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一)(2/2)
严庆宏依然一脸冷笑心情,说道:“然后,你不平气,就将海井帮的朋侪打伤了?哼!那时幸亏华帮主回到了总舵,你见对方人多势众,才没敢狠下杀手!若是他们还在路上,只怕你已是谋财害命,将他们尽数杀却!”说到最后,严庆宏已是声se俱厉。旁观众人见他如此恼怒,均在心中暗道:“不知是否正如他所说,段青山会下此狠手?”
想到这里,与段青山并无深交者,心中不禁打了个突,鸡皮疙瘩充满全身。这些人虽久历江湖,然自知武艺与段青山相距甚远,适才见识到他的身手,暗料自身绝非其敌,若是招惹了他,只怕瞬间便会被他那快剑绞碎。
段青山瞪了严庆宏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么会因为对方说我几句狠话,便置他们于死地?即便他们没回总舵,我也只是小惩大诫,绝不会伤及人命!”
严庆宏步步迫近,质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认可打伤海井帮多人了?”
段青山仰天一笑,说道:“不错,大丈夫做得出,又怎怕认可,我是打伤海井帮多人,但那是他们死赖着金子不还,还要脱手伤人,此乃咎由自取。哼!从没见过如此犷悍无理之人,我迫不得以,只好脱手。”
严庆宏说道:“华帮主对前来追寻金子的讨要者,每次都要问到包裹中金锭的数目,若是他们答不出来,那就不会璧还;但若是答出来了,他自也不会扣着金子不放!你又何须动手?”
李子石这时候上前说道:“他是问了此话,但还未等我说出包内金锭数量,他就一口咬定我们是骗子。其时所言,说绝不会将金子交还!”
华确生这时也走上前一步,向李子石说道:“是,其时我是有个手下,在你未答之前,便如此说来。但那是因为第一次你来索要金子之时,并未给我们言语时间。咱们没说上两句,你就要动手抢去,我自然怀疑你不是此物失主,而是想半路抢劫。”
李子石说道:“我们被人偷了如此珍贵的事物,又见你拿着不想送还,虽然要脱手取回自己的工具!”
华确生怒道:“第二次相遇,我不管你是不是失主,都照规则问你这包金锭的数目,这总没做错吧?即便我那手下多嘴,说你们是骗子,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却不再回覆我的问题,立马动起手来!我看你基础就不知包里的金锭数目!直到现在,我还认为你们是不折不扣的强盗!”
华确生说完这话,义愤填膺,想起其时的情景:
当初李子石确是想答出金锭数目,这样便能证实自己并未撒谎,不管对方送还与否,自己都站在有理一方。
但段青山知道李子石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他说那金子是他的,就绝计没错。即便将金子抢来,己方也绝不理亏。眼见对方问来问去,就是不愿将那金子还来,他一时情急,便说道:“我看你对咱们这般为难,就是不想送还金子。你意图将此据为己有,才找了这许多理由!不必空话,我只问你一句,这金子到底照旧不还?”
段青山自知有理,又意料对方是强盗无赖,这质问之声极大,架势也颇为犷悍。华确生身为一帮之主,怎能让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况且这是在自己的领地内。但他颇为稳重,虽心下甚为恼怒,却仍与对方商协。他气呼呼答道:“左右若是想要硬抢,不必多言,只管动手即是。但你若是将包裹中的金锭数目答对,我们会再次视察,看你是否是金子的失主。若认真即是,我自然会将此物拱手交还!”
李子石这时便想回覆金子数目,却不意段青山抢着说道:“哼哼!若是答对了,你们却还要再次视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意图作甚,这不明摆着么!尚有什么好答的?”
段青山是李子石请来的辅佐,李子石一向对他尊敬有加,现在见他这般说来,便不再吭声。
华确生正言说道:“虽然还要视察,你们若是胡乱瞎猜,却正好猜对了,我岂不是将这一大笔金子,交与一群骗子?到时真正的失主前来索取,我拿什么交还与他?”
