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康桥看着她,虽然没什么特此外心情,但眼色深沉得有点恐怖,默然沉静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突然启齿。
“我十三岁就用武士刀砍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砍死人,但我砍了不少人是真的,到了十五岁,我拿枪……”他顿住,自嘲地苦笑。“在我这种情况生长的人,年岁并不能代表他的心境,虽然我小你四岁,但我相信,我的心境早已比你苍老许多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我刻意要这么做,我就一定能够坚持到底的!”
十三岁?
武士刀?
十五岁?
拿枪?
瞪圆了惊吓的眸子,邝求安震骇得说不出话来了。
“吓到你了吗?”康桥叹道。
邝求安张开嘴,却照旧挤不出半个字来,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笑容辉煌光耀得像个大男孩的年轻人竟会……竟会……
“天哪!”好不容易,她终于吭作声音来了。
“我就知道,”康桥更是苦笑。“实在我并不想这么早就让你知道这件事的,我就想说你一定会被吓到,效果真的没错。”
邝求安又瞪着眼看他看了好片晌,才气说出问句来。
“那……那……为什么?我是说,又是什么原因使你……使你……”
“改邪归正?”康桥自嘲隧道。“很简朴,我老妈,虽然出生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里,但她一直能够守身如玉,从不被情况所污染,规行矩步的上大学、拿硕士、拿博士,希望有一天能够完全挣脱这种情况,纵然厥后不得已跟了我老爸,但她仍不气馁,转而把希望放到我身上,期望她的儿子!我,能够取代她,规行矩步的走出我自己的灼烁坦途来,惋惜……”
他叹气。“外公差异意,女孩子无所谓,但男孩子就非得凭证他部署的路走不行,而其时的我少不更事,喜欢刺激、喜欢冒险,总是欢快奋兴的凭证外公的下令去做,老妈苦劝我无效,就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头一次拿枪,兴奋地随着表哥他们一起去和对头帮派枪战,回家后,老妈再一次苦苦劝导我,但我仍是听不下去,她就……就……”
深吸一口吻后,他才硬着声音把话说完。“就用外公给我的那把枪,当着我的面自杀了!”
邝求安猛抽气,真的吓到差点昏厥了。
“老妈她……她想用死谏来叫醒我的理智,幸好……她乐成了……”康桥低低呢喃,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了。“她留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她对我的期望,自那天开始,我就刻意要到达老妈的希望,至少我不能让她……白死……”
“天哪,天哪,康桥!”再也顾不得其它,邝求安一把抱住他,宽慰地摩掌他低垂的脑壳,“没问题的,你一定办获得的!”她柔声勉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乐成的!”
“你……能帮我吗?!”康桥低声央求。
“会的,我会的!”邝求安重重隧道。
在这一刻里,她深深确认,这确实是老天给她的时机,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他需要她的协助;他不在乎她的过往,因为那已经是已往式了,而她也不需要介意他的身世配景,因为那总有一天会成为已往式。
就算他只有二十二岁,那又如何,对许多人来讲,年岁与实际人生履历总是不相符的,他就是其中之一,那么,她又何须在意?
既然他下定了刻意一定要办到,而她也相信他能够做到,这不就够了?
“康桥。”
“嗯?”
“从现在开始,我……”她轻轻道,“要踏上我的新人生了,而你……”她扶起他的脸,对上他湿润的眼。“也要起劲开拓出你的新人生喔!”
“嗯嗯。”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灵巧所在了颔首。
“我们……”她柔声呢喃。
“一起相助谋划我们的人生和婚姻吧!”
“好。”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悄然一笑,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她赧着双颊点颔首,彷佛在某种只有他俩明确的心灵契约上,烙下了永生永世不悔的签章。
那是一份比世俗的婚姻证书更神圣的契约。
这一刻,他们对相互许下了一辈子相扶相持的誓言,三天后的完婚证书只是给外人看的,在他们心里,此时现在签下的契约才是真正能够束缚相互的允许。
就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是相互的人生朋侪了。
“康桥。”
“嗯?”
“我尚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疑问?”
“为什么是我呢?”
“……有一天,当我们一起牵着孩子的手上幼儿园时,我再告诉你。”
“……”
真狡诈!
