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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道被这话一惊,转眼想了想,果真是有七八成的可能。迟迟寻不出背后主使,但却是叫那盆脏水都扣到了闵氏的头上。闵家除了让卢似念来个死无对证,最紧要的还是泼那脏水的人。
对于闵氏而言,那人死了才能真正的一了百了。崔道低沉着头,却又不禁摇了摇,“他们的胆子太大。”万一失手,岂不是更急坐实了罪名?
无胆如何行大事?
揽光将捡出来的几件东西有逐一摊在了自己面前,指尖一一拂过,似又在做新一轮的甄选。
神情专注,此时的她也只是一心耽于美物的寻常女子。自然而然露出一段白洁光华的后颈,那肌肤竟是比跟在桌子正当中那一碟子白玉糕还要细腻。
乌发皓肌,相映成辉,虽然只是素淡的颜色,交叠在一起就是惊心动魄的美。
“你拿去。”揽光捡了里头一只点翠的簪子端在眼前仔细的看了几眼后,递在了崔道的面前。
“这……”他哪里想到公主会突然赏赐他这东西,当即是后退了一步,推辞道:“公主喜好之物,臣不敢收。”
揽光站起了身来,“我记得崔大人昔日心仪一位苏姑娘。”她蹙着眉想了想,像是在竭力那事。
而崔道却是羞赫了起来,“公主,臣……”
“苏姑娘也心仪崔大人,何况大人若按年岁来说也早该成家了。”揽光略微有些感怀,将那簪子塞入了面前青年的手中。
崔道喉中发哽,有些歉疚,他紧捏着那簪子,低沉道:“多谢公主。”他的确是有负于人,但心中也只将儿女之情排在第二位。
揽光口中吐出第一口血的时候,崔道不过才告退,身边也无一人伺候。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殷红血迹,不由得蜷起了拳头。
“来人……”
当值的女官应声而入,见到揽光的嘴上斑驳血迹大吃了一惊,“公主!公主!”
揽光瞥过目光看了她一眼,带着告诫的意味,那女官惊了一惊,闭了嘴立即在原地瑟然发抖。
“你再说一遍,这食盒是谁送来的?”
女官不用想,哪里用得了想呢?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谁捧了这糕点过来的。可此时真要她说出来来,她却不大敢了。
“说!”揽光像是费劲气力才从口中吐出了这个字,短促有力,但语毕时候却又喘息不定起来。
“是……是……”受不住她的逼问,这女官只觉得有一堵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是皇上。”
诚然不错,怎么会错呢?
这盘糕点的的确确是小皇帝裴衾亲自送来的,说为了当日胡闹之罪!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不叫人验毒就去动糕点?
喉头一甜,那一口血几乎又要破口而出,被揽光强行咽了下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撑住了桌面,一字字清晰的吐道:“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给了皇上这糕点!”等那宫女慌乱的站了起来,她又压低了声音吩咐:“不许惊动任何人!包括皇上!”
揽光心乱之时倒也有几分庆幸,这掺了毒药的糕点还好没有被衾儿误食。可是会是谁……到底是会在这东西中下得了毒?
裴衾的饮食,揽光从来都不许出半分岔子,也根本没有可能出半分岔子。可如今,是真的出岔子了,这到底是针对裴衾,还是借着他的手来针对自己?
揽光并不觉得身上有疼痛,只是每隔上一会,喉中就要吐出一口血来。似乎那肠胃中完全都装满了血,要一口口都吐出来才会罢休。她索性沉静了下来请御医悄然而来,也等着事态进展。
“公主!”那女官回来时候,已经勉强着镇定了起来,她立即将自己问来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出来。“是汪阁老的小少爷,是他今日提议让皇上给公主送糕点赔罪。”
揽光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出了宫,说是……”
果然是好,汪颐是裴衾伴读,两人年岁相当,感情甚笃。当日也正是为了顾及裴衾,在汪大学士府被抄家灭族的时候,江育才会被留下一条性命。
她犹记得当时詹春曾经讥嘲过她,斩草不留根。可哪里会想到,她一时心慈手软,倒头来也不过就是多留了个刺杀自己的机会。
真不错!
揽光脸色渐白,四肢冰凉,不知是呕了太多的血,还是什么缘故。
“公主,这……”御医吞吞吐吐,避开她目光不敢直视。“公主中的毒无要可医,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