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风光 第1章:少年(2/2)
廉琯衿看此时无回旋的余地了抱着温良的怀抱委屈撒娇“娘,我不想去,我想一直待在娘亲的身边。”
廉琯衿不过六岁的孩子,在相府更是掌中宝,温良知道前路慢慢凶险异常,怎能舍得,可又不甘她守着闺阁,做蒙眼的糊涂人,安慰道“娘亲何尝不想留你在身边,可你是相府的嫡女,娘怎么甘心你只做平凡的闺阁女子”……
翌日,天还未亮,不知谁家的鸡才朝东方叫了两声,廉琯衿就在一片静默中抱着行囊跑出来,莫颂已经站在院外等着了,两人相对会心一笑,朝相府门外走去。漫长的青石阔路,一个如花少女,一个如风少年,看东方既白,心急步促,留下一阵风,是别致风景,而相府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廉琯衿气喘吁吁停下“师父,我没有晚吧?”
“说好的卯时,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看来,今日为师就要给你上第一堂课,守时!”云依游史云卜身穿一席白衣,严肃庄严,如天上神仙掉入了凡间不可侵犯,看廉琯衿未动神情淡逸指着马车 “你既然误了时辰,就罚你驭马”。
廉琯衿看看高高马车走了上去,小小的手掌握着缰绳,用力一拉,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
女孩架着马车走过花丛野林,穿过春夏东秋,转眼便是十年。
“师父,师娘,我们马上就要到坞岭了”。
闻声,车上一面相慈善女人掀开了车帘,驾车女孩这才转头看望,如一往笑脸宜人,见她细眉如柳叶春风裁,面色四月桃花黛,十指白皙纤软,好似从未染过阳春水,一双杏核大黑眼如在清泉涤浪追,薄翼芙蓉双唇还未开,珠转百味心思到头来……
掀帘的女人林婉柔笑着看了看她的笑眸知道她的心思“怎么?你是不是想去你师父的老家转转?”
廉琯衿也毫不客气“一日为师终身父,师娘,我也算回自己的老家认祖归宗吧?”
“你跟着我和你师娘出来也有十年了,好不容易到了坞岭,是该带你回去看看,你父亲来信催了几回了,在坞岭小住几日,等莫颂回来,你们也该回去了” 车内云卜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廉琯衿朝他问道“什么?师父,师娘,你们不跟我一起回皇都吗?”
林婉柔依旧柔声细语“你师父一向喜欢无拘无束,坞岭正如世外仙境,你师父早有打算在这儿把他这几年所游所思著作成书,以警后人,所以我们商量了,不送你回去了。”
廉琯衿知聚合分散,世事始然,并不常为此类事伤感烦神,更知离别不过早晚,相聚也会会到来,所以早就淡然,但如此突然,还是猝不及防有半分失落,而这失落又转瞬即逝 “已经决定了?”她虽问,却心里早就明白云卜的决定从不会改,她亦如此。
林婉柔未听云卜开口点头应道 “嗯,你要是想我们,尽管写信回来,有空我们也会回去看你。”
廉琯衿知道这不过是离别的说辞,相聚总有机会,可机会也不知要隔多少春秋更替,如实说道“皇都离这两千里,怕再见也不容易。”
云卜听出她话里又不舍,没容她往下再说,说教道“你出来这十年,见过最多的就是遇散离合,怎么,万物为实,万情为空的道理都不懂吗?”
十年间,云卜对她都如此,十分严格,廉琯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感伤也没有用,自然不会感伤,刚才的话也不过自己随口说说,看他反应极大,到了分别还不忘教训自己,撇了撇嘴,不悦分辨道“徒儿不过说几句实话,师父着什么急,不让说不说便是”。
云卜又严厉道“为师教你这么多年,别无他求,就指望你能有些长进。”
这话说的廉琯衿极不乐意,朝马车上望了一眼,拉着长长的调子道“谨遵师父教诲!”
