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1/2)
出乎意料之外的,掩护康桥和邝求安的十几位国际刑警竟然没有半小我私家死亡,包罗康健和勇志在内,虽然除了康健之外,所有人都身受重伤,但,没有人死,一个也没有。
可是他们所掩护的人,康桥和邝求安,失踪了。
凭证康健亲眼所见,掉下悬崖的康桥和邝求安生机渺茫,不外他们不会放弃任何希望,最最少,他们要看到尸体才气够死心。
因为,悬崖底下没有尸体,连血迹都没有。
所以整整两天,大批国际刑警在农庄和格瑞诺伯之间往返搜索,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找着,连块破布也没有。到了第三天,他们决议扩大搜索规模,继续搜寻……照旧没有。第五天,他们更扩大搜索规模……第六天……
远离农庄,远离悬崖,远离他们以为康桥和邝求安可能会到达的规模,康健和同行的国际刑警不约而同定住了脚步,再也拉不动腿,数双惊讶的视线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一团徐徐朝他们这偏向移动而来的“工具”。
而那团“工具”也似有所觉地停了下来,然后,始终低垂的脑壳徐徐抬起来,露出一张极端憔悴、极端疲劳,但异常坚定的脸容,望见康健,嘴角勾起宽慰的笑纹,然后说了一句话。
他们都听不懂,只有康健听懂了,因为,她说的是中文。
“康桥,要活下去喔,是你说的,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也一起死,所以,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喔!”
说完,那整团“物件”也随着坍方了。
高峻的康桥就压在纤瘦的邝求安背上,前者昏厥不醒,后者因为放心而松懈,因为松懈而失去了支撑的意志,也昏已往了。
他们都还在世,可是……
“医生,怎样?他们的情况怎样?”急诊室外,十数人一起围向刚踏出急诊室的医生,焦虑的、迫切的追问里头的情况。
“康先生的情况很欠好,他全身的骨头有百分之六十骨折了,内脏伤害也相当严重……”眼看各人的脸全焦黑一片,医生莞尔一笑。“幸运的是,他的脊椎没有任何损伤,而且他的身体很结实,生存意志更是惊人的强悍,我想,他应该可以渡过危险期。”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半口吻。
“那他妻子呢?”
“康太太啊……”医生顿住,眸中悄然浮现钦佩之色。“她全身有百分之九十的肌肉拉伤,凭证你们所说的情况来判断,我意料那是她在这五天里都一直背着康先生,太过使用肌肉所造成的。老实说,以康太太那样纤瘦的身子能够背起康先生那样高峻的身体,我已经很佩服她了,她竟然还能够背着他走路,那更是了不起,可是……
“五天?”医生不行思议的喃喃道,满脸赞叹,“火灾现场的能力顶多也只能维持一时,但康太太却坚持了整整五天,这实在是……”他摇摇头,以取代言语无法表达的佩服。“真看不出她拥有如此坚强的韧性啊!”
整整五天,一个体重不到五十公斤的小女人,背着一个高她二十公分,体重七十五公斤的大男子,走在崎岖崎岖的山道上,起劲寻找出路,想要脱离迷宫也似的山区。
天知道她是如何把他背起来的。
天知道她又是如何背着他走了整整五天。
“另外……”医生微笑着又说,“康太太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经由这样的磨难竟然没有流产,这孩子未来一定很了不起。”语毕,转身又回急诊室里去了。
康健呆了片晌。
“最好是个小子,否则一定是个男子婆!”