段青山瞪着华确生,狠狠地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是不愿放手了?哼!那就别怪我不客套!”
华确生是一帮之主,有人在总舵之中与他这般言语,可见不将其纳入眼中。他心中自然生气之极,便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套!”
段青山见对方千般为难,就是不愿放手。他xing情本就冒失,此时心中怒火一发,认真不行收拾。言及此处,段青山便脱手抢夺,还打伤对方帮中数十人。海井帮中,大部门是海边渔民,除帮主华确生之外,其余众人武艺均不甚高,段青山如此能手,在其中自然无敌。幸好他手下留情,并未伤人xing命。
华确生吃了这么个大亏,心中自然不平,待敌方远去,他便率领帮中各头目漆黑追了下来。
段青山要给白中天祝寿,本不与李子石同路,但因李子石久仰白中天台甫,多次意yu造访却不得,此回有段青山引见,自是极好,两伙人便在一起同行。到了杭州,已距白中天寿辰之ri不远,李子石便留在此处,等给这济世帮帮主拜完大寿,再行脱离。
华确生见段青山一伙人进入白府,不知如何是好,正巧严庆宏途经,见他紧盯白府大门,久久张望而不离去。严庆宏便上前询问,得知详细情形,便yu前来白府,闹他一闹。
严庆宏本就与济世帮众人反面,有了华确生这个理由,便叫上正在自己府中做客的少林俗家第一能手何启传,前来白府生事。
华确生想到这里,心中生气难平,但恐惧段青山,不敢轻易上前动手。
华确生在众人眼前,说出其时情形。其中说“李子石基础不知包中金银数目,否则为何不答”,此话被众人认同,大伙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徐徐地支持华确生,而伶仃李子石。
现在李子石虽站立就地,却无言以对。此事全因段青山冒失所致,但他有恩于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在众人眼前说出其时情形,让别人对其轻视一番!因此他盘算主意,宁愿自己颜面扫地,也要维护段青山,是故现在一言不发。
严庆宏见状,忙在一旁冷嘲热讽:“怎么?没话说了?我劝你赶忙把金子交出,否则可甭怪咱对你这骗子无情!”
白中天听了这话,转头向李子石问道:“不知李兄现下是否还将那金子带在身上?”
李子石听白中天如此问来,不知他是何用意,心中暗道:“白帮主见自己答不出话来,或是意yu将那金子拿出,交还给华确生。这金子是朋侪让自己运送的财物。如若此时将其交出,那便有负朋侪之托,以后还怎能在江湖驻足!但现下,自己不能将当天段青山的冒失行为说出,众人自然信了那华确生,白帮主这般做来倒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十分渺茫,不知应当如何。
李子石心中仍是万分敬仰白中天,见他向自己问话,便如实答道:“是啊,那笔金子还在我这,就放在我那厢房床上,白帮主若要取来,只管去拿即是。”
严庆宏笑道:“你倒是豪爽,把那么一大笔金子丢在床上,也不随身携带看守,若是丢了,可怎么办?”
李子石瞪了他一眼,说道:“白府可不比野外,有谁胆敢在这里动手行窃?我看左右即便有此心思,也无此胆子!差池,这样说未免太抬高左右!你是有这胆子,也没这能耐!”他恼恨严庆宏总在一旁煽风焚烧,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便想出口挪揄一番,打压他嚣张气焰。
白中天见李子石如此说来,便在一名下人耳旁轻言数语,付托他将那金子取来。众人见他如此举动,想法均同李子石,只道他是要将那金子还给华确生。大伙都不禁向李子石和段青山望去,想瞧瞧他们到底是何反映。
段青山见状,忙站起身来阻止。他适才满身酸麻,徒弟们帮他搓揉穴道多时,现在身体已能如常行动。他向白中天说道:“白帮主,你不能这般随意将金子退还他们,这物品确是李兄弟所有,若是真的给了华确生,李兄弟以后怎向他朋侪交接?”
