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长剑之上,不沾无辜魂魄(2/2)
夺命台,在百丈深的地下,延这一处阴暗潮湿的幽闭通道一路向下,便可抵达!
可即使他二人已经到达了通道的一半之处,黛长安却依旧是眼角挂泪。
长空司齐扭头,见她在哭!
再扭头时,依旧如此!
三扭头时,便有些后娘附身,来了句“这是怎的?怕我会吃了你?”冰冷冷的音腔透着几分无奈。
阴暗的石壁之侧每隔一丈便会亮着一盏烛火,幽绿的烛光照在二人面颊,黛长安被他呵的一个轻颤。
长空司齐却再言道“一会你要在夺命台夺得金榜,面对的恶鬼,少则上百,多则上千,皆是劲敌,江晟不在,无人再给你撑腰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靠自己的实力去争,能不能离开蛮荒,能不能活着离开蛮荒,全靠你自己!”
这一句狠话,是彻彻底底断了她全部后路,黛长安心里苦,也害怕,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或许从守卫身份被选定的一刻起,她就已无退路!
她的明眸微动,淡淡道“我的长剑之上,不沾无辜魂魄!”轻稳的语调,在通道中响起一丝回音。
长空司齐再解释“我也是守卫者,难不成会看着你草菅人命,蛮荒之地,每一条厉鬼的身上都背负这不下十条人命,它们可以盘踞于此,总有一日也会离开,所以你杀了它们,只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好!”她应了一声,清冷的态度好似彻底变了一个人。
随即就见她轻抬玉手,一抹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握在手中。
她从他身旁走过,走在了前面,飘逸的白衣沿着深邃不见尽头的石阶缓缓而下。
长空司齐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这世间有一种女子,有一种软弱,她的弱只是于一人而言,就像她,她的弱,只在江晟面前呈现。
黛长安一抹眼角残存的泪,哭够了,悲够了,也该干点正事,因为她想要见到江晟啊,如果死在这蛮荒之地可怎么行,这十八年来,他日复一日传授自己武义,不是让她来此送人头,所以她要活着,活着出去!
虽说精神头恢复了一些,然而心中却依旧是怕的,她害怕厉鬼凶神恶煞的模样,害怕那张酷似岐山鬼婆的脸。
但她也想通了,如长空司齐所言,若有一日,它们逃出蛮荒,触手所及便是无辜百姓,所以她无须仁慈。
夺命台的气场好生浩大,百丈宽的悬空血石台中间,放着圆形铁笼,两只凶猛的恶鬼正在笼中决斗,浓浓的血迹顺着铁笼渗出,沿着血石台的四侧滴落而下。
她垂眸,望向脚下不见底的深渊,猜测这之下是不是早已堆满残骸和淤血。
无尽的恐惧之后,便是无尽的孤勇。
在夺命台四侧的石壁间,被凿出一道道观赏台,万张石椅,座无虚席!
黛长安凌空跃起,直朝中心的血石台而去,足间轻点在铁笼之上的瞬间,便指剑高呵“我,黛长安,来此宣战!”
手中长剑一指空中,锋利的光芒画出一道白光。
她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同样,在场的鬼亦是如此,在它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个瘦不拉几的文弱小白脸,甚至有鬼还来了句“白脸娘娘腔,怕不是疯了!”
“我,黛长安,来此宣战!”
她再言,淡眉如秋水,一语放出,长剑紧随其后,凌冽的剑锋透着致命杀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月,精准的锁定目标,将刚刚那出言不逊的小鬼一剑腰斩。
实力是最好的发言权,这一剑,果然收揽了全部目光,震惊的不光是众鬼,连长空司齐也不由上挑眉尾,这反常也有些忒大了,昨夜被那鬼老大百般羞辱,最后才下了死手,今日只一言,便取其性命。
见在场依旧无言,黛长安再来一剑,第二剑则是身形凌空翻越,一招漫天飞星,直劈铁笼而下。
她手中所持之剑,正是父王 ‘羽宁少卿’和母后 ‘白芸思起!’当年合力为其锻造的“飞烟!”
此剑融合这二人神力,和天地正气,所以实力自然不可估量。
强势的一剑,劈的铁笼四碎,让待在其中的二鬼都仓皇而逃。
她,她黛长安可不会待在笼中与人厮斗,毕竟,只有野兽才会被囚禁在笼中。
清理了战场后,她足迹已经踏在了血石台上,来到了万鬼丧胆的夺命台。
脚下积满了粘稠的血迹,依旧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过这一次,她忍住了一腔不适。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长空司齐的忠告她记住了。
如霜寒眸瞥过在场众鬼,第一位上台挑战的是炬口鬼,此鬼一上场,便口吐熊熊烈火,势必给她一个下马威。
它身子如树干一样粗狂,外形凶猛,足有一丈之高,但头颅却酷似深海鱼,全身布满倒刺,双目泛着诡异的鱼肚白。
刚站在黛长安面前,便已将手中六角鱼骨叉,敲在地面,血花溅起。
沧桑的老腔,透着一种胜负已分的姿态不屑道“小小年纪,口气怎得比脚气还大!”
黛长安听得心底一阵拱火,她樱唇轻启,回以浅笑,还未言语,那炬口鬼已等之不及,一口夺命烈火直朝其喷涌而去漫天火光,只是一瞬,便烧至面门!
逼人的气焰,惹得全场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