廉琯衿本就是不好惹的茬,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没有她怕的,也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像普通女子多愁善感,也从不哭哭啼啼,甚至撒娇耍滑也不曾有,的确她对谁都不怎么热心更不会主动,但唯独在林婉柔和云卜面前,时刻装成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因为她明白,云卜就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若自己再随心高高在上,那她与云卜师徒情分就没法表达了,谁让她是徒弟,不委屈委屈自己又能如何。
南境战场上,战鼓喧天,声势浩然,千军万马间一人长矛在手,赫然在此,他身骑彪壮黑骑,肩披战甲披风,驰骋间,所经之处刀折失尽,战马缰绳一拉,猛然回身,凌云之气,万夫难敌,印着寒山的巍峨,更觉高大难攀,一双黑眸丹凤眼微微向上,浓黑墨眉毛,如林密布,侧廓清晰如寒山挺壁,他望眼过去敌军的军旗已经倒下,逃兵正慌乱而逃。
一士兵朝他喊道“王爷,您看,敌军军旗已倒!”
萧稷向再远处望去,无尽的战场上只剩下敌军残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和一众残兵“传我命令,穷寇莫追,所有将士,回营!”众士声音浩荡一声“是!”,而后一阵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便是将士功成归来……
廉琯衿赶马车停在湖岸一宅邸,看眼前风景如画,才知林婉柔所说世外仙境不假“师父,师娘,我们到了”。
云卜携林婉柔下了马车,推门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花草树木正在春天里争先斗艳,活力非常,廉琯衿在院中转了一圈,发现空无一人好奇问道“师父,师祖母不在吗?”
云卜早就练了一身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收到信知道我们要来,肯定在,走吧,去祠堂!”跟着云卜,穿过前厅来到一处幽暗的地方,门匾上写着“宗祠”二字,廉琯衿朝里看去,果然府中人皆聚集在此,其中一个身穿暗紫色长袍的白发老太太跪立在地上,气势十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云卜看老太太跪着不起,虔诚上前烧香拜祖,廉琯衿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看了看几人,依旧一副不好惹的的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怕我死后无脸再见云家列祖列宗,你若无心为云家传递香火,便答应我,等我死了,把我的尸骨抛与荒野,免得我到了九泉没法交代!”
廉琯衿自认是找茬惹事的好主,但跟这老太太比起来,真自愧不如,又看往常对他吆五喝六的云卜听了也是诚惶诚恐,心里竟暗暗想笑。
林婉柔看老太太气得不轻紧忙跪下来认错“娘,您别生气,都怪我不懂事,这次回来就是听娘的安排,必定规劝云卜再添新妻,不让娘心忧”。
老太太听了林婉柔的话脸上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励 “有什么话,回前厅说吧!”
云卜拉起妻子,携一众人回到前厅,老太太在正对门的上位中坐下,廉琯衿为等老太太张口问话,又眼力的端一杯茶,朝她跪去,大大的行了个礼拜道“衿儿,见过师祖母!”
老太太气质非寻常女子,惬意的打量一番点点头问“你就是当朝丞相的女儿?果然,模样也不错,快起来,给师祖母看看”。
廉琯衿笑着站了起来,朝老太太走近“我说师父义薄云天,慈悲闵世,本以为是游历见闻后,所思所得,今日看见师祖母才知道,师父浩然之气原来都是承自师祖母!”
老太太对她的称赞很受用,笑道“你这丫头,口舌这么厉害,我不过刚刚说了你师父几句,你竟然给他报仇来了。”
廉琯衿认真道“怎么会呢,衿儿说的,都是真心话!”
老太太又看看站着不语的两人问道“你们这次当真不走了?”
林婉柔紧忙又回道“云卜是云家独子,本就应该守在娘身边,这些年让娘受委屈了,这次回来也该尽尽孝道。”
老太太对答案满意,心情舒缓很多“这还差不多!”
