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有了身孕(2/2)
宇文熠城却在这个时候,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男人温如流水般的嗓音,柔柔在她耳边响起,“傻瓜”
他叫她“傻瓜”,语气却是那样的宠溺与愉快,“你居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我们的孩儿,有你这样一个糊涂的娘亲,以后可怎么好”
明明应该为他的揶揄而着恼,可这一瞬间,夏以沫的心中,却只柔软的一塌糊涂
娘亲舌底含着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想到不久之后,就真的会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糯糯的娃儿,唤她娘亲,她的心,就是一片柔软与温暖
况且,也不怨宇文熠城说她傻,不是吗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其实,她早就应该,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的异样的
那些时不时的胸口烦闷,那些时不时的恶心之感她一直以为是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令她心中难过不堪,所以才会引来身子上的不适却从来没有想过怀孕的可能
还有,细想起来,她已经快两个月都没有来过月信了因为最初服用避子汤的时候,太医就叮嘱过,说服用避子汤,可能会引起月信的紊乱,所以,当时就算她察觉了她信期未至,也只是以为这是她服用避子汤带来的后遗症完全就忽略了怀孕的可能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糊涂啊
还好,她知道的还不太迟。
想到这儿,夏以沫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漾出丝丝浅笑。
却听那宇文熠城似乎突然决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不行,看来从今以后,孤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了免得你又做出什么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的蠢事来”
被他这样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蠢”,夏以沫不由反驳了一句,“你才蠢呢”心底却是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宇文熠城纤薄的唇,也不由的漾开一丝丝的浅笑。
男人定定的望住她,一双漆如墨染的眸子,定定的顿在她眼睛上,濯黑瞳底,映出她的身影,如蛛丝轻缠,满满的蕴着的都是对她浓烈的情愫与爱意,那样绵密而热切
他是爱着她的夏以沫从来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如此深刻的感觉着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刹那间,如万千潮涌,似苦涩,又似甜蜜,满满的将她覆盖,满满的将她包裹着令她如此的安心与快乐
面前的男人,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定定的凝视着她,薄唇微启,语声虽轻,却是难掩的激荡,“夏以沫,孤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短短的一句话,已胜过千言万语。
夏以沫只觉眼中一热,有微微的湿意,不受控制的在瞳底漫延开来,如此滚烫。
“我也是。”
夏以沫在心底,轻声道。
她没有说出口。
仿佛那三个字,是如此的沉厚与贵重,令她舍不得说出口。
而宇文熠城似乎也不需要她说,他只是,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紧紧抱着。
一切的言语,在这一刻,都仿佛是多余的。
惟有男人紧抱住她的温度,如此真实的存在。
惟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这一刻,是如此的真实。
夏以沫微微垂眸,轻轻靠在男人的肩上,抬手,紧紧环抱住了男人。
只盼这一刻,所有的温馨与美好,能够拉长一点,再拉长一点,能够永远像现在一样,延续到他与她今后的所有岁月
那该有多好。
延禧宫中。
“娘娘,该吃药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将方熬好的汤药,送到了那个床榻上的女子面前,跪倒在地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泄露出丝丝的轻颤。
只是,她话音刚落,鸦雀无声的寝殿里,却蓦地响起“啪”的一声,那被小丫鬟高高举起的润瓷浮纹药碗,就被阮迎霜一把扫在了地上
滚烫的药汁,溅到小宫女的手上,迫的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痛呼,待反应过来之后,却是立即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阮迎霜瞥见她满脸惊恐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厉声道,“滚”
逃过一劫的小宫女,连碎了一地的药碗,都来不及收拾,几乎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殿。
阮迎霜满脸恨意,却犹丝毫未减,如淬了剧毒的利剑一般,见血封喉。
上官翎雪淡淡瞥了她一眼,嗓音却是一贯的温婉关切,劝道,“迎霜妹妹保重你方方才小产,不宜动怒动气,如今当以身子为重才是”
她这边厢软语相慰,方方出口,便听一旁的瑜贵人,悠悠的接着她的话头,道,“也难怪迎霜妹妹会这么生气毕竟,迎霜妹妹这里刚刚才小产,那边夏以沫就传来有孕的消息”
说到此处,那瑜贵人嗓音悠悠的一顿,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因为她这番话,眸中恨意愈浓的阮迎霜,然后,语声越发的轻慢,装作不经意的续道,“也不知,是不是沫儿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将迎霜妹妹你腹中的龙裔,克死了想想迎霜妹妹你和你腹中的龙裔,还真是可怜和无辜啊”
若说这瑜贵人先前的一句话,不过是在那阮迎霜的伤口上撒盐,那么,她如今的一句暗示夏以沫将她肚子里的龙裔克死的话,却无疑就是浇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的一桶烈油,只将那阮迎霜心底埋藏的恨意与妒忌,完完全全的释放出来
那瑜贵人遂得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官翎雪。却只见她柔媚的侧脸,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容上,仍旧是一片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瑜贵人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她忽而明白,自己比她差到了那里这样一个不动声色、却将所有的事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子,自己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这一刻,瑜贵人竟不由的有些微微的害怕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选择跟她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她又有其他选择吗
况且,至少,如今,自己不是她的敌人,瑜贵人不禁有些庆幸
只可笑的是,有些人,被面前的女子算计了,却还不自知想到这儿,那瑜贵人心中不由又升腾起几分高高在上的得意,施施然的望向那床榻之上,还在为着她方才的一席话,而恨得咬牙切齿的女子
“夏以沫她算什么东西”
