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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问题的深入,她越往后问,脸色就越难看。
站在一旁的萧赫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也没敢开口扰她。
终于,半个时辰后,慕长欢打了个响指,太子沉沉的睡去。
“我们走吧,”她站起身,拔了皇上头上的银针,冲着萧赫说道。
萧赫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随着她一起朝外走去。
两人径直回了云集宫。
落座后,萧赫给慕长欢倒了盏茶,开口道,“情况很不妙吗?”
慕长欢闻言,嗯了一声,“很不妙,”顿顿,又道,“我明日得回蜀王观一趟。”
蜀王观这三个字是萧赫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他的后背紧紧的绷了起来,隔了片刻,低沉又无力的问,“还是你一个人吗?”
慕长欢嗯了一声,停了片刻,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不过启程之前,我会先回王府一趟。”
“嗯,”萧赫点头。
一夜无眠。
次日,天一亮两人就离开了皇宫。
并没有见太子。
乾元殿中,皇上也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听到慕长欢和萧赫离宫时松了口气,完全不知道,他这里所有的情况都被那夫妻两探了个清楚。
马车在北静王府门口停下,萧赫阴郁着脸,扶慕长欢下车。
到了前院,慕长欢却没有回正院,正是领着萧赫去了药房。
将药房的门关上,她走向多宝阁,从最上面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后,里面是一只铃铛,她取出铃铛,转过身交给萧赫,“带上它。”
“这是?”萧赫握住铃铛,用力的摇了摇,却没有声音,这使他看向慕长欢的眼神越发疑惑。
慕长欢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这叫蛊铃,有它在,能保你体内地蛊虫不会暴动。”
“本王体内有蛊虫?”萧赫变了脸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慕长欢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蜀王观的事情吗?我那次回来后,给你吃了一粒东西。”
“所以,那里面就是蛊虫?”萧赫反问。
慕长欢颔首,“对不起,这是我与毒王的交易,我若要下山,你就要服下他炼制的蛊虫,受他的钳制。”
“那你呢?”萧赫逼近慕长欢,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他可有逼你做什么?”
“没有!”慕长欢下意识道,“他很看重我的天赋,并未逼迫我什么。”
“真的吗?”萧赫有些不信。
慕长欢无可奈何的扯出一抹笑,“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好了,我该启程了,再会!”最后两个字,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再会!”萧赫会望着她,眼中一片幽深。
慕长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从王府离开后,便策马奔向城外,去了蜀王观。
蜀王观中,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慕长欢不疾不徐的走着,往后院而去。
她刚到后院,就看到萧溶溶从祭堂出来,她的脸上覆着一面轻纱,手中拿着修罗鞭。
和慕长欢四目相对时,她仰起脸,轻轻的笑了一下,嘲弄又毒辣。
“让开!”慕长欢走向她,冷声吩咐。
萧溶溶却没有让,她抬起下巴,没有身高,妄图用气势碾压慕长欢,“你背着师傅做的事情,师傅已经知道了,他命我赏你二十鞭。”
“你没资格!”慕长欢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鞭子,抬步便要继续往里走。
这时,祭堂的门突然被拉开,黑袍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他目光幽冷,朝慕长欢看来,“溶溶没有资格,那我呢?”
他用是腹语,声音低沉又刺耳。
慕长欢捏紧了手中的鞭子,望向黑袍客,“我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你根本就没有给北静王服下子蛊!”黑袍客不再与她绕弯,愤怒又冷冽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
“……”慕长欢听黑袍客这般说着,将手中的鞭子攥得越发紧。
他说的没错,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萧赫陪她赴险,那两只蛊虫都在她的身体里,但是因为有她的血压制,它们早就失去了和母蛊的联系。
换句话说,就算黑袍客捏死了母蛊,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她早上给萧赫留下的蛊铃,也不是用来克制他体内蛊虫地暴动,而是避免蜀王观的人暗中给他下蛊虫。
由蛊铃在,一般的蛊虫在一丈外就会逃离。
“你还有什么话说?”黑袍客看着慕长欢,眼中充满了失望。
“无话可说!”慕长欢松开修罗鞭,跪了下去。
萧溶溶看着慕长欢撩起袍摆跪下,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她朝着黑袍客拱了下手,道,“徒儿愿替师傅执刑!”
“滚!”黑袍客听萧溶溶这么说,却不耐烦的冷斥了一句。
萧溶溶没想到师傅会这么对她,一下子愣在那里。
“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黑袍客见她傻在那里,又斥了一句。
萧溶溶终于反应过来,她不甘不愿的退了下去。
而就在她走下台阶的那一瞬间,一阵风突然吹过,吹起了她脸上的薄纱,慕长欢看见,她脸上的那些伤痕哪里是被她鞭打出来的,分明是用画笔画出来的。
隔着薄纱,看不出什么,但是薄纱一被吹起,就明显的厉害了。
电光石火间,她终于想明白,高林那次,是谁劫持了沈瑜生,是谁要了她一竹筒的血,又是谁训练好了黑豹,完成这一切……
“你跟我进来!”就在慕长欢正走神地时候,黑袍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是!”慕长欢答应一声,站起身,跟着黑袍客往祭堂里走去。
两人进了祭堂,慕长欢反手关上门。
阴暗的空间里,黑袍客冷冷的看着她,用自己的原声道,“你可知错了?”
慕长欢虽然不知道黑袍客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但还是顺势道,“回师傅的话,徒儿知错了。”
“那你错在哪里了?”
慕长欢停了片刻,道,“徒儿不该太重儿女私情,违背师傅的吩咐,不该将给北静王的蛊虫也吞入自己腹中。”
“你就这么喜欢北静王?”黑袍客突然放软了声音,语气里竟多了几分无奈,“为了他,肯命都不要?”
“这是自然!”慕长欢斟酌着说道,跟着又补了一句,“就像师傅就阿苑姑娘一般,我对北静王也是如此!”
提到阿苑,黑袍客地眼神和语气越发的温和,“也是难为你了。”
慕长欢苦笑了一声,随后,试探着道,“师傅能跟我说说你和阿苑姑娘的故事吗?我一直都很好奇的!”
“你真的想听?”黑袍客看向慕长欢,沉默了一下,才反问。
慕长欢连忙点头,发自内心地说道,“师傅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子了,我很想知道你和阿苑姑娘的姑娘。”
“嗯,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跟你讲讲!”黑袍客说着,转身在祭堂中间地蒲团上坐下,“阿苑她其实是我师妹,也是我师傅的女儿。”
“她很可爱,也没美,很善解人意,我从小就喜欢她,但是我知道,我的天赋寻常,师傅他是不会将独生的女儿嫁给我的,直到师妹十二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她在毒王山上玩耍,不小心误食了一株断肠,虽然她贴身地婢女随身带了师傅调制的解毒丹,她也及时将师妹带回了药房,可师妹地身体还是不可抑制地衰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