廉琯衿在坞岭小住了两日,打算等莫颂回来启程,这日看春风和煦,阳光温软,她有兴致在云家的宅子中逛逛,见一处院子里,樱花开的正好便不自觉地的推门走了进去,刚在樱花树下移了几步,看院中屋门半掩着,她无意歪头瞅了一眼,看到老太太正对着一副画像焚香祭拜着,隐约看见画中年轻美貌的女子,虽看不太清楚模样,但女子的神韵气质却先出众,廉琯衿好奇老太太为云府最尊之人祭拜何须隐秘,又不禁打量所处的院子,才发现这间院子虽不大,也无人居住,但所列之物却被打扫的十分细致,没有半丝回城,不想也知被祭拜之人的重要,索性廉琯衿并不是十分好奇的人,也尊重别人家的秘密,未上前打探,刚转身要走一女婢进来朝她道“小姐,饭好了,夫人让女婢请您”。
廉琯衿点点头刚要走,又看老夫人从门中走了出来,老太太显然没想到她会在此,廉琯衿为防止有误会忙解释 “这樱花开的真好,师祖母,我可以采一些吗?”
老夫人对她却比对云卜慈善 “你喜欢便采吧,不过这花这么好看,采下来你不觉得可惜啊?”
“也对,那就让他开着吧,师祖母,我吃完饭再来欣赏”,老太太听了慈眉善目点点头,悄悄暗示丫头关了房门,两人一同朝外走去,……
饭后,廉琯衿正陪着老太太喝茶,听下人来报“老夫人,门外有一个叫莫颂的人说要找老爷。”
云卜道“叫他进来吧!”
老太太对外人不感兴趣,吃完饭乏了,让人扶着站起来 “你们该忙什么尽管去忙,我累了,回屋休息了”,廉琯衿恭敬目送老太太进内厅,想到来坞岭也有几日了,还有事想要做,朝云卜二人说道“师父,师娘,既然莫颂回来了,我准备今日就启程回皇都。”
云卜问“怎么这么着急回去?”
廉琯衿笑了笑道“师父这么说,不会是舍不得徒儿吧,放心,路上一应我都准备好了,无需担心”。
正说着看门外走来一玄衣青年,青年手握一把银色的长剑,看上去精瘦却不显羸弱,步子轻盈但足见矫健,所过之处只留一阵凉风,若不是正门相见很难让人察觉有人走过,院中当值的人看他走来,皆为他驻足,不知是叹服与他难掩的美貌,还是感慨与他淡然的神情,他几步走进正厅,两鬓随风飘曳的长发还未落稳,已经到了云卜眼前“师父,师娘”面色依然冷俊清逸……
云卜朝他说了句“来了”,又朝廉琯衿说道“以后若是犯错,可别说是我徒弟”。
廉琯衿一脸云淡风轻早就习惯了他的教诲,错事又不是她的喜好,理所应当的回道“我既是师父徒弟,就不会犯错!”
她看云卜交代完,又觉林婉柔才是分离之时最伤感不舍的人,拉着她的手道 “师娘,您也不用难过,我会来看您的”
看着林婉柔满脸的不舍,又看云卜也忍不住有些些许感怀,廉琯衿想着十年了,两人不舍是真心实意的,此去又相见无期,自己作为徒弟,受恩十几年的细心照顾,耐心教导,草草就转身走了,难免让人诟病没有情义,于是慢慢跪了下来……
云卜看她的举动欲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廉琯衿还是固执的跪了下去,脸上并没有感人的忧伤,而是笑笑说道“徒弟给师父跪不是理所应当,师父,衿儿自六岁起,就跟着您和师娘学技问道,晃晃然已经十年,师父,师娘对我而言早就是再生父母,师父一直疼爱我,我心了然,还记得十岁那年,路经何涧得了瘟疫,师父不眠不休照顾我五日五夜,师父一直对我面冷语苛,我知是怕我太过娇纵不成才。今天我出了这个大门,就不是师父庇佑下的孩子了,以后凡事定会谨记师父教诲,以众生先,不负厚望,请师父师娘放心!”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云卜看着她确实长大了,欣慰的拍了拍肩膀交代“路上小心,遇事给为师来信”说完看廉琯衿点点头,他独自转身进去,林婉柔看看他的背影告诉廉琯衿“你师父是舍不得你。”
廉琯衿笑了笑“我自然明白!”
