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肾里肾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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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探视时间是下午两点，咱们到医院顶多数小时，那么早去，在医院干等着？”梦琼看了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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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都快一点了，爸，我想见我妈，咱们出”忻钢又敦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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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到一点了，刚十二点四十五，医院外面病人多，不要你妈妈的病没治好，你们再被熏染上点病。”王鼎力大举差异意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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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小我私家都静默无言，各自坐在椅子上，梦琼和忻钢时不时抬抬头看看墙上挂的电子表，王鼎力大举则把椅子挪到窗口，打开窗户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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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望着坐在眼前的丈夫和子女，眼里又一次渗出泪水。这对子女，自小就没脱离过自己，这脱离的三四天，感受好长，恰似一个月或一年。她看了看梦琼，依然漂亮，亭亭玉立，整齐的细眉和明亮的大眼配上丰满的红红小嘴，宛然长成了个尤物胚子，个头长的似乎比王鼎力大举还高些了。再看忻钢，虎头虎脑，浓眉大眼，长的不太像他爸，倒八分像自己，她把忻钢拉到眼前，问：“这几天想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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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忻钢有些欠盛情思地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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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们天天都在想您，您刚住院，第二天我们就想来看您，可是爸说：医院通常不让探视，只有星期四下午和星期天下午两点到五点可以探视，星期四下午我和忻钢还要上课，所以推迟到今天才来看您，您不愿我们吧。”梦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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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爸来都和我说了，你们不用老来看我，在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你爸又常来，我在这住院住的挺好，你们在家，要听爸的话，别放松学习，过些日子，妈住一段时间就回去，梦琼，你也长大了，这些日子你帮爸干点活。”徐风霞对女儿梦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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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知道，您就放心养病吧。”梦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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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做了检查，照了片子，又做了穿刺后，每星期一早上，抽一管大的一管小的两管血做化验，天天二十四小时留尿化验，其余，除了测测体温，量量血压，只吃几片小药片，其它，徐风霞便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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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十来天院后，徐风霞的心情也和来时的紧张畏惧纷歧样了，肾炎不疼不痒，只是脚下无力，逐步习惯了住院生活，又见同病房的几个病友，三两天透析一次，照样也该吃吃，该睡睡，心情便也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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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住了二十多天，天天伙食只是一顿一个馒头或二两米饭，早饭有稀粥，菜都是素菜，只有中午菜上有一片洋火盒般大的熟牛肉，但切的奇薄，用筷子夹起，对窗户一看，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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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尿中的卵白也由住院时的四个加号变为两个加号了。“我哪天出院呢？”徐风霞惦念家里的孩子，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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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想出院，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于医生笑容满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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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尿里的卵白尚有两个加号？”徐风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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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加号变两个加号不是许多几何了吗，肾炎不行能一下治好的，你回家逐步调养，我再给你开些药。”于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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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说我肾里尚有个结石吗？”徐风霞想起于医生曾和她说起她左肾里有一个小指甲肚般大的结石，可能也是引起肾炎的原因，不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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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那结石啊，那不是主要影响肾病的原因，你可以把它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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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不出院了，先把那结石取出来吧？”徐风霞想这次住院就把事办完，不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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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那石头，不是我们肾内科的事，是肾外科的事，就是泌尿科的事，你从我这里办了出院，再在泌尿科住院，他们会为你处置惩罚那结石的。”于医生点颔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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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医院肾内科是三层，楼下二层就是泌尿科，都是肾上的事，谁治不是治啊？”徐风霞照旧想趁这次住院把结石的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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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歧样，是谁的事，就是谁的事，我解决不了，你照旧出院重新到泌尿科”于医生脸上现出不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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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出了医院，此时已是阴历腊月二十八，再过几天就要过春节，路边各家商店门口都已挂上红灯笼，贴上对联，亮起一串串像红辣椒似的彩灯，张灯结彩，好一派节日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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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雪有三四寸厚，人行道上积雪虽已扫净，但树梢头，墙角处，仍堆着或托着白色的雪，空气带有一种冷冰而清新的气息，吸入一口，痛快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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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在医院一呆近一个月，一直吸着医院里带有消毒水味的空气，今天，一走到大街，顿觉痛快酣畅无比，深深吸了几口空气后，感受自己有活力的生命又重新回到身上，便对身边的王鼎力大举说：“你不用搀着我，我自己走走，我自己能走到车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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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畅无比，迈开大步，想得轻快，可一迈步，她便以为难了，她觉察，自己的腿怎么像灌了铅般，显得那么极重，不容易抬起，而费好大劲抬起的腿，踩在地上，怎么又是虚虚的，恰似踩在棉花上一般，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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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自己在这路旁人行道上走，怎么感受像太空闲步。徐风霞记得，去住医院时，自己虽然发着烧，着急，畏惧，可是自己走路那时照旧实事求是的，怎么住了一个月医院，倒住的不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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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几步，腿一软，单腿跪在地上。“姐，你怎么了？”王鼎力大举见她跪倒，忙已往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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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发软，和踩棉花似的。”徐风霞有些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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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动，我背你吧！”王鼎力大举说着，在她眼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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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轻拍了王鼎力大举的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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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京大路上，又不是在山西农村，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你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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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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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远，你扶我走吧？”徐风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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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点颔首，搀扶着徐风霞一步步向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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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回家后，已近中午，徐风霞挽起胳膊要到厨房做饭，王鼎力大举忙止住道：“你刚出院，在床上歇着吧，家里的活我和梦琼都醒目，你的主要任务，是把病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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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琼也说：“妈，您不用干活，您住院这段时间，做饭，洗衣大部门都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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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女能耐！”徐风霞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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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和梦琼都到厨房做饭去了，儿子忻钢也趴在桌前做作业。徐风霞靠着被半躺着，默默地视察着自己的这个家，似乎初次进来一样墙桌墙上镜框里子女们的三好生奖状，甚至看看窗户外，一格格铁的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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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己的家，一进来，就感应温暖亲切，外面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家好，外人千亲万亲，不如自己的子女亲，躺在自己的床上，整个身心都放松了，模模糊糊，徐风霞便已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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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今天要做的是一锅带鱼，是学校发的，舟山带鱼，一捆十斤，每条都足有三四寸宽，银亮银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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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刚到学校把带鱼领回，今天徐风霞出院，恰好做熟了为她接风，王鼎力大举收拾完带鱼，放到锅里红烧，趁空，便进屋看看徐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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