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不可思议（2/2）

“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刚才我的听力突然暴涨，所以不小心听到了，”瑞馨说，“不过现在它好像又恢复正常了，幸亏不是什么重要的谈话对吧”

这是句玩笑话，这个男人的嘴里很少能说出什么重要的话。

“哦，突然么”巴尔嘟囔一声，刻刀顶在大理石中间位置，稍一用力，石头竟像胶泥一样被削了下来，“最近突然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听得我耳朵有些麻木。那下次你可要注意了，万一你听力暴涨的时候恰好碰到巨大的声音，耳朵可能就会有报废的风险。”

“多谢关心，”瑞馨翻翻白眼，“不过不要开玩笑了，难道你没有任何感觉吗”

“有。”巴尔点点头，但似乎对瑞馨的话漠不关心，轻轻地用刀尖敲打大理石晶莹的表面。

“是什么”瑞馨追问。

“就是这个。”巴尔说，将刻刀举到眼前，用手指弹了薄薄的刀身一下。

这似乎还是玩笑，但是瑞馨马上睁大了眼睛，盯着急速蜕变的雕塑。一层层的大理石按照精心设计的纹路缓缓脱落，犹如凋谢但依然丰满的花瓣一样落到地上，女子的脸庞渐渐从石头中显现出来，她拥有一双优雅深邃的眼睛。

巴尔第一次将自己作品描述的对象从两位美女助手转移到了妹妹墨然身上。

当然瑞馨惊讶的不是这一点。

“这是什么能力”

“似乎是一种渗透，我也没有搞清楚。”

“声波”瑞馨想起巴尔轻敲刻刀的动作，猜测道。

“的确是，不过不全是，”巴尔说，“似乎还有气流。”

“气流会有这么强吗只是一个小动作而已。”瑞馨有些不相信，弹弹手指就可以产生足以切割石块的气流震动，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我也没有搞清楚，似乎和你的听力暴涨一样，这件事情也是突然发生的，只不过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快的消失。”

“那它会不会消失”

“不知道，起码目前还没有消失的迹象，”巴尔说，“不过这不是最应该关心的。”

他再次重复了用手指敲打刻刀的动作，这次瑞馨察觉到了，的确有股细弱的气流自脸侧擦过，但是它附着到岩石上时却爆发出了强大而内敛的破坏力，切割岩石如同豆腐，线路却完全遵照巴尔的设计雕塑的脸部已经完成，胸部则只需要几秒钟。

“完成。”巴尔轻轻下了结束的命令，最后一片石头脱落。

这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希腊美貌女子，最吸引人的仍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海，看得久了，会让人以为那就是真的，仿佛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

若这是巴尔对墨然在艺术上的复制，那本人的眼睛要多么神奇，才能给艺术家如此深刻的灵感。只是瑞馨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望过墨然的眼睛。

巴尔把刀放下，笑道:“很让人惊讶，对吧”

瑞馨已经没心思反驳他的自夸，问:“我不明白，她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吧”

“是啊，”巴尔轻叹，“以前的我也不明白，不过不明白是最好的，因为你不会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什么”瑞馨不解。

“这涉及到一个传统。”巴尔说。

玉白色的晶莹雕塑被摆在了走廊最耀眼的位置，无论多么名贵的艺术品，都只能在它的身边众星捧月。

“就像众神中的维纳斯。”瑞馨轻声说，感觉自己仿佛朝圣一般瞻仰美神的容颜。

巴尔端一杯咖啡，站在雕塑五步之外静静看着，生性骄傲的他却对瑞馨的夸赞显得无动于衷，毕竟这件艺术品是出自他之手，虽然用了些奇巧的方法。

“你不这样觉得吗”瑞馨问。

巴尔笑一笑:“或许，你应该觉得她更像神中的雅典娜，或者赫拉，她们都比维纳斯更加合适。”

“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可要对艺术家的感觉提出质疑了。”瑞馨说，“在我的印象里，雅典娜是战斗的女神，赫拉则是高贵的王，她们”

她回头看巴尔，却发现他并没有在听自己讲话，只是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雕塑，瑞馨疑心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在巴尔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这绝对是看错了吧，她想，这个男人应该不懂这种情绪的，他只是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而只对艺术情有独钟的男人。

听说艺术家在塑造悲情故事时自己也会哭泣，瑞馨觉得这样可以理解，然而刚刚完成的雕塑，完全只是充斥纯洁美感的艺术品，又从哪里可以看出伤心呢

巴尔将咖啡杯举到嘴边小饮，朦胧雾气升腾，在他的眼前塑起一片白色帷幕。石像在雾气里仿佛拥有了生命，化成了她的原型，那个女孩，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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