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于家应对(1/2)
第六十三章于家应对
九月二十九,一大早,五艘鹰船悬停在白石墩外一处海浪较稳的海域,五艘丈长小船分别由两名水军划着,载着木箱、麻袋向白石墩划来。【】
赵期昌一袭四面镜甲挂在肩上,身上挂着小号绿色披风。
军中披风,军士以黑色为主,低级军官是绿色披风,再上面就是红色。跟官员常服一个道理,是分辨官衔军阶的重要标识。
军官可以在平时甲胄、官服上逾越一点,这点小小的放肆在上面人看来不是问题。但战时,重要的识别标志如披风、盔旗、所部旗帜形制、色泽,都有严格要求。弄错了会造成指挥识别错误,是乱军之罪。
五艘小船先后靠在礁石海岸浅滩上,乙组十五名家丁在赵大忠带领下帮着卸运。
一箱箱军械搬到礁石岸上,摆成一排,赵期昌微微侧首示意。
常信平握着长枪上前挑开木钉固定的箱子,整整一捆抹着油迹的白蜡杆子红缨枪躺在箱子里,其他箱子也纷纷打开。
堆叠的藤牌一面面检查后摆开,红缨枪五根扎成一堆立起来,一口口腰刀抽出半截排成一片。
二十副半身罩甲扎进束甲绳立在那里,每副罩甲配备的勇字盔就搭在罩甲颈部,朱红色勇字盔还泛着防锈油迹。
戚威从最后一箱里取出一杆四尺长火铳,拿着配套铁钎捅了捅,掏出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火绳试了试成色,对着赵期昌点头。
负责押运军械的是龚显,他很受刘岷看重,刘岷对他来说恩同再造。可再亲也只是主仆,被刘岷送给了刘磐。
龚显今日一袭水手打扮,穿着黑色厚布短衣头上裹着红色布巾,挂着刀将胸怀布兜里的文书取出,双手拿着送到赵期昌面前:“这就是我们老爷的诚意,赵百户看看。”
“红缨枪三十杆,罩甲二十副,腰刀三十口,藤牌三十面,铳五杆火绳十丈,铅二十斤米五石,麦五石。”
还有配套的火器使用器具,如铁钎、烧制弹丸的小工具、铳规,专门给铳兵盛装火药的百宝合叶箱一副。
此外还有铜号一副显得有些年头,还有两枚类似牛角的铜制号角。不要小看这铜制号角,这东西可是宝贝,比铜号值钱。这东西吹出来的声音类同天鹅声,效果与后世基层班长使用的哨子一样。
还有一杆旗枪,白蜡杆子一丈四的长度,配一尺长枪刃,扎着长三尺宽一尺的青帜。
赵期昌还没资格使用旗,只能用长条帜,没有任何的字迹表明部属编制,青帜上只有一团黑色朱雀团纹象征大明官军身份。
很普通的一杆青帜,分明是水寨战船上的牙旗,这东西一艘中等战船上能拉扯出一捆,不算什么宝贝。
算价值,这批军械价格约在百两左右,具体多少由火铳质量决定。大明的军械分作军器和神器两种,前者制作简便以冷兵器为代表,后者专指各种纷杂,种类繁多充满想象力的火器。
赵财取出随身携带的墨砚,赵期昌提笔签字,吹干墨迹递给龚显:“刘大哥那里,几时出军”
收好文书,龚显心情不好拱手:“这个小的不知,赵百户这里多做准备。近的话,可能就在明日一早。”
他对刘岷忠心耿耿,可转眼间就被送人,心里哪能想得通
刘岷是入赘到四川那边,已经不算卫所流官,人家现在是世袭的土司官,只是在四川卫就职罢了。
四川卫所比较特殊,与云贵甘肃属于羁縻卫所编制,很多卫所就挂个卫所名头,实际上世袭军官多是土司,掌握本卫军政财大权,根本不鸟事所谓的都司府。
龚显说罢就走,船队还要去备倭城,给出军的张茂送好处。
毕竟是报私仇,出军的各家都要给够幸苦钱,这其中就包含了可能出现的抚恤。
以登州水寨的战力,足以踏平整个龙山。
可这是战兵,何鳌答应调兵调卫所军难度不大,绥靖本地是登州卫本职所在,何鳌点头就行。战兵这编制,何鳌不方便调动,十万火急如藩王造反之类的情况下可以,但现在不行。直接调动,事后御史必然弹劾何鳌。
除非何鳌挂兵部侍郎衔下放,或者挂将印有紧急调兵权限。
这是调不动,即便能调动,龙山是登州卫的地盘,登州卫不点头,水寨战兵上岸搜查,也会起冲突。
想要登州卫点头,掏好处做买路钱就行。
如今卫里八百捕倭军建制圆满,话语权也就落在捕倭军掌控者手里。这回出军,就是以捕倭军为主。
而稍后登州水寨出来的人,不是兵,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朱应奎选出的雇佣军。顶多算是穿着盔甲放假休息的军士,而不是成建制出动的军队。
哪类军队有战斗力,哪类军队就有非常多的限制,跟坐牢一样。
西边卢洋寨那边,田启业已经开始动员。对他来说是鸟枪换炮,部下总算拿到了一批制式装备。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卫里知道他是回家来的,可毕竟走的是招安路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类招安的,就代表战斗力。现在还处于观察期,只要渡过观察期,他必然会进入战兵体系,当个操守官是很简单的事情。
备倭城,张茂得到军械后立马分割,他是盟主,得到的军械要分给备倭城驻守的各家捕倭军。赵家这边三十余人分到新军械,带着自家军械装车后,以轮番换值的名义向白石墩移动。
中左千户所,于家寨。
于承嗣双手负在背后,站在方石垒砌等胸高的院墙边,眯眼看着,实际上已经走神了。
他的大儿子于学孝趴在院墙上,搭在石板上的指头无意识谈着。他脸上两侧各留着一条粉白疤痕,眉宇间满是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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