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宋绯试着站起来。
可她的脚不住发软,浑身力气也好像被抽干殆尽,勉强走了几步,软绵绵地扑向前面。一边的唐斯涵想伸手,可钟时暮远比他更快速地抱住她。
“绯绯。”他蹭着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来了。”
宋绯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身体的记忆还未从过去消退,她又一次贴上他的胸膛。心跳依然有力地跳动,时空交错,现实重叠,她被渐渐拉回神思,反手抱住了他。
“钟时暮。”她低声喊他,“时暮。”
声音哽咽地去除了姓氏,好像那个曾嚎啕大哭的女孩子,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归处。
“我在。”他的唇擦过她耳畔,旁若无人地安慰她。
然后,宋绯被钟时暮打横抱起。
唐斯涵没有阻拦,甚至挥退了同样冲进来的保安,可在那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对着眼前那浑然一体的身影嗤笑:“钟时暮,你能困住她几时呢?”
钟时暮没说话,可宋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再起冲突,指不定谁更吃亏呢!
于是,她扣紧了手,在他的颈窝深深埋头:“别理他,我……”气息钩子一般地来回试探,最后,终于被一股堪称勇气的声音推进,“我是喜欢你的。”
话音乍落,腰侧的胳膊倏然收紧。
等两人回到文苑时,已经是深夜了。
钟时暮依旧抱着宋绯从车上下来,一路进了电梯,进了家门,直走到沙发边上,才将她轻轻搁下。
“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说着就要转身,可衣角却被她拉住。
宋绯垂着眼,指尖轻颤,却因用劲而微微泛白。
“我不想喝水。”她轻声说。
我只想你此刻陪在我身边。
钟时暮低头看她。视线中,宋绯缩在沙发上,天然矮了他不止一丁点距离,他只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颤动的睫毛,以及隐约可见的鼻尖。
他没有动,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神色晦暗难明。
宋绯听不到回应,抽了下鼻子,鼓足勇气仰起脸:“时暮。”
如果说,在唐斯涵面前这样叫他,多是因为被骤然而至的回忆引导,那么现在,她正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
钟时暮不动声色:“你累了。”
他想拨开她的手,可宋绯却一下子抓住他胳膊。胳膊不受控擦过一片绵软,钟时暮身子一僵,再低头看去,呼吸倏然停滞。
宋绯正跪坐在沙发上,身体是绵延起伏的丘壑,将最隐秘的位置藏在阴影之中。
然后,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闪动着湿漉漉的眼睛,轻声道:“我喜欢你。”
成年人的爱恨情仇没那么简单,可一旦某一方面无限滋长,却又会变得非常纯粹。
比如现在,宋绯对钟时暮说,“我喜欢你”。
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正面交锋。
钟时暮难得找不出话,他沉着眼,试图用语言拉回宋绯的理智:“你该去睡了。”
“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默了默:“绯绯,别闹。”
“我没有闹。”宋绯跪着凑近他,每移动一小步,便将他的心攥得更紧,“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她声音越发轻柔,像张开了层层密密的网,谁是谁的猎物,一眼即明。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头顶声音似在隐忍。
宋绯顿了一下,笑起来:“我知道。”
说话间,与他再无任何距离的阻拦。
陵州的夜很冷,可屋里却分外灼热。
卧室的窗帘早已阖上,他们便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以一种谁也不肯认输的方式,拼命撕扯对方,直到攻城略地,缴械投降。
有人曾说,这是通向内心最有效的方法。
而余韵过后,他们额头相抵,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紊乱,亦或,由谁率先张开了最柔软的疆域。
宋绯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像被碾压过一样的疼,昨夜种种顿时走马观花地闪现。她顿时心中不平,可当再看向身侧那个正在熟睡的男人,视线从他的胸膛无所顾忌地向上挪动,却又一下子释然。
钟时暮肩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宋绯还记自己昨夜哭得有多狠,他却越发兴致高昂,完全无视了她的讨饶,她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便掰着他肩头狠狠咬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宋绯还能感觉到唇齿间那隐隐的血腥味在飘散,可钟时暮仿佛感觉不到痛,甚至低声笑出了声。
“就这么点本事?”
