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神州陆沉,烽火照西京 第一百九十八章:计熟事定,举必有功(2/2)
周靖笑着点了点头,他知晓李峻不是个爱财之人。
李峻之所以如此做,不过是在为以后的军需做储备。
作为下属,能够懂得上峰的心思也并非是坏事,如此才能更好得替上峰分忧解难,只是两者在这其中都应有个度,否则便会成为谄媚与纵容。
对于周靖,李峻给与了九分的信任。
“花枝叶下犹藏刺,怎保人心不怀毒。”
之所以留有一分,是因为李峻不怀疑这句话,信任之上留有一分警惕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不过,望着离开的周靖,李峻还是觉得当初在孟津城外的问话很有必要。
否则,周靖早就死了,又或是苟活在某处偷生,那真是浪费一个文武全才。
黄山宫,这是一处颇有声望的道教圣地。
说其颇有声望,能被称之为道教圣地,这与一个人有很大的渊源,这个人便是老子。
相传,老子在楼观台讲道时,曾夜宿黄山宫。
另外,黄山宫与终南山的楼观台,在地理位置上恰好处于一条轴线之上,跨渭水南北分布,而渭水的回旋弯曲与南北楼观所在位置,正好在关中腹地形成一个天然的太极八卦图。
这一精妙的所在,更是赋与了黄山宫那道家的神秘。
不过,因为黄山宫的整个建筑位于半坡之上,既没有恢弘的建筑群落,也没有俊秀山川为其增色,反倒是有几分破旧的荒凉之象,这倒让人很难将它与道教圣地联系起来。
当下 无论黄山宫是圣地还是荒野,李峻对此都不感兴趣,他倒是将目光望向了黄山宫东的两里处。
因为,他记得那处的地名。
马嵬坡,一个因女子自缢而知名的所在。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李峻望着不远处的马嵬坡,想起了应是数百年后的那首《长恨歌》。
同时,他也由杨玉环想到了至今毫无消息的宋袆。
“唉...”李峻叹了一口气,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王瑚正走了过来,见李峻摇头苦叹,不解道:“二郎,咱们这计划堪称天衣无缝,你是觉得哪里有不妥吗?怎么还叹气了呢?”
王瑚的确是满心疑惑,他觉得到目前为止,李峻的计划都在顺利地进行,找不到半点瑕疵。
仇池那边,骞文与吕朗已经攻下了伏羲崖。
在交由赶去的李澈掌控后,两人领兵奔赴武都郡,与刘沈召集的余部一起夺取了下辨,并逐步控制了武都郡内的其他县府。
至于阴平郡,李峻并没有安排人手去攻打,只是命留守青岗岭的吕青女带人控制住西汉水,防止杨坚头的余部从阴平郡强渡西汉水。
汉中郡的接手也较为顺利。
李钊与裴松明在三千兵马的护送下,提前抵达了汉中郡。凭借着天子诏书,李钊暂替梁州刺史李峻接管了南郑的府衙,并迅速安排了治下官兵的布防。
原本,梁州刺史一职是由益州刺史罗尚兼任,罗尚在杀了李特与其子李荡后,大有荡平李流军的势头。
然而,随着李雄与李骧的反攻,再加上成都范长生的倒戈相助,罗尚败出了成都郡,退至巴郡固守。
正因为罗尚的势落,仇池的杨家父子也打起了汉中郡的主意。在一次次进犯后,汉中郡西的大半县府都落入了杨茂搜的掌控中。
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罗尚自保都难,更不敢两线迎敌。故此,他无力顾及汉中郡,只能让汉中郡的官员自行组织起抵抗的力量。
李钊能够顺利地接管汉中郡,并非是倚仗李峻的官威,也不是一纸诏书就让苦守的汉中人看到了希望。
其实原因很简单,汉中的军民听说李峻的武威军攻下了仇池,掌控了武都郡,这才使他们听从了郡丞李钊的号令。
如此短的时间,李使君便拿下了仇池国,这份能力与兵力不得不让他们折服。
眼下,正是这些计划的顺利实施,让王瑚觉得李峻的苦叹有些莫名其妙,故而才有此一问。
李峻笑了笑,问道:“王瑚,你会娶妾室吗?”
“啊...?妾室?”王瑚被李峻问得一怔,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正妻都死了,哪里还去想什么妾室。”
在洛阳城的政乱中,王瑚算是死里逃生,可他的家人却被灭了满门,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左卫军的手中。
李峻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歉意地笑了笑,拍了一下王瑚的肩头。
“没关系,我看得开。你是觉得对不起宋袆吧?”
王瑚不介意地笑了一下:“你问这话,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宋袆吧?”
王瑚看出了李峻的心事。
“是呀!终究是个心病。”李峻无奈点了点头,继而玩笑道:“你看我像个负心之人吗?”
王瑚先是诚恳地摇了摇头,随即笑道:“这玩意儿哪能看得出来呀?你脸上又没刻着采花贼三个字,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负心汉。”
“问你,都是他娘的多余。”
李峻郁闷地看着王瑚,气得半晌憋出了这一句话。
“哈哈...”
王瑚大笑起来,安慰道:“二郎,你就放心吧!宋姑娘一定能找到的,杜麟不是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嘛!这天下还有咱们影卫找不到的东西?”
话刚说完,王瑚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不恰当,赶忙改口道:“说错了,宋姑娘,不是东西。”
李峻一拳打在了王瑚的肩头,笑骂道:“你他娘的才不是东西呢!”
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情,李峻当下也只是做些感叹而已。
杨茂搜的仇池军还未灭掉,河间王司马颙尚躲在太乙山中,武都郡与汉中郡都需要重新的规划治理,更有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将会发生,这都让李峻暂时无法去顾及儿女情长。
或许,正如那日与裴璎所说的一样,自己这一世真的要辜负了宋袆,辜负了一个甘心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