两天后,康桥就清醒了。反倒是只有肌肉拉伤的邝求安,她整整昏睡了四天四夜才醒转过来,因为,她太累了。之后,各人才气自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坠崖之后发生的事。
他们没有笔直地摔落在山崖底下,因为他们被一阵强烈的山风吹歪了,同时也缓和了他们下坠的力道,掉落到河流里的急湍处,纵然如此,摔跌力道依然十分凶猛,由于康桥用全身掩护住邝求安,邝求安险些是毫发无损,可是康桥自己却摔断了全身百分之六十的骨头。
康桥当下就昏死已往了,而只昏厥了几秒钟便清醒过来的邝求安也只能牢牢抓住康桥,被急涌的河水送到缓流处,才得以将康桥救上岸。
所以他们才会远离农庄、远离悬崖,远离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然后她就背着康桥一直走、一直走,在宛如迷宫般的山区里起劲想找出正确的出路,好尽快脱离山区,将始终昏厥不醒的康桥送到医院去抢救。
在那五天里,纵然是无法行进只能休息的夜晚,她也不敢放松精神好好睡上一觉,最少有一半时间以上,她都是瞪大两眼盯住他的呼吸,就怕他在她睡着时悄悄的“走了”
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后,只要天开始蒙蒙亮,她连忙上路,一旦开始行进,她就不再休息,连停下来喘口吻也没有,除了喝山泉河水,她也没有吃过任何工具,体力透支早就凌驾极限了,全靠一股坚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她。他说过,生,要一起生;死,也要一起死。她没有死,所以,他也不能死。
她绝不会,也不能让他死!
所以,她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不容许自己软弱,不容许自己认输,甚至不容许自己昏厥,直到气绝为止,她绝不会停下来。
生,要一起生;死,也要一起死。
基于清静上的理由,国际刑警特意要求医院把邝求安和康桥部署在同一间病房里,以利便掩护,对他们伉俪俩来说,这真是再好不外了。只要能时时刻刻望见对方,他们也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喂,老弟,你妻子似乎在发光耶!”来探病的康健,好奇地瞄着邝求安,小小声说。
四肢依然裹着厚重的石膏,康桥却笑不行抑。“她是为我而发光的!”
另一张病床上的邝求安赧红了脸儿,但她依然在发光,注视着康桥的眼光里更是盈满浓浓的爱意,毫无保留的,深刻又深挚的爱意。抚着下巴,康健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往返,若有所悟。
“你们是……浩劫不死,必有后福吗?”
康桥失笑。“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康健对自己点颔首,确定了。“以后,你们一定会比已往两年更幸福吧?”
“那虽然,我们会一天比一天更幸福,对吧?小安安。”康桥笑嘻嘻隧道。
相邻两张病床,伉俪两人都无法转动,但相互的视线却险些时时刻刻都纠缠在一起,“嗯嗯。”邝求安轻声但肯定的回应。
二十多年的寻寻觅觅,终于她找到了一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真正体贴她、爱她的人。
他,绝不会扬弃她。
为了休养,也为了清静,康桥和邝求安不得不暂时休学,不外谁也没推测,半年后,谁人军器之王就被他自己的手下干掉了,追杀令也因其中断了。他们清静了。翌年春节事后不久,邝求安生下一个结实粗犷的胖小子,雄浑嘹亮的哭声险些震垮整楝医院。
半年后,他们带着孩子回到台湾探亲。
“幸好是个小子,否则这种男子婆谁敢要?”康健喃喃道,话刚说完,他就呻吟着弯下腰。
康桥一脸假笑的收回拳头,虽然手臂断过,复健事后,照样勇猛。
“我女儿就算是男子婆,也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子婆!”
男子婆也有温柔的吗?
康健龇牙咧嘴的不敢再说话了,省得换他进医院去泡护士辣妹,明年就可以包三奶了。
“小宝物呢?”康爷爷不兴奋地问,康家养小鸟的够多了,他只想要小女娃。
“这……”康桥无措地搔搔脑壳。“老爸他不愿放人,说爽性就留在他那里给我大姊做义女好了,我还得去救人呢!”
“哼!”康爷爷气唬唬地转身走了,那背影,还真像使气的小孩。康桥耸耸肩。“小安安,看样子我们最好提早到日本去,先把小宝物救回来,再回台湾来让外公玩几天吧!”
邝求安抿唇轻笑。“好。”
两天后,他们把儿子交给康健的妻子,出发南下去探望邝求安的养怙恃了。
说是探望,但实在他们并没有真的上邝家去和邝求安的养怙恃晤面,只是在漆黑打探邝家过得如何,得知邝家儿子的公司果真倒闭了,邝家又欠了一些债务,但依赖文具行的收入也还应付得来,他们也就悄悄离去了。
“如果我们出头,你养怙恃一定会启齿跟我要钱,好让你养兄东山再起,”康桥说。“钱是小事,就怕他们没完没了,再也不明确循分守己的意义,然后下一回他们欠下的就不会是小数目了,因为他们一定会认为横竖尚有我们在,爱借几多就借几多,那……”
“不必解释,”邝求安捂住他的嘴,微笑。“我相信你做任何决议都有最正确的理由,不需要特别跟我解释。”
康桥也笑了,亲亲她后又问:“接下来呢?”
