光景，那后角门隔着一条巷子斜扑面就是兰府的后角门，不是她是谁？”

艳红笑道：“岂止如此？这个赵婆婆你别看她上了几岁年岁，这眼睛耳朵聪敏着哪，怕是小珍的精神头儿也比不外她。她整日在那后角门坐着，和兰府里买菜的婆子洗衣的粗使丫头们混得贼熟，偏她还爱探询事儿，兰府里有什么事儿是也不知道的？”

她笑着瞧了小桃一眼，笑道：“女人，你不知道，你那天从兰府里前脚刚迈出来，后脚儿她们家就出了一档子事，怕是女人未曾知道吧？”

小桃奇道：“莫不是那兰府女人挨了教训，或是挨了打？那兰夫人顶多教训那兰女人几句。莫不成真舍得打自己女儿？”

艳红笑道：“若真是亲生的，自然舍不得打。”

小桃惊道：“岂非那兰夫人不是兰小姐的母亲？”她想了一想，又道：“就算不是亲生的，总是当家主母，也算是那兰小姐的明日母，真的那样不留体面”？

她上次去兰府的目的，无非是让兰家女人得几句教训，让她以后收敛些而已，却从未想过要害对方挨打，她这事做的莫不是太冒失了，没有弄清人家家庭关系便去搅了一趟混水，若是那兰家小姐真的为此受了重罚，岂不是她的过错？

艳红见她有些着急，便说道：“女人别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在大宅门儿里这样的事情多着呢。昨日我托赵婆婆去后巷卖货郎那里给我寻几样绣线，熟料她去了泰半个时辰才回来，倒误了我做活儿，我只当她偷懒逛去了，就把她骂了几句，熟料她也不恼，倒是告诉我原来是听闲话儿去了。她买线那会子，正巧那兰家小姐住的院子里有个粗使的小丫头，也给夫人屋里的大丫头出来买顶针儿，还拖着兰府里那买菜的婆子，那买菜婆子和赵婆婆认得，扯住了赵婆婆便说咱们府里的四小姐真是个厉害的。赵婆婆听她提起了女人你。岂有个不听的原理？”

小桃皱眉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这事定是与我去兰府有关了，你且继续讲来我听。”

艳红接着道：“那赵婆婆扯了那买菜婆子和那小丫头到巷尾的面摊上吃了碗阳春面，花了六个钱便探询出了兰府的事儿。原来那兰家小姐叫兰茜，倒确是兰家的明日长女，只是她生下来不久兰家夫人就过世了，现在这位原是个妾，因生了两个儿子扶为了继室，她原是行院进而的女人，被兰老爷花银子赎出来的，素来和那兰小姐反面，只是那兰小姐不怎么受兰老爷待见，现在那位兰夫人就不把她瞧在眼里，连家里的下人也不把她当位正经小姐伺候，听说她在那府里还不如兰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体面呢。”

小珍问道：“那兰家小姐好歹也是兰老爷的亲生女儿，他为什么不喜欢呢？”

艳红叹口吻道：“听说这位兰小姐小时候被一个羽士算命，说她命犯煞星，命硬克亲，再加上原先的兰夫人生了这位小姐后，不到两年便故去了，兰老爷更信了羽士的话。便不喜欢她。男子都是爱儿子的，现在那位兰夫人肚子争气连添了两个男孩儿，兰老爷还哪有半点儿心思在谁人闺女儿身上？”

小桃心里以为沉沉的，憋着气道：“一派胡言，那羽士的话岂能尽信？说不定胡口乱造编排人家兰家女人？或是其时哪个姬妾见兰夫人得势，居心花钱雇个假羽士来厮闹一番，兰老爷怎能信这种无稽之谈？”

这种话若是放到现在，有人信才有鬼？可是放到思想守旧迷信的古代，怕是大多数人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怪就怪那兰夫人去世的太过巧合，无形中倒坐实了女儿克母的传言。

艳红接着道：“这位继室兰夫人听说手腕很高，将其它几个妾室都挤到角落里去了，独霸住老爷的专宠，那兰府小姐不知为什么和这位兰夫人陈氏极是合不来，通常里连话都不说，那位兰老爷听了羽士的话，将兰家小姐禁足在家里，禁绝她随便出门。听那粗使丫头讲，兰家人从老家搬来京城，这才是那兰小姐第一次上大街呢。因她不出门，那陈氏连月钱也未曾给她发。”

小珍眼睛瞪得老大，道：“这倒里是个小姐，明确象做牢似的？若这样说她还不如我呢，我虽是个下人，但好歹也能上街，每个月尚有月钱使，倒比她这正牌小姐还自由些。”

小桃在一边默默的听着，脸越来越难看。心里忏悔当日不应不探询清楚就去兰府。只是想这些也晚了，照旧听完艳红怎么说再行调停吧。

艳红听了小珍的话，放下手中绣活儿，颔首道：

“谁说不是呢，不说远的，咱们府里的下人们都比她过得好。这位兰小姐手里没有钱，连丫头们都不爱到她跟前儿伺候，她那后院虽也有个花园子，但丫头们基础不细心打理，野草长得老高倒把几枝花都快遮住了。亏她跟前儿有个从小跟大的丫头，就是那日跟赵婆婆来讨镯子的谁人，她倒是跟兰小姐一条心的，事事都帮她想着，只是她再好也只是个丫头，做不了主。实在谁人丫头是打小随着兰小姐的贴身大丫头，但陈氏每月才给她二百文的月钱，明摆着就是居心打压兰小姐主仆二人，想逼着那丫头也弃了主子，她悦目笑话儿，但那丫头倒是个硬气的，没有好吃好喝的也随着兰小姐伺候，这份心倒是好的，只是究竟成不了事。只多一小我私家陪着那兰小姐遭罪而已。”

小桃闻言颔首道：“那丫头倒是个好的，这份忠心却是难堪的。”

李巧姑是个做娘的，听到这里不禁就有些心疼的道：“谁人兰老爷就不知道？也不管管？说到底那也是他的骨血，岂有个当爹的这样狠心的？”

艳红道：“那兰老爷有个脂粉铺子，整日里在铺子里要不就是跑商，在家里的时日少，再加上那陈氏惯会使两面手段，扑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那兰老爷一进家门两个儿子就扑了上去哄着，他那里尚有心思想到谁人女儿？”

李巧姑道：“若这样说，那兰小姐不如嫁出去倒好。省得在这家里整日里受气。”

艳红冷笑道：“李嫂真小瞧了那位陈氏的手段。听说那位兰小姐岁数和咱们四女人似乎，可是到如今都没有媒妁上门儿来说亲，你说奇不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