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别无选择(1/2)
“夏以沫,你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吗”
宇文熠城一把擒住她的断腕,目中凶光如虎狼,如豺豹,那般恶毒,那般嗜血,眼中蚀骨杀意,像是要满溢出来一般。【】
“宇文熠城,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杀了我”
夏以沫亦是目呲欲裂,毫不躲避的迎向他骇人的瞳光,心底如同火烧,只盼着他真的就此将她杀了才好。
哪怕是死,也好过像现在这般的痛苦。
该死的人,原本是她,原本是她
滚烫的泪水,从夏以沫眼底大片大片的扑落下来,像融化的碎雪一般。
宇文熠城死死的凝住她,一时却分不清究竟是怒,还是痛,“夏以沫,你是听到宇文彻死了,所以才想让孤也杀了你吗”
男人语声极涩,“夏以沫,在你的心里,宇文彻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宁肯与他一同赴死
后面的话,宇文熠城没有问出口。
他不敢问,更不敢去知道那个答案。
男人眸若凝霜般的攫住她,他灼烈的大掌,还紧紧扣在她受伤的腕上,仿佛只要她的答案,令他稍微不满,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再一次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是”
夏以沫却毫不迟疑的给出他一个决绝的回答,她不再挣扎,只是定定的映着男人迫人的视线,眼底泪水,无声的涌将出来,嗓音却是平静,“宇文熠城,你知不知道,景言大哥本是我在这宫中仅剩的朋友了但你却将他杀了就算你丝毫不顾念我,但他总归还是你的侄儿你怎么能够将他杀了你怎么能够忍心”
心底疼痛,说到后来,却终是难忍,夏以沫牙关紧咬,却难抑身子轻颤,只觉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冻得发抖。
声声质问,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宇文熠城的心头,“怎么能够”
男人嗓音暗哑,燃着滚滚的怒火,死死的凝住她的一双寒眸,似逼迫,却又似悲伤,“夏以沫他背着孤邀约你私会,与你亭中把酒言欢,甚至还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难道孤还不应该将他杀了吗就算是他死一百次,也不能消孤的心头之恨”
蔷薇苑里,她与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一幕一幕的闪过宇文熠城的脑海,那些被他压住的如针刺一般的痛怒,再一次排山倒海一般的袭向心头,激荡进眼底,衬得那一双淬了浓墨般的眉眼,如要滴血一般。
“我已经解释过,邀约我与景言大哥见面的信笺,还有后来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夏以沫死死咬着牙关,一颗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宇文熠城,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他为什么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她是不会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夏以沫闭了眼睛,任由那些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尾滚落出来,它们是那样的烫,那样的热,火辣辣的打在她的脸上,一片炙痛。
望着她满脸的泪水,宇文熠城一腔的怒意,只如被利针刺了一下般,扯过丝丝涩痛,连扣在她腕上的修长手指,都不由的微微一松,旋即,男人稍稍松缓的一双寒眸,却蓦地又是一厉,“昨夜之事,是否遭人陷害,孤自会查的一清二楚”
男人眉眼划过一道蚀骨的锋锐,嗓音如刃,蓦然拔高,“只是,宇文彻他胆敢觊觎皇妃,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明知道你是孤的女人,却还敢对你动心,敢与你私会,敢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就凭这一点,孤就算是杀了他,他也是咎由自取”
心头复又燃起的怒火,将宇文熠城一双清眸,烧的一片血红,那眼底的恨意,阴沉的似能够拧出水来一般,笼在面前女子的身上。
夏以沫仿佛感觉不到心底的疼痛,只觉得如此的悲哀,如此的可笑。
“宇文熠城,就算景言大哥真的曾对我动过心,又能怎样但他从来没有半分逾越,更从来没有逼迫过我,伤害过我半分”
嗓音早已撕裂沙哑,却不曾退缩半分,“宇文熠城,比起你对我的那些事情来,景言大哥又有什么错他本来就要走了,回他的西北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她死死的盯住他,眸底泪意,像是要将一双眼睛都胀裂一般,“宇文熠城,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看重景言大哥,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活着为什么你还要杀他呢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了我,放过他呢”
为什么
到现在,她竟还希冀着,他会对她有半分的怜惜,会在乎她的感受吗
她该知道的啊,面前的男人,永远都只会考虑他自己,永远都只会为着自己的心意,肆意行事,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还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吧
所以,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任由的她身边的人死去,所以,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在乎的人,伤害她
可笑她却总想着,他对她还有一丝情意原来,从来都只不过是她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
他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事到如今,她对他还有什么期待呢
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宇文熠城,你杀了我吧”
不再挣扎,这一刹那,夏以沫只觉心底从未有过的平静,许是,当一个人的心,真的死了的话,她便不会再痛,再感到难受吧
所谓心灰意冷,大抵如此。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或多或少的,因为这个男人而死先是阿轩,后来就是翠微,现在就连宇文彻都被她连累至死还有柔香,她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
所有的人,都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如今,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留恋呢
只是柔香她只盼再也不能保护她了
