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节(1/2)
黑,旁边的钟表里秒针一点一点的走着,安静的过于冰冷,她握着手机,盯着治疗室的门,在想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出神,十一点整过几分钟,门终于打开。
她出神的目光动了动,艰难地焦距,走了过去。
男医生抬脚出来,反手关门,率先说:“他还在催眠状态里,看样子是做了个美梦,有点不愿意醒过来。”
接着手一抬,道:“苏小姐请跟我来这边。”
来到治疗室旁边的房间,门的右手边,那墙上是一面玻璃,清楚的显示出对面治疗室里的情景,她想起来,刚刚去治疗室,靠门的左边是块镜子,这么一对应,才知竟然是单面镜。
透过特殊玻璃,她能看见阿年躺在躺椅上。
漆黑的皮椅,窗外笼进来冷光,他闭着双眼,薄透的睫翼衬在白肤上,恍惚是透明的,双手放在腹间交握,看着没有一丝异样。
甚至比醒来后的样子更显沉静。
“简单来说,他心理上确实出了不小的问题,是依恋型的偏执狂,而这依恋的对象是你。”
她听着,不觉得意外,但还是情不自禁地窜起丝丝别扭。
“偏执狂的发展是缓慢的,一旦超过三十五岁,就彻底变不好了,许先生今年三十,还有五年的时间。”
医生转过身来,轻声说:“现在,最好是让他全身心接受治疗,然后,你要配合,小幅度的去疏远他,并告诉他你自己的感受,他一旦让你感到不愉快就要及时制止,让他在心里能有一个清晰的度。”
“小幅度疏远?”
医生定定的看她:“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你跟他闹过分床,对吗?”
苏南沫记得那天。
十二岁的她,正是叛逆。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没有自由,几次过年去亲戚家,羡慕他们的孩子都有单独的卧室,宽敞漂亮,她逐渐变得想要分房,跟阿妈提过,可阿妈让她跟阿年直接谈。
因为在家里,没人能按住他。
结果,不出意料被他否决。
当时两人坐在沙发上,见阿年坚决不肯答应,她气的冲进卧室,他连忙跟过去,就见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存钱罐递来,沉甸甸的,直接把他推出门外,语气固执冷硬:“我存的几百块钱都给你,这个房间我要了。”
他一下子像触电,猛地甩掉那只存钱罐,陶瓷跌在地上猝然炸裂,散落开无数的硬币,有的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唇上的血色褪了干净,呼吸粗重而不安,无措地想要抓住她,大喊:“不!沫沫!!”她已经迅速闪回卧室,反手上了锁。
他听到房门落锁的响动,惊醒的冲到门前一阵猛拍,“沫沫!!!”撕心裂肺地咆哮,胸口紧绷起来,她不要他了,他眼里渗起猩红,又无助的撕裂着,泛上水汽。
“沫沫!!”
“沫沫……不要……你开开门……”
“沫沫,你开门……”
她舒坦的扑倒在床上,这才看清楚,身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而桌上的小人书都归类到书柜里,整个房间一如往常的敞亮,被褥里都还有他的气息,侵入鼻息里去,顿时有点发虚。
索性把脸埋进臂弯,不愿意再想。
他还守在门外,头抵着房门,两只手也按在门上,全身在轻微地颤抖,抽搐着受伤的低呜,断断续续:“沫沫……沫沫……”他哀声唤着,咬住牙齿,抬起脸的刹那是目眦欲裂,“沫沫……”
第二**修
房间里,她却听不见他的低唤声。
清冷的光从窗外洒入,照着尘埃,墙上没有贴海报,只挂着一张照片,被擦拭的很干净,十几岁的小男孩抱着幼小的女孩,他弯着眼,笑得唇红齿白。
贴着被褥模模糊糊的盯着那张照片,在她睡意渐深时,门陡的剧震!
咚的一声巨响!
她惊慌地爬起来,胸口牵着悸跳,门板在震动着,那咚咚的撞击声却变得刺耳发狂,随后顿一顿,再恶狠狠地猛撞过来,隔着空气撞得她头皮一紧,白着脸下床开门。
“许初年!——”
等看清楚,勃然的怒火霎时窒住,被掐在嗓子里。
苏南沫呆怔的,望着他在面前喘着气,煞白的肤衬出额心上的血口,殷红刺眼,而他紧紧的盯着她,氤氲着暗潮,湿软的黑要漫出来。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沫沫,你是想让我死吗?”
眼角便湿了。
自从她懂事后,他一直注意保持距离,亲密的举动只有抱抱,不再能随意亲脸,所以他弯下身,握住她两只小手捧进掌心,按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不可思议。
“别丢下哥哥。”
耳边的声音变幻,随着面前的场景渐渐拉虚,重新凝合,玻璃里面还是治疗室,他在躺椅上,眉目一如最初的干净,分外平和。
医生缓声说:“你应该知道,他童年时候失去了父母,所以整个幼年期,都是处在温暖匮乏的环境里。”
“是你的出生,再到跟他的亲近,给了他期待的感情。”
一字一句,她恍然的才记起来,从小一直都是被他爱着,而她为他做过的太少。
“那一次你闹分床,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也是导致他直接恶化的原因。”
医生看向治疗室,娓娓说:“所以,现在既不能惯着他,也不能太疏远,尽量小幅度的退吧。”
苏南沫听完,便想问怎么做才算小幅度,但转念一想,医生没有她更了解阿年,关于程度问题,还是得慢慢的试,于是动起唇:“我明白了,医生。”仰起小脸去看他:“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医生偏过脸,向她温雅的笑了笑,双手放进医袍口袋:“现在就可以,苏小姐亲自去叫醒他吧。”
他睡得是真的很香。
走近看,发现他嘴角微翘,双手老老实实地握在腹上,苏南沫提着背包,弯身打量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他现在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只是没有丝毫女气,她轻轻地捋起他的额发,想到后面的镜子,便拿背对着它,在他唇上偷亲了口,低叫:“阿年。”提高声贝,叫一声:“阿年!”
他腹上的指尖倏地动了,睁开双眼。
那眼中存着雾气,湿湿朦朦,凝定在她的脸上,腾地从躺椅上坐起,一把揽她进怀,额发和脸都埋进她怀抱,高兴地叫:“沫沫!”
她踉跄一下,就已经被死死地抱住。
许初年嗅着她的味道,一颗心才算安稳,她还在,比梦里的小沫沫要大了许多,梦里的她正对自己撒着娇,伸手要抱抱。
想到这,他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沫沫已经长大了,变得很少黏他,低落的想着,便有只手按在他发顶,搓揉顺毛,又抱住他的脖子,温婉的唤:“阿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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