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宋绯惊魂未定，不太敢看钟时暮的伤口，便看向他的脸。可这样一来，她便撞见了钟时暮仍有些发红的眼角。

她还记得在他与人搏斗时的样子，毫无酒会上的斯文气派，仿佛一只逃脱牢笼的野兽，只有血的气味才能满足本能。

钟时暮，究竟经历过什么……

宋绯有些发愣，直到钟时暮叹气道：“绯绯，车来了。”

再看过去，他已经恢复得与平时一样。

邹利文本来想跟去，可行凶那几位也得有人看着，一时间有些犹豫。而宋绯见他犹豫，自告奋勇地表示她可以陪钟时暮。

钟时暮在自然求之不得。

等坐进车里，宋绯才想起来唐斯涵也在，可车门已经关上，她只来得及摇下窗户喊声“谢谢”。

唐斯涵点头，转身去了另一侧。

钟时暮看在眼里，语气有些酸：“你就不感谢一下我？”

宋绯：“我这不是跟你去医院吗？”

钟时暮哼了声，不说话，眉眼间似有倦意，却撑着不肯休息。

宋绯察言观色，建议：“不然你先闭眼休息，等到了我喊你。”

钟时暮却伸出手。

她不解：“嗯？”

手不耐烦地晃了一下：“你的手。”

宋绯犹豫片刻，决定不和一个病人较劲，便伸出停在半空：“喏。”

没想到，钟时暮直接五指一张，把她手包裹住不说，还直接扯到了自己膝盖上。

宋绯也被拉过去，顿时懵了：“你干嘛？”

可钟时暮已经闭上眼，另一只手在他们的交握之处轻轻拍打，好久才低声道：“这样，就算看不见你，也不用担心了。”

平心而论，从宋绯认识钟时暮起，他就经常会有类似言语出现，可却从没有哪一句，像如今这样令她心里泛起微微涟漪。

这种涟漪，在感知到她曾经对钟时暮的情感后，又渐渐变为了心绪的波澜。

宋绯突然想到刚才在走廊上，自己拼命摁下报警装置的时刻。其实，她只是想有工作人员尽快赶到这一层，不想等来的却是钟时暮。

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宋绯悄悄看向他，钟时暮沉沉合眼，呼吸清浅且长，唇边泛着若有似无的笑。

心间倏然荡漾开一圈圈水纹，忍耐片刻，她也终于伸出了另一只手，同样叠在他们的交握之处。

钟时暮的伤口需要缝合，可他拒绝麻药，让医生直接上手。

宋绯急了：“你会痛的。”

钟时暮看他：“这种麻药对我没效果。”

没效果？他的体质也太吓人了点吧？

“为什么会没效？”宋绯看医生拿起针，赶紧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来来，快说。”

“哦，大概与以前有关，没什么好讲的。”他漫不经心，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怕我忍不了啊？”

“正常人，谁没事忍这个？”宋绯声音紧绷，“换个话题。”

“比如？”

她吸了口气，小声问：“刚才的事，是冲你来的？”

“现在看来，是。”

“现在？”宋绯疑惑，“那你之前以为……”

“我以为是你。”钟时暮说的轻松，可眉头猝然间皱了皱。

宋绯下意识地看向他胳膊，正瞧见医生下针，心里顿时一抖。

“绯绯，你看着我。”钟时暮及时拉回她，“这件事不成问题，等利文过来，基本就有了论断，不过……”

顿了顿，仿佛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她茫然：“不过什么？”

他正着神色，却又含了丝喟然：“等事情一了，你也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