邝求安想了一下。“孤儿院。”虽然在她的感受里,总是丢不开被周妈妈扬弃的伤害,但在理智层面上,实在她也很相识周妈妈确实是不得已的,所以她必须对孤儿院有所回绩。
“没问题,那里?”
“台中。”
孤儿院仍在原处,但周妈妈已去世了,不外康桥仍捐了一亿台币给孤儿院,好让他们整修院舍,并添购一些设备。
“台中夜市也很有名,我们顺道去走走如何?”横竖是自己开车,利便得很。
“嗯,好啊!”邝求安轻快地回道,但心情却是很显着的心不在焉。
康桥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多问!她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径自开车转往台中夜市去了。
“那是什么?”康桥问。
上车后不久,邝求安就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小布包,不管换频频手提袋或背包,谁人陈旧的小布包一定会在里头,他看过好频频了。“这个啊……”邝求安盯着小布包看了好一会儿后,慢条斯理地拉开小布包的拉炼,取出一条小手炼,小得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戴的。“是我亲生妈妈唯一留给我的工具……”
当年她被扬弃的时候,除了衣服、鞋袜之外,身上只戴着一条小手炼;长大后戴不下了,她就自己缝了一个小布包装起来,随身携带。
实在在完婚后,她就想要丢掉这个小布包的,但不知为何,始终抛舍不了。
“尚有一张小纸条放在我的裙袋里……”说着,她又从小布包里取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尚有两个字……”
“哪两个字?”
“小琴。”
“原来你原来的名字叫小琴琴啊!”
“嗯。”
一阵静默,蓦而,两人一起失声笑出来。
“小琴琴……”康桥爆笑。“似乎……似乎小**……”
“讨厌!”邝求安不依地捶他一下,自己却也笑得停不下来。
笑了好一阵之后,康桥才稍微抑止下来。“前面那里应该就是了吧?”
“似乎是。”
“嗯,我先找停车位。”就在康桥寻找停车位时,邝求安把小手炼和小纸条收回小布包里,又看了小布包片晌,再抬头看车窗外,原想顺手将小布包丢出去,然而转念一想,她又把小布包放回手提袋里,决议回台北后就把它丢掉。
随地乱丢垃圾要罚一千二的。
实在每个地方的夜市都是差不多的,摆的是那些摊位,卖的也是那些工具,就是口胃几多有点差异而已。“这家卤味比台北的好吃耶!”现在,邝求安也有她纪念的台湾小吃了。
“是吗?那我也来尝尝台中的屏东肉圆有没有比台北的好吃!”
片晌后,他们在屏东肉圆摊子坐下,一边品尝台中的屏东肉圆和猪血汤的味道如何,一边分享一大袋卤味,又从隔邻摊子叫来两份蚵仔煎和炒花枝……
“我再也吃不下了!”邝求安呻吟。
“胃口比蚂蚁还小!”康桥椰榆地讥笑,尔后起身。“你休息一下吧,我去买两杯冰饮,你要什么?”
“百香果汁。”
漠不关心地,她的视线随着康桥的身影拉到隔邻的冷饮摊位上,客人不少,康桥得等上好一会儿……
突然,她的眼光定住。
那是一对中年伉俪和一双及笄年华的女儿,中年妇人认真切水果,中年人忙着榨果汁,大女儿装杯,小女儿封杯、收钱,虽然十分忙碌,相当辛苦,但感受得出他们一家人之间那种亲密的向心力,融洽的归属感。
那其中年妇人虽然已五十明年了,但照旧看得出她年轻时肯定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也看得出她的五官轮廓就是……就是……
“来了,来了,我的冰咖啡,你的百香果汁,好冰……小安安,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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