白中天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不要急,我还未道此言!只是想当着各人的面,将此事弄清,好给双方一个交接!”
纷歧会,那名下人便从李子石房中,将包裹拿了过来。白中天提起那包裹,向李子石问道:“李兄,你说总共有几多金锭?”
李子石坦然答道:“一共是八十个十两的金锭,也就是是八百两金子!”
白中天点了颔首说道:“嗯,八百两金锭当可兑换四千两银子,你这身上的肩负,可是不轻啊!”
严庆宏在一边对李子石叫道:“哼!这包裹在你手中拿了这许多天,里边有什么工具,你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问这个,又有何用?要问,只能在你没拿到包裹之时询问!”
众人听了这话,只觉亦有原理。
白中天笑道:“严兄所言甚是,既然这般询问,已判断不出此物是否李兄所属。那就请李兄,将这包裹的所有奇异之处说出,若是答对,便可证明李兄真是此物主人,如何?”
李子石微笑说道:“好的!这包裹自己,就是我那朋侪为了利便携带金子而特地制作,包裹坚韧,不易损坏,不怕金子极重而将其坠破。包裹内里,第一层布面之下,还绣着我那朋侪店面之称,不信你们可将其拆开细看。”
白中天笑道:“原来包裹内中,尚有贵友生意宝号?嗯,既然缝在第一层布面之下,若不将其拆开来看,凡人自是不易看出。现下咱们将其破开,便知谁是谁非!”
白中天正要动手,严庆宏在一旁喊道:“且慢!谁晓得那字号是否他拿到包裹后,再行刺绣上去的。他做贼心虚,此举意图最是显着不外,只为留待以后辨认,能够派上用场。哼哼,此时果真起了效用!没推测他还能以此招制胜!”言语之间,便如李子石认真是厥后刺绣一般。
严庆宏将他自己臆测想法,当事实一般说了出来。李子石见状,心下恼怒,骂道:“你这忘八,我们那里冒犯于你,你要这般诬赖我等?我这一介武夫,那里会什么刺绣功夫?又怎会亲自将那字号缝在布里?”
严庆宏冷笑道:“这我那里知道!说不定你年幼之时,曾学过女红!我瞧你武艺平平,想必是小时候女红学得太多,延长了练武时辰,以致这般不堪一击,哈哈!”此言一出,他又将李子石侮辱一番。
李子石那里忍得下这口怒气,冲上前去逼问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严庆宏“嘿嘿”冷笑一声,骂道:“我说你像个娘们,你又能奈我何!”
李子石挥拳yu打,早已有人闪身挡在严庆宏身前。李子石拳头还没挥出,手腕一紧,手臂如同被铁箍钳住,难以向前移动半分。他转头一看,却是济世帮副帮主宋飞锁拿住了他的手腕。
宋飞锁劝道:“李兄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你放心好了,我们白帮主自会为你主持公正!”
李子石见他如此说来,也就不再动手,把拳头放了下来。
白中天向严庆宏问道:“既然严兄认为,这样也不能认定李兄是此物失主,那依你之见,如何才气判别?”
严庆宏说道:“我也判断不了,既然咱们都得不出结论,那只有将这金子交还给华帮主,让真正的失主前来认领!”
白中天闻言,心中暗道:“你这狐狸还真会算计!”此时他不动声se,继续说道:“如此甚好,这包金子就交由华帮主暂时保管。”言毕,他便将包裹递给了华确生。
众人听闻李子石讲出包裹特征,虽没见到其内是否认真如此,但对李子石是那包裹失主之说,均较为认同。现在见白中天将金子交还华确生,众人心中不禁暗道:“白帮主如此糊涂,怎能将金子随意交与他人,这对李子石岂非很不公正?”
李子石见白中天如此行事,忙道:“白帮主,不能就这样给了他!”
白中天笑道:“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