想到那个方方才死里逃生的小丫鬟,夏以沫死寂的一颗心,却终是不由的划过丝丝疼痛。
宇文熠城原本还在为她说的那一句“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了我,放过他”,而深深的动容,转瞬,却乍然听到她竟如斯平静的叫他“杀了她”她还是为着宇文彻的“死”,耿耿于怀至此吗
“夏以沫”
男人咬牙唤出她的名字,嗓音如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散发出阵阵的冷意,“就因为孤杀了宇文彻,所以,你也不想活了吗”
面对他的多多鄙视,夏以沫却异常平静,或者她只是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什么,她只是轻轻的道,“你说的对,宇文熠城我是不想活了景言大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你迁怒至死的我本就欠他良多,现在,就算是将一条命赔给他,也没什么”
此生,她不能够回应他的感情,欠他的情意,也只有拿命来抵了。
夏以沫怔怔的想。
只是,她的这些话,一句接着一句,一句却比一句残忍,落在宇文熠城的耳中,心底怒火一簇而起,却又像裹着冰碴一般,又刺又炙,令他恨不能就此真的将面前的女子,立毙于掌下
或者,惟有她死了,她才能够真真正正的永远属于他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宇文熠城扣在她断腕上的大掌,却是蓦地一僵就是这双手,在前不久,差一点扼断她的喉咙,而今日,又将她的手腕,生生捏断
太医来诊治的时候,说她的手腕伤的太重,只怕就算是痊愈之后,只怕以后也再不能提重物,更别说弹琴或者拿针这类精细活儿了
但,只要能够留下她,宇文熠城不介意折断她所有的羽翼
但他却不想她再恨他。尤其是因为别的男人
那因为她甘心与旁的男人一同赴死而勃发的怒意,一瞬之间,却被宇文熠城生生的压了下。
他深深的望住近在咫尺的女子,有一刹那,像是想要望进她的心底去一般与其说,他是要抓住她的心,不如说他想要抓住她的弱点,想要用这弱点,将她牢牢的困在他身边,让她再也休想离开他
宇文熠城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锐芒。
“夏以沫”
男人突然沉声唤出她的名字,一双漆如古墨般的眸子,浮光湛湛,深不见底,“如果孤说,宇文彻没有死我还没有杀他呢”
一片绝望之中,蓦地听到他如此说,夏以沫只觉心头骤然一跳,砰砰如同鸣鼓一般,使得整个胸腔都仿佛疼痛起来。
“宇文熠城你说什么”
嗓音发颤,夏以沫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冷静,她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紧紧攥住他的手臂,迫切的确认着,“你说景言大哥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杀他吗”
艰难的问出这最后一句,一刹那间,夏以沫突然不知道,在自己心底,究竟是宇文彻没有死的消息,更令她激动与欢欣,还是面前的男人,没有绝情到真的致他于死地而宽心些
望着她激动的模样,宇文熠城淡淡瞥过她紧紧抓在他手臂上的纤细手指,用力到泛白的骨节,可以想见她此时的激动与紧张尽管是为着另一个男人但于宇文熠城来说,这样的筹码,已足够
但男人眼中却未泄露丝毫的情绪,平静、阴鸷,如同一步一步诱着猎物走近的陷阱一般,他甚至没有看她,惟有嗓音清冽,冷冷响起,“即便孤现在没有杀他也不代表孤就会放了他,再不追究”
一句话,让夏以沫提起的一颗心,复又重重沉了下去。
就连她方才情思悸动,不由自主的抓在他手臂上的纤纤十指,此刻都不由的一松,无力的垂了下去。
宇文熠城却只淡淡瞥了一眼她眸中难掩的失落,和澄澈瞳底,一刹那暗淡下去的星光,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在等待着。
等待着她先开口。
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好整以暇。势在必得。
夏以沫亦察觉了他的冷静,他甚至没有费心掩饰,只等着她的决定。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他就坐在离她不过咫尺的地方,眉目清朗,一双宝石般濯黑的眸子,轻淡冷漠,他甚至没有看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清贵温雅的翩翩公子一般
但他又是这样的锐。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散发着青冷寒芒,不动神色间,却是生死颐指。
是呀,他本就是天潢贵胄,是一国之君,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这些人的生或死,都只在他的一句话之间罢了
夏以沫突然明白,只要她的心中,还有牵挂,还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情,或者与面前的男人的相斗,她永远都不可能赢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可以卑鄙下作,用尽一切手段她却不能真的不顾一切
他总是技高一筹。将她压的死死的。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她又如何能够挣脱的了
心念万转,夏以沫不自禁的蜷起攥在锦被上的手指,甫一动,却牵动了腕上的伤势即便她不知这伤势如今到底如何,但是,那些钻心般的疼痛,却是如此清晰的撞进她的心底
那个男人昨夜死死擒着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捏断的画面,犹历历在目,刺得夏以沫心底又是一痛。
疼痛让人清醒,也让人心底的那些悲哀与凄楚,愈加的清晰。
可是,她再痛又能怎样
有些事情,她却还是得做。
不得不做,不能不做。
“宇文熠城”
夏以沫死死攥着身上的锦被,半垂的眉眼,却是强撑着不肯落下半滴泪来,一字一句的道,“你想怎么样”
她问他,你想怎么样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自尊。
可是,对面的男人,却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般,淡淡重复道,“孤想怎么样”
就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一般,他没有给出她任何的回答,只将一切的问题,复又推给了她。
夏以沫整个人都在发颤,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却终是掩不住那从心底漫出来的苦涩,“宇文熠城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景言大哥”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仿佛从口中每说出一个字,就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刺上一分般,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嗓音却是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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