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脏(2/2)
她想起那份协议,父亲说过,协议在,离了婚,陆礼寒分文不得。
顾行之无力看她,被她的笑刺的心里绞痛,说:“那我在这等你,你谈完,我看你好好的。”他再考虑,走不走。
保镖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大厅只剩下贺敏和顾行之。
贺翊翊和陆礼寒单独谈话去了。
陆礼寒还不忘倒了杯水给她,“哭那么久,喝一点,补充水分。”
他很冷静,还知道倒水给她。
贺翊翊没喝,“谢谢你了。”
没有刚才在大厅剑拔弩张的气势,贺翊翊却依旧不太稳定,“你喜欢不喜欢陈箬施?”
女人对女人是格外的关注,她自然想问清楚他心里真正的那个人,可没有自信他说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也太搞笑了。
陆礼寒耐心回答:“不喜欢。我喜欢你。”
后半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翊翊自嘲一笑:“不用为了哄我撒谎,你不是喜欢我哦,你喜欢权势。”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是翊翊,这不能改变你和我的关系。”
沉默几分钟,贺翊翊在他的注视下,说:“你上次问我毕业后的打算,我认真想后,我不想回来,贺氏你好好管理,那是我爸的心血。”
又说:“以后事关贺氏,请你想一下我爸爸对你的养育之恩,其他的,没什么要求了。”
陆礼寒抽烟不说话,斜眼看她。
气氛十分僵硬,他不给个准信,贺翊翊心里没底,说:“以后我定居在国外,你也可以放心。”
顾行之没有任务或者调令,基本上出不了国。
她是让他放心,没有后顾之忧,她和顾行之不会在一起,她只要待在国外,顾行之就找不到她。
他站起身,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邪笑道:“你准备和我分居两地呢?”
陆礼寒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因为哭过浮肿的厉害,又可怜又倔强,脸上还脏兮兮的,想到她的病情,他心里像长了一根刺,拔不掉。
“你也知道了我的病,说实话,多半有你的原因,不是推卸责任,而的的确确是因为你。分开对你我都好,我只是想回归正常的生活,你在我身边,我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陆礼寒对她的病多少有过了解,既然她主动提出了,而不是说离婚,只说分开,他仔细斟酌,觉得尚可接受,反正如果他要去,谁也拦不住。
陆礼寒说:“好。”
……
大厅这边,贺敏倒上了茶,说:“顾先生,你父亲身体可好?”
正常询问的口气,并没有其他意思。
顾行之:“多谢关心。”
“当年拆散你们的确是迫不得已,可你也看到了,翊翊的状态并不好,我也不怕瞒着你,她得了抑郁症,她父亲又刚过世不久,怕你们吵起来更加刺激到她的病情。”
这话意思有点低头向他解释事情真相,顾行之脸色沉重,抑郁症这三个字结结实实敲在他心上。
贺敏小抿了一口茶,“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现在职位不低,想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结婚并不难,翊翊已经结婚了,就不会再离婚。”
断然打消他的念头,他和贺翊翊万万是不可能的。
顾行之却不给任何反应。
他有自己的坚持。
贺翊翊再出来,已经不哭了,低声对顾行之说:“今天麻烦你了,不过不太早了,你也也该回去了。”
贺宅的门是敞开的,夏宁出现在门口,一眼瞧到顾行之和贺翊翊站在一起,她气的面目狰狞,走过去,毫不犹豫给了贺翊翊一巴掌,动作快准狠,带着她深深的恨意。
顾行之把夏宁拉开,去看贺翊翊的伤。
夏宁歇斯底里喊:“顾行之,我就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叔叔打电话问我你去哪里了,原来你又来找她,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肯放下?”
贺漳的葬礼并不是小事,稍微打听一下,便可以得知。
夏宁这么些年一直关注贺氏,又怎么会不知道贺漳病逝的消息呢。
贺翊翊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很安静不说话。
顾行之看夏宁的眼神充满冷漠,抿唇一言不发。
夏宁很恨,咬牙切齿:“贺翊翊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他好不容易才忘记你,你非要和他纠缠不清,你已经结婚了。”
贺敏把夏宁拦下,又对顾行之说:“你的人?”
顾行之摇头,夏宁不是他的人。
夏宁说:“行之,你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她不是好人,她一点都不干净。”
顾行之说:“夏宁,你注意你的措辞。”
夏宁压根不听,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没有说错,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呢?她眼里压根没有你,而去,她那么脏,怎么配得上你。”
顾行之没注意她的措辞是脏的字眼,认为她是对贺翊翊有恶意,想让她走,可她一个女孩子,撒泼打滚,他一个男人,到底不好对女人下手。
贺敏要叫保镖,陆礼寒这时候走出来,他显得几分漫不经心,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贺翊翊脸上,眸色一沉,看到她脸颊有一块红,是巴掌印。
“谁打的?”
贺翊翊低头没说话。
夏宁看到陆礼寒出现,笑着说:“陆礼寒,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她朝思暮想别的男人,给你带帽子,把你绿了,你都不介意的?”
顾行之解释:“我和翊翊清清白白,夏宁,你不要乱说。”
陆礼寒倒是散漫的态度,无关轻重,“那你又算什么?顾行之是你男朋友?如果是,那也是你失职,顾行之宁可找别的女人也不找你,你不如回家反思自己的问题。”
夏宁脸一阵青一阵白:“你管你的贺翊翊,行之再怎么样,都没有错,一切都是贺翊翊的错。”
陆礼寒倒是和她杠上了,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你说说,她错哪了?”
夏宁顺杆往上爬,没有发现陆礼寒愈发狠毒的眼神。
当着他的面说贺翊翊的不是,明显是在拔他的逆鳞。
“她不干净,肮脏至极,她的名字都是脏的,翊翊,在我老家的意思就是肮脏,这种女人,亏得你们瞎了眼一个两个往上凑,陆礼寒,你哥也是,你天天睡你哥睡过的女人,滋味怎么样?”
夏宁仰着头蔑视贺翊翊,说完着一切,她很满意看着贺翊翊的脸变为死白,她对贺翊翊是极度不满和厌恶的,名字都是肮脏无比,还和陆家兄弟俩搞不清楚,兄弟俩都睡过,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天旋地转,贺翊翊险些站不住脚,好久才反应过来,视线无处安放,她不敢去看顾行之,更加不想知道顾行之的反应,在她心里,顾行之就是好的,她现在真是糟糕透了。
顾行之拽着夏宁往贺宅大门外走去,夏宁拍他的手说:“轻点,行之,你轻点,我好疼!”
顾行之黑了脸,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走到门口,就被一票保镖拦住。
“先生,把这位小姐留下,我们老板还有事情跟她聊几句。”
陆礼寒漫步走过来,他身后不远处是已经失了神的贺翊翊,阴冷的眼神在夏宁脸上带过,他说:“顾行之,把她留下,你可以走。”
“……”顾行之没动。
“你真喜欢翊翊?”陆礼寒反问道,“你看到翊翊的脸色了?明知道她精神状态不好,你还帮别的人欺负她?”
顾行之放开了夏宁的手,退后了几步,闭上眼睛,似乎不打算插手。
他为了贺翊翊,选择了袖手旁观,第一次违背了一向做人的底线。
陆礼寒倒是满意点了点头,点了一根烟咬在唇边,夏宁被保镖控制住,他弯下腰,伸手拽住夏宁的头发,往后一扯,阴霾的五官引入夏宁的眼帘,她没由来害怕。
“敢说翊翊脏,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