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勾心斗角（1/2）

杨树林自己干活以为累，闲下来看别人干活倒是一种享受，看别人拉扯，倒料，看班长挥旗吹哨，看一个个酡颜的似包公，酡颜的像关羽，一个个蹬腿，用力，额头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也是较有兴趣

这时，他看到班里的刘黑虎拉着满满的一车焦炭吃力往过走，他心里便发生一种幸灾乐祸的感受，心想：小子，你不是想让我们拉一辈子焦炭吗，没想到，哥们儿不是那么好欺压的，日月轮流转，没几天轮到你拉了吧，你也知道拉焦炭累啊，你拉吧，一星期之后才轮到我呢。

他心里幸灾乐祸还不够，还从地上捡起跟小棍，作出挥舞鞭子样，恰似在赶牲口，对着刘黑虎，嘴口发出“得，得”赶牲口的声音。

刘黑虎拉焦炭车正在用力，又热又累恰好十分急躁，见杨树林坐在那，不光不干活，反而讥笑自己，把自己比做牲口，于是骂：“你是人吗，昨天你还干这活，今天刚不干了，就笑话我。下星期你不是还得接着干！”

“我下星期接着干没错，你是今天就得干，怎么，不平气吗？”刘黑虎气汹汹地放下焦炭车，要冲上去。

丁开山望见了，忙拉住刘黑虎的衣襟：“该你的车下料了，斗什么嘴巴？”刘黑虎“啵”地向地下吐了口唾沫，拉起车走向料坑。

一上班，杨树林便对刘炳坤说：“刘黑虎他们拉焦炭知道累了吧，昨天，我还损了他两句。”

“闲话少说点，”刘炳坤说：“别闲话说多了，过两天轮到咱们拉焦炭，人家把闲话再给咱扔回来。”

“不说我心里憋的慌。”杨树林辩解。

“憋就憋会儿吧，别净惹事了。”

杨树林老高的兴致，被刘炳坤几句话给挡了下来，闹得无趣。杨树林便不再说话，回到灰堆料场开始往小斗车里用叉子装白灰。一个个白灰块，大的有碗大，小的跟拳头差不多，又白又轻，几叉子便撞了多数车。杨树林以为分量差不多了，便推上车向料坑走去。

昨天推白灰车挺轻，今天怎么以为沉了呢？也许今天觉还没醒透，劲没上来吧。杨树林推着这些比昨天险些沉了许多的白回车走向料坑。一车推完，再推第二车，怎么还以为沉呢，他把第二车推完，又装好第三车，推时以为更沉了。

他不禁低头看看平车车带，不看则已，一看发现了车沉得秘密，原来车带气跑了不少，半瘪的。妈的，怎么车带是瘪的，他便让一边歇息的郑得龙去找气管，郑得龙忙到车间修车的地方找了气管，二人把气打足了，这才重新装车。

气足了，车自然轻了，杨树林也没在意。第二天，他又往车上装灰块，装好后，一推，又十分极重，一看车带，车带又是半瘪的。

怎么昨天刚打的气又瘪了？杨树林心中琢磨，郑得龙找来气管，把车打足气后，没推两车车又极重了，一看车带，又半瘪了。怎么回事呢？无奈，他们又给小斗车打足了气，又推了两车，气又瘪了，郑得龙还要给车打气，杨树林制止道：“甭打气了，肯定是带扎了，咱们让修车的补补带吧。”幸亏，修车的师傅那里尚有一架推灰的备用斗车，他们推过来便用上了。

第三天，杨树林又推灰车，车照旧极重，他低头瞧瞧车带，车带鼓鼓的，车带鼓，可能车并不沉，是自己感受沉。他心里自我解释，一连推了一个小时，车仍然很极重，日了怪了，怎么回事？磨刀不误砍柴工，仔细瞧瞧，他便仔细检查起车带，车轮和车轴，看着看着，他发现车轴里有一些线头，似乎棉纱绞进车轴的样子。

他便用细铁丝一勾，果真勾出不少棉纱，都绞在车轴里了，怪不得车那么极重呢，原来棉纱给车弄了个刹车闸。他坐在地上静思，这几天车带瘪，带被扎，一连串的事，是赶巧的，照旧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杨树林越琢磨越以为是丁开山和刘黑虎他们给自己的运灰车动了手脚，他把这想法和刘炳坤说了，刘炳坤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问：“真的？”

“我能骗你？”

“那他们真够损的，盯住点，逮住他，打丫兔崽子。”

杨树林开始注意起他那灰车的消息。下午四点接班，提前十五分钟，他应该三点四十五到石灰园地接上一班。前几天，三点四十四分前，他肯定到不了接班现场，三点四十五，也只能远远地看到他向接班所在走来。

只有三点四十六七了，他才会到接班现场，上一班的人问：“你接班怎么禁绝时？”

他答：“怎么禁绝时了，我三点半就进厂门了。”

“你到接班所在怎么没提前十五分钟？”

“怎么没到，非得咱俩站一块才算到，我进入冶炼车间区域，就算到了。”上一班的人见他巧舌如簧，又只差个三两分钟，便不再和他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