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天无绝人之路（1/2）

冯大炮希奇地看看他，嘴里说不要不要，但手照旧接了，他只要了五元钱，那两角钱坚决不要。

“哥们，怎么样？”王鼎力大举一进金杨的男方，险些让烟呛了个跟头。

“我能怎么样，王宝钏住寒窑，熬吧！”屋里烟气缭绕，王鼎力大举基础看不到人，只能听见声音。待屋中烟薄味淡之后，王鼎力大举才看到金杨裹着杯子缩在炕上那扇微开的窗前，把嘴和鼻子贴在那推开的缝上。

“你怎么不到院里避避烟？”王鼎力大举问。

“刚开始生火时，烟不大，我以为烟过了，所以就躺床上了。没想到，烟又起来了，在外面怪冷的，我在炕上温暖，把鼻子嘴对着窗外也不碍吸新鲜空气。”金杨还挺自得。

“用饭了吗？”

“没有。”金杨答。

“那咱们外边吃点吧。”王鼎力大举和金杨到外面小吃店每人要了一碗馄饨，几根油条，俩烧饼。

吃罢，又回到金杨的南房。“回北京感受怎么样？”王鼎力大举问。

“扯淡！”

“为甚？”

“在山西没甚吃的，回来照旧没甚吃，费了半天劲蹭车，省下十二元钱，光他妈蜂窝煤钱我就给了他五块，再吃几顿饭，我现在就剩三四块钱了”

“那怎么办？”王鼎力大举替金杨着急起来。

“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去年冬天也没钱，我和孙茂偷我家堂屋的凳子，不是也混过来了。今天，孙茂没了，你和我接着偷。”

“可是这院子住了一家人了，被他们望见咋办？”

金杨迟疑了一下说：“管毬他的呢，趁他不在偷，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要不，我借你点钱？”王鼎力大举说。

“你那点钱，你自己够花就不错了。”金杨拒绝了。

“那你北京尚有亲戚不？”

“有一个姑，当小学老师。”

“你找他借点？”

“文化革命我爸一挨斗，她怕背黑锅，便疏远了我们，我爸火花她都没来，只让她儿子送来十块钱”

“完了，那咱们哪天再偷凳子？”王鼎力大举问。

“哪天啊，明天上午等他们上班后？”金杨边说，便在屋里踱步，不时还一脚一脚生气地跺着地面，就在屋子的西南角，他无意地跺了一脚，突然看到那地方的大青砖塌下了二三寸深。“嘿！这怎么塌了？”金杨希奇地问。

王鼎力大举忙跑已往，蹲下身，把那塌下的大青砖掀起，只见内里是一个砖砌的方格，方格内有一个长着斑斑绿锈的铜盒子，盒子有半尺长半尺宽半尺高。王鼎力大举和金杨对视了一下，王鼎力大举便把铜盒子从方格中取出，铜盒上有一把小锁，早已锈的不成容貌，金杨用炉钩子一扭，便把小铜锁扭断，打开铜盒，内里码满已长有点点黑锈的白洋。

“大洋嘿！袁大头，数数！”二人把大洋倒到地上，一数，三百来块。把大洋用破布一擦，黑锈去掉，立时银光闪闪。“我说嘛，天无绝人之路！”金杨兴奋地说。

“同志，我们卖点大洋！”金杨和王鼎力大举拿了三十来块大洋到信托商店去卖，老伙计拿过大洋掂了掂，瞅了金杨和王鼎力大举一眼说：“大洋倒是真的，可是我们前半年就接到通知，大洋和金条暂时都不让收”

“那去哪卖啊！”金杨问。

“去银行，银行收。”那伙计答。

金杨和王鼎力大举拿着大洋走到马路扑面的银行，掏出几块大洋放到柜台上。“这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女事情人员问。

“是大洋！”金杨答。

“我们这还收大洋？”女事情人员边说边问，坐在一旁的一位四十明年的男事情人员，男事情人员走过来，掂了掂大洋，又用两块大洋相互敲敲，又用右手两个指甲掐住一块大洋的边缘，用力吹一下，然后放到耳边听之后才说：“你们兑大洋啊？可以，只不外要户口本。”

“怎么卖大洋还要户口本？”金杨不解。

“要户口本就是挂号一下，证明这大洋的来路。别是什么地富反坏卖的。”谁人年轻的女事情人员说。

“地富反坏就不能卖大洋了？”王鼎力大举问。

“地富反坏的大洋，那不是卖了，是要没收的！”那女事情人员又说道。

“贫下中农解放前连饭都没的吃，有大洋吗？”王鼎力大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