林婉柔又拉着她的手告别“遇到什么事记得给师娘来信”
廉琯衿“嗯”了一声。林婉柔又交代“我做了碧色还归膏拿了给你,你记得早晚涂上,女孩子,脸蛋很重要,还有,教你的方子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会了,我不过是赖着师娘疼我,懒得自己动手,我这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要是没有您的修颜花膏这脸早就成了狗皮,如今你看,有谁都看出我是一个野了十年的模样?”
林婉柔不放心又叮嘱“还有,晚上不要再蹬被子,夏天不要喝生水,小雨也要打伞~”
廉琯衿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您都说了多少遍了”。
莫颂看两人没完没了提醒“我们该走了。”
廉琯衿松开林婉柔的怀抱“师娘,等我的信”,
林婉柔“嗯”了一声看她远去。廉琯衿刚抬步要走想到什么又去转身朝林婉柔说道“对了,师娘,你与师父举案齐眉,连衿儿都羡慕,昨日你说让师父添妾,我知道师父这么爱你不会那么做,师祖母爱听好话,你常常去哄她,她不会为难你们的,您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说完廉琯衿朝她灿烂的笑了笑,笑脸如初次见面时天真,林婉柔不舍的朝着门外注视,廉琯衿不喜欢这样分别的场面,只好先回头离去,两行眼泪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留下来…
莫颂看她竟如此没有出息,竟有些嘲讽问道 “你没事吧?”
廉琯衿摇摇头解释“不过是别离总会有的伤感,也不丢人,我们上路吧”说完又想到正事,朝莫颂道“我们从南路走,正好途径寒山。”
莫颂不解“寒山是天兴国与伏冘国的边境,现在两国正在开战,从南路走不顺畅啊?”
廉琯衿早就知道边境的战况“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你都没有听到吗,咱们的三王爷昨日又打了胜仗,哼,如果没猜错,他们此时一定在合谋击破寒山,取泾州,泾州是伏冘水路要塞,怎么能让它轻易失守,定会举国之力相抗,既然明里只有五万守卫,那暗里定会埋伏,想必我们的将士还在自满,为防有失,送封信我们再回皇都”。
边境大营里,萧稷身穿白色直襟内袍,银色束冠下黑发垂与背上,八尺身躯尤其显得高大,脱下战袍更觉胸襟稳健,他正如廉琯衿所言伏于案上,看着一张地图思量战术,低眸蹙眉许久,抬眼间,那两颗幽深寒眼,如星明亮,照在所见之处,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才微微上扬双唇,朝着身边穿着战袍的女人说道“文君,明日我们乘胜进寒山,取泾州!”
文君一身暗红色战衣,衬容颜更冷艳,虽一身傲骨,在他面前也露出几分柔和“末将都听王爷的”
“你带人去泾州城内打探一下敌情,看看有伏冘国多少兵力,寒山是他们的边塞要地,就算强弩之末也会奋力死守,此战估计不好打,明里的还好对付,我们对此处地形不熟,若有埋伏就麻烦了。”
文君道“是!末将亲自去查,不过王爷,若他们输死一战,我们的人又不如敌军熟悉水战,难免会吃亏。”
萧稷也知她担心的有道理“本王知道,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本王又岂能轻易错过,趁他们现在士气消沉,要将他们彻底制服,可保南境五年安稳无虞!”
