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二套车（1/2）

“一天两天好伺候，时间长了我怕不能，她才二十岁，劳累不说，她熬的住吗？”

“唉，走一步，说一步吧。”屋里默然沉静了一下。

“她要走，我家可绝了，金虎没婆姨没后，银虎生个娃又是女子。以后，他个半截人还能生娃不，说禁绝”婆婆低低的声音又响起来。

“生个毬蛋啊”公公低低的声音说，“卵蛋都炸掉一个，两毬蛋只剩一个，还能生？”

“那咋办啊？”婆婆的声音变得凄凉。

“那就想措施快给金虎说个婆姨。”公公的声音大了些。

“要能说下婆姨早就说下了，还等到今，现今彩礼都要二百块，他三十岁上了，二百打不住，最少也要三百，你有钱呀。再说，房只有他住的西屋，谁家女人嫁个没几间房的后生”屋中又默然沉静起来。

良久之后，婆婆的声音才又响起：“要不，咱家也给她个二套车”

“这能行？人家是北京娃。”

“怕甚，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北京娃，南京娃也兴奋着呢。”婆婆自得地说。

“银虎，我问你个事？”张燕刷完牙后回屋，推了推睡在炕上的银虎。

“甚事？”银虎眯着睡眼问。

“甚是二套车啊？”

“二套车就是一辆车两个马拉。”银虎头一歪，又闭上眼。

两个马拉一辆车，怎么这么简朴，说了半天自己，又提二套车，让我去俩马拉车，我是女的，是西席，怎么去赶车？差池，张燕琢磨了一会儿，以为二套车的寄义恐怕不光指两马拉一车，恐怕尚有所指，她于是又推推闭眼睡在那里的银虎，“二套车除了两马拉一车，尚有什么此外意思？”

银虎适才被她推醒，厥后并未睡着，见她又问，便睁开眼道：“二套车还指一个女人嫁两个男子，一个是明的男子，另一个是没办手续的男子。”

“那两男子还不打架？”张燕问。

“打甚架，几方都是说好同意的，这事，咱们西北地域，千数年一直流传下来的民俗。男子有病了，养不起身了，便找个王老五骗子后生和他婆姨过，这样后生又养婆姨又养他，还养他的娃。”

“那分的清谁是谁的娃？”

“分毬甚啊？娃管俩男子都叫爸，管正牌男子叫大爸，管偏套男子叫二爸。”

“咱村有这事吗？”张燕继续问。

“有呀，咱们上一辈，有个去包头给买卖人做活计的，娶个婆姨，婆姨在家，又是个拐子，生活未便，这个做伙计的便让他在村里的王老五骗子同伴，做了他的偏套，他在包头给别人做买卖，他那偏套同伴便在家伺候他婆姨，帮他婆姨耕地，吊水，白昼黑地的资助，他两年才从包头回来一次，一次也就住个半月十天的，这半月十天，婆姨归他，土改时，他回村了，坟地二人都分到一块，院子也盖的挨着，外边看是两院子，两院子中间一道墙有个一人高的门洞，白昼门板掩着，晚上就开了，听说，每月的一三五逢单，这婆姨在正套家住，二四六逢双便到偏套家住。五个孩子，暗里也分了一下，老大，老三，老五算正套的。老二，老四算偏套的。幸亏，孩子都姓李，两个爸也都姓李，他们的孩子都和咱们般大了，一家人处得好着呢”银虎说起来，滔滔不停。

“那解放后有没有再拉二套车的？”张燕问。

“咋没有，咱村大丁，二丁不就是二套车吗？”

“谁说的，我咋不知道？”张燕从脑海中搜寻到村西老榆树下那户人家，大丁长着个方方的脑壳，少言语，身子壮。二丁也是方脑壳，和哥哥个头差不多，只是瘦了些，大丁似乎三十岁，二丁似乎比哥哥小个两三岁，他们没怙恃，一见人总是笑呵呵的打招呼，是两个老实的庄稼人。

“他们也是二套车，不行能吧？”张燕怀疑。

“可不是，家里穷，也没怙恃，哥哥从兰州娶了个婆姨，钱是哥俩掏的，娶一个婆姨，哥俩把长年攒的钱都花光了，弟弟又快三十，显然再娶不上婆姨了，所以，哥俩商量了一下，一个婆姨两人娶，扯证是和哥哥扯，给那兰州女人外家一百五十块钱，还给了一百斤全国粮票，把婆姨娶抵家了，婚后三天，女人家送亲的人回兰州了，那天晚上，女人睡觉中间，以为和自己睡的男子瘦了，明确过来，不愿意，光着腚跑出院，效果让大丁抓回来，臭揍了一顿，这女人问：你不打你兄弟，你为甚打我？

大丁说：我打二丁做甚，他又没错！

他咋没错，他弄他嫂

我娶你就是我哥俩娶的，你连着都不明确，否则，完婚三天，为甚我到旁屋睡，把地方让给二丁。

那兰州女人听了，心想正主都愿意，我做婆姨的嫌甚，一个锅还放不下两个勺啊。”银虎讲着讲着，突然愣住问：“你咋知道二套车，听谁说的？”

“我听你妈说的”张燕有些欠盛情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