阮迎霜眸若寒冰,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她凭什么怀上陛下的孩子她凭什么害死了本宫的孩儿”
瑜贵人瞥了瞥一旁的上官翎雪,然后一贯悠然开口道,“是呀说起来,也真是巧,沫儿妹妹她偏偏就在迎霜妹妹你小产之后的这个当口,传出有孕的消息,她还真是幸运啊”
阮迎霜一张俏脸,不负众望的一片雪白,一双不知落向何处的眸子,更是充满着烈烈的戾气与怨毒。
直到这个时候,上官翎雪方才似带着些忧虑般,缓缓出声道,“只怕因为沫儿妹妹如今有孕陛下会为着安抚沫儿妹妹,将翠微放了”
果然,一听这话,阮迎霜眼中又是一厉,嘶声道,“你说什么”
一旁的瑜贵人,赶忙继续火上浇油,道,“俪妃妹妹说的极是现在沫儿妹妹怀了陛下的龙裔,她自然会迫不及待的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放过她的丫鬟的”
女子似乎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可怜迎霜妹妹你肚子里的龙裔,就这么白白的被那个贱婢谋害了若是那唤作翠微的贱婢,最后能够被陛下杖毙,也算是替迎霜妹妹你以及你腹中的孩儿,报仇雪恨了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悬了”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本宫真替迎霜妹妹你冤枉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谁让人家沫儿妹妹现在怀有陛下的龙裔呢”
话音未落,却被阮迎霜厉声打了断,“你住嘴”
瞧瞧她眼下目呲欲裂的模样,那瑜贵人心中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懊恼,反而唇畔不由的漾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当然,很快便被她敛了去。只悠悠的端起一旁桌案上的汝窑青瓷茶碗,有如等着看好戏般,施施然的饮着杯中清香的茶液。
没过多久,便听得那阮迎霜溢满着烈烈恨意的嗓音,在冷寂如坟墓的延禧宫里,一字一句响起,说的是,“夏以沫和她的那个贱婢,害得本宫腹中的孩儿小产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本宫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说这话的女子,一双原本明若秋水般的眸子,此时此刻,却被无尽的恨意与怨毒占满,眼中锋锐神情,如同出鞘的一柄利剑,不见血,誓不罢休。
这样的结果,甚至整件事的走向,都在上官翎雪的意料之中和算计之中,所以,当听到那阮迎霜说出这样的话,下定这样的决心之后,她丝毫并不意外。她甚至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只依旧轻轻抿着递到唇边的温热茶水,就仿佛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自始至终,她都只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仿佛接下来,那阮迎霜打算做什么,会做什么,她都一概不知,更不会参与其中一般。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偌大的皇宫里,灯火璀璨。
怀中的女子,柳眉细长,浓密的睫毛安静阖着,嘴唇红润饱满,脸容微微红晕,比之刚醒来时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宇文熠城静静的望着她的睡颜,心中竟不由的泛起丝丝柔软的疼痛。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阮迎霜的突然小产,他心中虽也有些微微难过,但到底因为他不爱她,并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之所以,那么雷厉风行的处置了那三个宫女,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着实对这宫中的勾心斗角恨恶极了,想要杀鸡儆猴罢了
但如今,夏以沫却突然有孕
她怀了他的孩子哪怕是现在,脑海里只要一划过这个念头,宇文熠城心中就不由的泛起满满的喜悦
他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儿
尽管那个女子,之前那样抗拒怀上他的骨肉,甚至不惜每次都服用那避子汤当他最初将她有孕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他的心中,是隐隐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甚至会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子,除了最初的震惊和不能置信,除了一开始的些许矛盾之后,却是接受了她已经怀有他的骨肉的事实
虽然她没有说,但他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心里,亦同他一样,因为这个孩儿如此的快乐
没有什么比她愿意生下他的骨肉,更令此刻的宇文熠城,更加欣喜若狂的事情了
所以,当那个女子,求他放过她的丫鬟的时候,他答应了虽然只是答应饶过那小丫鬟的性命,其他的暂且未论,虽然那个女子仍难免失落,但他却知道,对此,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他不介意一点一点的来,这样也可以叫她因此对自己更上心
呃,宇文熠城却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卑鄙毕竟,对那个女子,有时候,就必须使些小小的手段
比方说她如今怀有身孕这件事
想到此事,宇文熠城心中微微一动对她有孕这件事,那个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怀疑
她呀,就是有时候精明的不得了,有些时候,却又糊涂的恰到好处
也许,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
心底划过“喜欢”二字,宇文熠城微微凝了凝,半响,却是薄唇浅浅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定定的望着女子安静的睡颜,她清透白皙的脸容,有些些苍白的容色,这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一会儿,他得吩咐御膳房,多炖些补品,然后他会好好的看着她,让她将那些东西都吃完,他要将她养的胖一些,这样才好看这样,对他们的孩儿,才会好
想到这儿,宇文熠城唇畔又是微微一笑。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时间能够快一些,他们的孩儿,能够快一些出生
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儿,会是男是女呢
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开始为他们的孩儿,想名字了呢
宇文熠城一双浓眉,不由好看的一皱叫什么好呢
他想的出神,竟没有察觉王喜不知何时悄声走了进来
直到那总管太监低声唤道,“陛下”他方才回过神来。
王喜似乎犹豫了须臾,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和妃娘娘在清思殿等您娘娘说,她有话,要对陛下您说”
听到阮迎霜的名字,宇文熠城眉头紧紧一蹙。
男人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榻上的女子,不知这个时候,她梦中梦到了什么,眉头亦是轻轻的一皱。
宇文熠城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裹得更紧了些,然后,站了起身。
清冽眼瞳之中,已不见方才的柔软和情愫,惟余一片冷峻。
男人缓步走出了缀锦阁,往清思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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