接着,他狠狠摁住她的腰,潮水翻涌,她在其间浮浮沉沉,再也无法挣脱他的囚牢。
想到这里,宋绯脸颊泛起红晕,忍不住往钟时暮怀里钻,没注意到眼前喉咙微微咽了下。
她刚找好位置,正要舒舒服服地闭上眼,腰上却突然被挠,她没忍住地笑了声,抬起头,正与钟时暮温柔的眼睛撞上。
“醒了?”他声音低沉,令宋绯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同样醇厚的嗓音。
她不自觉地动了下腿,没想到直接蹭过他最敏感的地方,顿时对方轻嘶一声,胳膊铁一般地将她箍得很紧。
“昨晚还没够?”他危险地勾起嘴角。
可宋绯反而镇定了,面色如常地回她:“你还有力气?”
手沿着她的腰线缓缓游移,宋绯顿了顿,突然自己先迎上一个吻,柔和温软,徐徐渐进,却又在对方气息陡然紊乱之际,一下子抽离了身心。
“钟先生,该起床了。”宋绯跳下床,愉快地瞧着面色不虞的男人,“我先去洗漱哦。”
说完,哒哒哒地跑去外面。
可乐极生悲无外如是,宋绯忘了罗姨每天这时候都会来文苑,刚蹦跶到走道,就听大门咔哒一声,便与迈步进来的罗姨撞个正着。
宋绯僵住了。
罗姨也僵住了。
罗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宋绯,礼貌地笑:“太太,早啊。”
宋绯不敢深究她眼里的意思,欲盖弥彰:“刚想去看看天气呢。”
罗姨假装没注意她脖颈上显而易见的红痕:“今天升温了几度,也有太阳。”
宋绯干巴巴一笑,点着头就要往自己房间溜,可身后突然脚步渐近,然后便听钟时暮道:“怎么还不去洗漱?等我吗?”
她顿时炸毛一样地跳了脚,眼前,男人一身松垮垮的睡袍,靠着门挑眉轻笑,散发出无处不在的暧昧旖旎。罗姨自然有所感知,再看向宋绯时,眼里多了些可被称之为慈爱的温暖。
可宋绯却捂住脸,撒开脚丫子落荒而逃。
到了早饭,宋绯照样吃得磕磕绊绊。
其实,她昨晚体力消耗得不少,本该胃口极佳,却架不住钟时暮时不时的注视,不出意外地梗了喉咙。
宋绯咳得昏天黑地,眼前倏然出现一只装牛奶的杯子,她赶紧接过一口闷掉,然后放下筷子,对罗姨和钟时暮说了句:“吃饱了。”
罗姨惊讶:“今天吃这么少吗?”
宋绯站起来,赧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又在想,可不是她愿意浪费粮食,但再这么被钟时暮看下去,她迟早得疯。
于是,宋绯决定去客厅缓缓,不过刚迈开步子,却听手边叮叮当当一顿响,看过去,竟是钟时暮将她剩了一大半的盘子挪到自己面前。
面对她的惊讶,他反而十分平常道:“浪费。”
然后,低头开始消灭余下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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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从开始就诡异至极。
等到出门前,宋绯被钟时暮捉住手,一路拉着往地下停车场拖去。
能让堂堂市光总裁在工作日早上甘愿当司机,恐怕只有钟太太本人才有这个福气。可真落到头上了,宋绯却胆战心惊,车开一路便捂一路胸口,直到在西木巷口停稳了才敢喘出口气,拉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等等。”靠近驾驶座的手却被一把摁住。
宋绯心又抖了抖,垂着眼转过去。
钟时暮看她这样子,没说话,伸手勾起她下巴,探身过去印上一吻。
吻来得猝不及防,裹挟着空气一同卷进她口腔,像是惩罚早上未完的序曲。宋绯下意识想推开他,可落单的手刚抬起,就被直冲天灵盖的浪花打得一个哆嗦,手当即软软地捶到对面肩上。
好久,钟时暮才松开她。
“走吧。”他说。
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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