两人正说着一个士兵进来报“王爷,韩将军求见”萧稷没有抬眼,张口道“让他进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身材威猛的韩岭走进来,带着胜利的喜悦说道“王爷,末将已将战果统计,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我军一共死伤还不到三千,就战的伏冘国损失过半,哈哈。”
听到战果,萧稷才露了个满意的笑容“好,本王正说呢,让将士们修整修整,明天我们就进寒山,到时候你带着一队兵力从河口渡船过去,文君,你带着人守在寒山和泾州接壤待命…”
外面一阵吵嚷“有刺客,抓刺客”,打乱了萧稷的话,三人闻声起身出去,朝着士兵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刚刚有刺客,留了一只镖,那人轻功极好,我们发觉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留下这个”说着呈上来一张纸。
萧稷接过来,打开看到一页小楷隽秀雅致,信中写着“穷寇莫追,泾州易守难攻,若敌军埋伏泾河之周,不出三日只等我军粮草殆尽敌军便能不费兵卒置我军为险境,向北饶泾州取骊县,正直大涝,攻其不备,乘胜再取东魁后可回。”
萧稷转念一想“郦县?哈,郦县是他们的山路,若是能取,也不失一个好主意,况且,取郦县远比泾州要容易的多”
韩岭疑惑问道“这会是谁送来的?”
萧稷翻过反页看见右下角一个“靖”字,文君也疑惑“廉相?”
萧稷说道“廉相远在皇都,怎么会派人送信?”
韩岭想了想道“不会是敌军故意误导,迷惑军心的吧?”
萧稷看着他,伸手说道“拿水来”,来人拿来一盆水,萧稷把纸放进去,再拿出来,纸分为两页,下面有一张纸写着“廉”字,萧稷看着信又说“这是廉相与父皇传递密信的方法,送这信的人显然与廉相有关。”
文君问道“王爷,那我们现在是按原计划取寒山还是向北走?”
“原本本王打算取寒山也担心敌军占地势在泾州困住我们,现在想想,北去既然更顺当我们何必揪着寒山不放,韩岭,文君”
“末将在”
“整装以待,我们子时北上,取了骊县和东魁回去给你俩领赏去”
“是!”二人出去,萧稷拿起信有看了几眼,擦干水,叠好放入身上。
客栈的院子里,廉琯衿正坐在石阶,依靠着土色的墙壁,惬意的看樱花随微风飘落,樱花打着旋落下去总是悄无声息,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院子又回到自己的客房,廉琯衿并不在意他人是否看过来,只能听到凉亭屋檐垂下风铃的声音,转头一看,莫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坛酒,只手抬起灌在嘴里,恣意的享受着……
廉琯衿朝他问道“哪里来的酒?”
莫颂缓缓回道“怎么,你还想喝不成?”
廉琯衿没回,反倒淡淡说道“怕你酒醉误事,信,送到了吗?”莫颂没回,,廉琯衿又朝看去“酒,不是从军营偷的吧?”
莫颂理没有半丝被看穿的慌乱“是又如何?”
廉琯衿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看他完全不在意萧稷知道之后会是神马反应,朝他靠近几步坐下问“三王爷知道吗?”
莫颂冷冷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
“少喝点,明日我们还得赶路”。
莫颂又喝了几口,看天色已晚,提着酒壶站了起来“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看她未动,莫颂几步之后又退回来,拉上她。廉琯衿说道“我还在赏花”
莫颂不以为然“花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有,这个时节皇都的梅花还没有败,这里的樱花都开的这样好了。”
“等我们回到皇都,皇都的樱花也开了,再看也来的及”说着一并进了客栈。
莫颂日夜守护廉琯衿,尤其在外的这十年,足以让他看清楚廉琯衿的本性,虽然表面从不流露自己的善良,但她的闵世慈悲早就让莫颂下定了要守护一辈子的决心,廉琯衿与他的相处也显然不是主仆,更像是朋友或者家人,莫颂不知道廉琯衿如何想,可他心里早就认准了她,廉琯衿也大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