三天后,他们在法院公证完婚了。
下午,康爷爷就打电话通知说会连忙赶回来;黄昏,康桥就带着新婚妻子搭上南下的列车,逃之夭夭。康健也只能为表弟欺上瞒下到他完婚那一刻为止,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宽敞的火车双人座位上,康桥偏偏要跟邝求安挤成一堆,邝求安险些有半个身子全偎在他怀里,他则好整以暇地不时偷吃几下豆腐,满嘴口水馋得要死。
邝求安推开他又凑上来的嘴。“别这样啦,许多几何人在看耶!”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伉俪啊!”说着,康桥不宁愿宁愿地捉住她的手,贴过脸去硬是又亲了她一下。
邝求安又好气又可笑地再次推开他。“好了啦,说正事啦!”
“什么正事?”
“你以为我们这样能逃多久?”
康桥失笑。“谁说我们要逃的?”
邝求安横睨着他。“否则为什么你一听到外公要回来了,拉着我就跑?”
“我想给你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呀!”康桥又嘟过嘴去亲亲她的唇。“更况且,我们才刚完婚耶,最少要给我们几天时间亲热一下嘛!”闻言,邝求安酡颜了。“呃,先说好,那种事我……我都不懂的喔!”
换句话说,她是个二十六岁的“老”童贞,原装货,未开封过的,自然什么也不懂。
康桥邪魅地一笑。“没关系,我懂。”
邝求安瞄他一下。“我想也是。”看他就是那种女孩子会很哈的类型,不懂才怪。
康桥莞尔。“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有第一次履历了,其时我老妈就警告我说,绝禁绝玩人家规行矩步的女孩子,还逼着我立誓,完婚之后就再也不许到外面玩,也不许包二奶,我想,那是她切身的感受。所以。你只管放心……”
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绝不会在外面养女人,”他在她耳畔低语。“也不会有什么一夜情给你抓,嗯?”
邝求安宁定地注视他片晌,颔首。
“我相信你。”
“谢谢你,妻子!”康桥眉开眼笑,满足极了。就知道她会是个最合乎他理想的女人,当他希望她信任他的时候,她就温驯地相信了他,并不会因为他们相互仍旧可以算是生疏人而保留她的信任。他果真没娶错妻子!
“啊,糟了!”邝求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一声,脸色也随着翻白了。
“怎么了?”康桥关切地问。
“我都忘了,有……有人要告我!”邝求安惊慌得眼眶都红了,把陈玉婉的事详细的告诉康桥之后,泪水也滚下来了。“怎么办?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一定去告我了!”
康桥绝不犹豫地掏脱手机来。
“喂,周状师吗?我是康桥啦,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五分钟后,他收起手机,对她露出宽慰的笑容。
“放心吧,周状师说了,这种状况他们是告不了你的,他们能告的也只有陈玉婉一小我私家,倘若他们硬要牵扯上你,我也委托周状师了,他会出头替你处置惩罚,周状师最特长的就是这种案件,所以,放心交给他吧,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嗯?”
“我相信你,”邝求安双眸湿洒洒地显得格外晶莹清澈。“谢谢你!”
“真谢谢我,就允许我一件事。”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低声道。
“什么事?”
“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的享受我们的蜜月,嗯?”
“好,我允许你。”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他们在绿岛渡过了极为惬意又热情的两人世界,同时,康桥也在“训练”邝求安,要让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
邝求安是个内向文静的女人,康桥却强迫她要在床上学习享受,而邝求安也温驯地顺从了他;邝求安不会游泳,康桥又逼她在三天内就学会了最基本的狗爬式;邝求安不会跳舞,康桥就每两天教她一种新的舞步……
他是在“训练”她,但也是在教育她如何享乐人生,挣脱已往的噩梦。
虽然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但从她的外表上就可以看出,往昔的她过的是如何艰辛的生活。
会逼得她活不下去的人生,绝不行能舒适到那里去吧?
“在想什么?”
夕阳下,轻风吹拂着白浪滔滔,沙滩上,邝求安抱着双膝坐在那儿浏览艳红的火球徐徐坠入海平线的另一端;康桥端着两杯冰凉的饮料在她身旁坐下,一杯递给她,自己就另一杯先狠狠地灌下几大口再说。
“我在想,我还欠养怙恃一大笔债,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去找事情赚钱来还债呢?我保证不会故障到我们的生活的!”
“欠你养怙恃?你跟他们乞贷?”
“不,不是,是……”
从最早的幼儿影象开始,一直说到养怙恃将一迭记帐单交给她为止,邝求安的语气极为平庸,康桥却可以自其中听出与语气截然差异的感伤。
“真要为那种债定个名字的话,我想,养育费较量合适吧!”
