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2)
戚悦牵着傅津言离开了现场,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嗓子还有些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傅津言倒了一杯水给她,笑了笑,避开话题,垂下眼睫:“七七,我没事。”
本以为网上的风波会就此过去,只是好像有谁在背后操作一样,虐猫事件越来越激烈,可是傅津言好像自暴自弃般,没有采取任何手段。
最重要的是,傅津言失踪了。
没有人找到他。
戚悦没办法一边调查此事,一边在四处找傅津言。她让陈文去调查虐猫的事情,自己去找了柏亦池。
窗外在下雨,柏亦池叹了一口气:“阿津这会儿应该在清山墓园。他很可怜,也不容易,希望你能好好对他。”
通过柏亦池的口中,戚悦断断续地拼凑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傅津言妈妈从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一直身患重病,但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傅津12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打击很大。
偏偏在母亲过世后的一个月,傅津言偶然发现傅堂国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去商场吃饭。
而那个小孩,跟傅堂国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概十岁左右。
傅津言无法相信的,傅堂国出轨竟然长达十多年之久。眼前这个对着别的女人笑的男人,傅津言无法相信一个月前,这跟在母亲灵堂崩溃大哭的是同一个男人。
没多久,傅堂国就将女人娶进了门。傅津言打心眼里厌恶他们,也表现得明显。可是奇怪的是,小儿子和傅津言很亲,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
可惜傅津言并不领情,还对他说“滚”
这些继母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怨恨却不敢发泄出来。直到有一次,小儿子吵着要去找在傅津言玩,偷偷地叫了一辆车,想跑去网吧找哥哥。
不幸的是,司机酒驾。车毁人亡。
继母知道这件事后当着众人的面甩了傅津言一巴掌,声音凄厉:“杀人犯!”
傅津言也不知道会出现这个意外,其实他不讨厌弟弟,只是怕自己和弟弟太亲近,这样就对不起已故的妈妈。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傅津言在学校承受了各种指指点点,心理压力过大,人都瘦脱了。傅堂国决定给他转学,让他到了一个新的城市,重新生活。
没想到,噩梦就此发生。
傅津言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继母不肯放过他,用钱收买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亲自策划了一场校园暴力。
整整一年,傅津言被欺压,被打骂,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无人述说。
让人心理崩溃的是,在一个下雨天,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找到他,其中有人见他长得漂亮,竟然有男生摸了摸他的嘴唇:“要不你跟我一晚,让我舒服了,我就放过你?”
傅津言差点吐出来。
他为了躲避那群人,到处躲,躲到无路可退,傅津言躲垃圾桶里,整整一晚才逃过一劫。那个冰冷的,打雷的夜晚,傅津言被闻够了臭味,下水道的味道,苔藓的腥味,谁能想到,陪他度过那难熬,提心吊胆一晚的竟然是一只瘸了腿的猫。
也是从那天晚上,傅津言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忍受并不能解决问题,对有些人,只有以暴治暴。
既然他们说他变态,傅津言就做他们口中的那个种人。他不再忍受,开始打狠架,通常是自己打,然后是受一身的伤,但他不怕死,就这么打出了名堂。
那个当初要摸他的男生,傅津言直接把他掰骨折,打到他住了一个月的院,全身二十多处伤口。
没人敢欺负傅津言,但他因为对弟弟的愧疚,还是遭受的这些暴力,让他成了一个阴晴不定,冷漠的人,且患上了严重的失眠躁郁症。
……
戚悦听到这些早已泣不成声,她再一次,冒着大雨去找清山墓园找傅津言。在去的路上陈文打来电话:“戚小姐,查清了,傅先生没有虐猫,他一直悄悄成立了一个收养流浪残疾猫组织,那些照片是他被人陷害了。”
也就是说,照片上的傅津言不是在虐猫,而是在治猫。
戚悦吸了吸鼻子,扯掉麦:“知道了,陈助理,请你务必采取强硬的法律手段给他一个清白。”
……
雨越来越大,到达清山时候,戚悦撑着伞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视线逐渐清晰,傅津言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一处墓旁,脸色苍白,微佝着腰,阴郁又折堕。
他对着墓前的人,轻声说:“对不起。”
戚悦的眼泪唰地一下掉下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被痛击之后,还愿意爱这个世界。
他从小就想当医生,却被人嘲笑杀人犯怎么可以当医生。
因为常年情绪负荷过重,患上病后,怕自己真的会耽误病人,而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去学了口腔医院学。毕竟业以后也没有去协和,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口腔医院,把学到最精的技艺,大材小简用,接简单的普通诊。
因为这个决定,被家人说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却从未辩解。
因为下雨夜受到过一点温暖,就长期收养流浪的残疾猫,想给他们一个家。
他自己在承受什么呢?因为一个意外,所有人把错归结于他。傅家的人常年冷落他,他也为此而赔上了一生,也失去了亲情。
“我什么都没有。”傅津言的头靠在墓碑旁,自嘲地笑笑。
傅津言不知道该怎么做,别人对他的看法会好一点。好像不会的,这个世界是黑暗的,潮湿的,像一张无形的网,勾住他,让人无法呼吸。
”万物沦丧,我在中央。”
[注1]
戚悦慢慢走到傅津言面前,蹲下来,雨滴斜斜地打在两人身上。傅津言好像才现她的存在,抬眼。她把脸埋到傅津言的掌心里。
掌心处传来的温暖和感知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一点一点,将他冰封的心唤醒,知觉慢慢恢复。
只听见她说:“傅津言,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