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几经转折（2/2）

列车霹雳隆从张家口开动了，车厢里人许多，座位上险些都坐满了人，他们往前挤过了两三截车厢，才找到了座位，两人在座位上坐下。王鼎力大举长叹一口吻说：“妈哟，总算能回北京了，不会再查票了吧，我先眯会儿吧！”说着，趴在两排座位中间的小桌上，就像睡觉。

“得，我也歇会儿吧。”金杨见王鼎力大举趴在小桌上就要睡觉，心里也想：离北京二三百里了，这辆车游客上车时，在车门下就查了票，车上不会再查票了吧。又冷，又饿，又困，心惊胆战了一天了，满身骨头都散架了，趴会儿着，便也在小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爬下了。一会儿，二人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查票，查票，醒醒！”王鼎力大举感应有人在摇动自己的头。

“干什么呀！”王鼎力大举睡得正香，有些不耐心地说。

“查票！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王鼎力大举终于被摇醒了，他睁开眼一看，车厢过道间，自己座位边，站着三个列车员，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四十明年，脸上有些疙瘩，带着蓝列车帽，一脸又正经又严肃的神气。

他又看了看身边，望见金杨也半睁着睡眼，有些惊讶地审察着这三个列车员。

“你们去哪？”其中一个男列车员问。

“回北京。”王鼎力大举答。

“你们车票呢？”

“车票，什么车票？”金杨似乎没从梦中完全醒来，生生反问了一句。

“坐车虽然要有火车票！”另一个男列车员的声音很高，也装作很严厉的语调说。

“噢，火车票啊？同志，问您这列车到哪了？”金杨没回覆这列车员的问话，反而反问了一句。

“从宣化刚开”谁人长得瘦小的女列车员就是他们上车时他们谁人车门的女列车员。

得，遇见她，褶子了，还不把上车说忘包的事说出来。王鼎力大举悄悄撇下嘴。

这时，金杨在那两个男列车员的欺压下，正在上下左右掏自己的兜，掏完上兜掏下兜，掏完左兜掏右兜，那两个男列车员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金杨的演出，掏了老半天，其中一个男列车员说：“别演了，你没票，可别说你票丢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实在金杨早就认出了谁人女列车员，是上车时打过交道的，于是忙说：“我说票怎么没找到，原来丢了。你不信，问问她！”金杨指指那站在一边的女列车员。

“问她干什么，你认识她？”一个男列车员说。

“我不认识，可是她能证明我手提袋丢了，我们俩车票都在手提袋里”金杨似乎找到了理由，高声说。

“是吗，小徐？”其中一位男列车员问，那女列车员见状，忙解释：“在张家口，下车的没下完，他们就挤上车，我问，你们挤什么，他们说手提袋落行李架上，我以为他们是张家口下车的游客，又由于时间紧，所以让他们上车了。”

“你没查他们票，没查？这说明他们上车时就没票？”

“怎么没票，我的票在车上手提袋里，我把手提袋忘车上了，我们在张家口下车又上车，怎么掏出票呢？”金杨的话三绕两绕，初时恰似没理，但一想，感受又有原理。

三个列车员转过身嘀咕几句，然后返转身，一个男列车员郑重地对金杨和王鼎力大举说：“现在你们手里没票，你说票丢了，除了你们俩，也没证明人。我们呢，也不把你们交给警员了，叫你们补票你们预计也没钱。这样吧，为了保证祖国首都的清静，我们不能把两个没票的人带进北京，下一站是居庸关，列车在这换车头，你们就在居庸关这站下车吧！”

“冷啊，真他妈冷！”王鼎力大举和金杨进了居庸关火车站候车室。这是一个不大的屋子，也就五六十平米，窗户都是木框玻璃窗，木框刷着绿漆，朦胧的灯光照着屋内几排木条钉的长凳上，摇曳着投到凳子上一条条的黑影。

屋内空无一人，金杨和王鼎力大举进屋后，顿觉恰似进了冰窖，股股冷气袭来，冻得满身打战，王鼎力大举赶忙关上候车室的门，但照旧冷，他便踱到屋中间，不大的铁炉前，用手一摸，炉子冰凉，原来驴子的火是熄的。

“怎他妈没生火啊！”王鼎力大举叫了一声。这时，候车室一侧墙上的售票处的两个小窟窿从内里打开了，金杨看到内里露出两只眼睛。

停了一会儿，售票处的小窟窿又从内里关注了。接着，候车室里另一扇门被打开，走出一个五十明年的老汉，穿着蓝色透着长年不洗油光的铁路服，提了个筐，筐里装着半筐煤，另一手拿着几张破报纸，望了王鼎力大举和金杨一眼，也不说话，到铁炉前，用铁钩勾开炉盖，把报纸点燃，扔进炉里，然后把筐里煤捡了几块小的，扔进炉中。

他生火怎么不用劈柴？王鼎力大举心中正纳闷不想，这煤极是好燃，一会儿，煤便被报纸点燃，窜出黄黄的火苗，老汉见状，便把半筐煤倒进炉中，把火盖盖上，扭头，提上筐，进了谁人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