“养育费?”康桥挑高了帅气的眉。
“嗯。”目注火红的夕阳,邝求安漠不关心地应了一声。“养母还要我回去嫁给超市老板的儿子,说超市老板愿意付两千万的聘金,这么一来,我欠养怙恃的养育费就可以一口吻还清了。”
“超市老板的儿子?”康桥的眉毛挑得更高,险些飞上了半空中。
“嗯嗯,超市老板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不外……”邝求安依旧心不在焉地回道。“他的智力只有六岁。”
竟然要她嫁给低能儿?
康桥的脸连忙黑了一半。“小安安。”
“嗯?”
“明天一早我们就脱离这里,我刚刚和表哥联络了一下,他说外公的人快找到我们了。”
“喔,那接下来我们要去那里呢?”
“你养怙恃住在那里?”
“高雄。”
康桥咧嘴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阴冷的味道。
“那我们就去高雄。”
“咦?”
经济不景气,能维持一家小小的文具行已经不容易了,但邝求安的养怙恃为了宠溺独生子,硬是拿屋子贷款又乞贷来给儿子开公司,想也知道,效果绝不会太美妙,生意没做起来,老本倒是愈亏愈多,最后还亏到了印子钱那里去了。
印子钱在讨债的时候是很恐怖的,邝求安的养怙恃被逼债逼急了,只好先拿了超市老板那两千万聘金去应急,可是接下来就换超市老板来跟他们要“债”了。
“你女儿呢?到底回来了没有?”
“这……这……”邝父和邝母满头大汗,拚命交流眼色。“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总不能事情说不做就不做了,得让老板有时间另外找人来接她的位置吧?她是很认真任的,不行能说走就走的!”
“嗯嗯,认真任是好事。不外……”超市老板困惑的眼神不停在邝父和邝母之间往返。“她真的会回来嫁给我儿子?”
邝母窒了一下,然后脑壳卯起来点个不停。“会,会,我保证会!”
话刚说完,叮咚一声,文具行的自动门打开,三人转首望去,见邝求安闲步而入,邝父、邝母不禁大喜过望,马上冲已往把邝求安捉到超市老板眼前,基础没注意到尾随在后的康桥。
“看,我说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很好,”超市老板满足的颔首,还伸手摸向邝求安的面庞,想仔细看看他花大钱“买”来的媳妇货色如何,如果儿子不会“用”,或许他可以替儿子“用”,横竖是买来的,谁来下种应该都没差。“那么,明天我就开始准备婚礼……”
“但机咧!”康桥一掌拍开超市老板的咸猪手,另一手将邝求安圈入自己怀里护住。“请问你要准备虾米郎的婚礼?小安安的吗?那就不必了,一个月前,她就嫁给我了!”
数秒令人窒息的静默,然后,三人异口同声惊叫。
“什么?”邝母叫得最高声。
“我说……”康桥大剌刺地俯首在邝求安唇上啦了一下,洋洋自得。“一个月前,小安安就和我完婚了。”
超市老板脸色不悦的一沉,转向邝父、邝母,“把聘金还给我!”直接要债。
邝父、邝母马上面色惨变,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映,康桥便掏出支票簿来签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给超市老板。
“咯,还给你!”
超市老板困惑的接已往。“这不是番石榴票吧?”
康桥莞尔。“你可以打电话去银行问啊!”
超市老板真的马上掏脱手机来打电话,五分钟后,他收回手机,默默地转身离去。
于是,康桥又另外签了两张支票,“这是送还小安安欠你们的养育费,就算利息是一百分也绰绰有余了。”第一张支票放到邝母手里,“这是聘金,跟刚刚那家伙给的数目一样。”第二张支票放到邝父手里,再拿出一张收据。“贫困你们签一下,省得你们日后赖帐,谢谢!”
十分钟后,他们走出文具行,在脱离前,邝求安忍不住转头再看最后一眼。
“怎么?舍不得?”
“也不算是,只是……这里究竟是我长大的地方。”
康桥相识地将她搂入怀中,默默地期待着她。
邝求安虽然不算矮,但康桥的个子比她更高,他的下巴刚恰好顶在她头顶上,她的身材又纤瘦,两小我私家贴在一起,还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良久后,邝求安才收回眼光,毅然转身。
“我们走吧!”
女人的一生都有两段生命,婚前与婚后,现在,她已经完婚了,所以,她刚刚向她的第一段人生离别了。
她,邝求安,今年二十六岁,要开始她的第二段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