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1/2)
雪依旧在下,已在屋檐和地面上积起许多,造得外头一派雪窖冰天。
而殿内,依然香薰暖融。
沐熹听得白玉镜的话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道,“也是,你毕竟在宫中这些年,知道尹橘梓的身份,并不意外。”
白玉镜恢复点神气,道,“呵,我是知道。可你姐姐和他却不知道,还把尹橘梓当成知己,如此信任她,甚至把性命交到她手上,结果呢?啊,不对,应该说,他俩信错的人,是那老乞婆。”
老乞婆?沐熹听得挑眉,白玉镜就是这么私下称呼太后的?
白玉镜瞧出沐熹的变化,却不接,只继续自己的话题,“那老乞婆不单单在你姐姐那里放了人,皇甫氏、陈氏,这阖宫上下哪里没有她的人?当年,我都没有料想到,那老乞婆会狠心到这地步,原本一直利用你姐姐来制衡我,但一发现惠妃会威胁到她儿子时,说杀便杀,一点旧情都不念。”
沐熹听得,冷哼一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是太后的?”
白玉镜答道,“这皇宫里,最想惠妃死的人,是我。”
沐熹抬眼看向白玉镜,她的眼睛里露出狠辣。沐熹一弯嘴角,道,“这倒是真话。”
白玉镜继续说道,“我虽想她死,可在当时,她不能死。她死之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没了牵制的人,那件事被很快地化解,诸王中最有实力也最有心的禹王被鸠杀,我父亲就此失去最有实力的伙伴。这怎么可能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说,这一世最想惠妃消失的人是我,可在当时,最想保她性命的人,却也是我。那既然不是我,可不就剩下那母子二人了吗?看皇帝后来的样子,自不是他,他若有那狠心,整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尤其在我知道最后一个见惠妃的是尹橘梓,我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沐熹挑眉点头,这答复与她想的几乎无二。
片刻后,见沐熹稍显安静,白玉镜眉眼泛起狡诈,道,“还记得那日在椒房殿赏牡丹吗?你临走时提起了尹橘梓,我便想到了对付你的计策。”
沐熹面无颜色,静声听着白玉镜说。
白玉镜扯着嘴角,接着道,“老乞婆为何要杀惠妃,因为皇帝爱她,真心爱她,如痴如狂,惠妃就此便成了皇帝的软肋。当年这个软肋被我们抓住,差点就成功了。那么侥幸躲过一次的皇帝,可否能再此幸运地避过?”
沐熹的鼻息有些加重。
白玉镜知晓沐熹已经明白她所说的,笑得得意,道,“你那枚花好月圆的玉佩,是我先得到的,再使计送到了冯氏那里。你姐姐忌日,他喝的酒,也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他认出那酒后必会多喝,我也知道汪海一定会向你求助,而你,看见他为你姐姐那般自苦的模样,也定会心软。只要他爱上你,只要你也接受,那他就又会变成那个惊慌无措,任人揉捏的皇帝。老乞婆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她定会向你下手。而我就不必再搀和其中,坐看虎斗更是有趣,你说呢?”
沐熹瞧着白玉镜得志忘形的模样,觉得好笑,道,“可你还是失败了,陛下并未软弱,我也依然活着。所以此时你说这些与我听,目的又是什么?你摆布了我与陛下的人生?想让我觉得被算计被蒙在鼓里,而羞愤?最好就此与陛下生了嫌隙?”
白玉镜忽然冷下的脸,印证了沐熹的话。
沐熹讥讽一笑,说,“你的那些所作所为,并没有改变我与陛下的人生,不过是加快了我俩相恋的步伐而已。我与他的姻缘线,早在他下旨册封时,在我走入宫门时,就已经牵连了起来,无论是你,还是太后,亦或是这宫中的任何人,都不曾改变这命运。过往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我与他,我们会走到一起,不因为任何人。说来我该感谢你,你所做的这些,让我不必浪费更多岁月去恨他,让我与他更早的走近彼此。”
白玉镜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从被揭穿的尴尬和羞愤,到气恼,又再到平淡。最后,她兀自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对,我忙活这么许多,又怎样呢?我要的结果一个都没得到。”她无奈地摇着头,突又定住,看着沐熹道,“倒是与你酣畅地斗了一回。”
沐熹听得,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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