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2/2)
“哦?我感觉你还蛮镇定的,好像习以为常了。”
柳稚颜打开随身小包包,拿出防狼喷雾。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想将辣椒水给你防身,但是看见你的侧影就说不出话了,心里急死了!”
“这东西不是被禁了吗?”
“我自制的,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还没用过。”
李君缘一笑:“安全意识不错。”
“接触的案件多了,我担心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柳稚颜解释道,“还好他们没有报警,不然你就有大麻烦了。”
那也要他们说得出话才行,李君缘暗道。
纤尘不染的沉默效果平时没用处,对付几个混子效果不错,能屏蔽他们的逼逼赖赖。
就算他们报警,自己往他们跟前一站,根本说不出话来,到时候英明的警察叔叔一定站在自己这个“弱势”的一方。
而且,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大可能报警。
“有你这个大律师在,哪来的麻烦?只要你将黑的说成白的,吃亏的还是他们,还有店里的监控可以佐证,是他们先没事找事。”
“我现在没资格做你的辩护律师。律师的资格要在律师事务所进行执业注册,一年一次。我现在有证书但没资格,除非去重新申请才能从事律师工作,懂了吗?再说,简单地打架斗殴用得着请律师?”柳稚颜没好气道。
公司有几个法务以前就是律师,但李君缘没跟他们交流过,也没了解过律师这个对普通人来说有些特殊的职业,哪里知道律师的资格每年都要注册报备。
涨姿势了。
“你是成年人不是愣头青了,做事之前先好好想一下后果。他们没对我做什么,你没必要着急出头,万一他们身上带有凶器,吃亏的还是你。如今法治社会,不提倡个人武力,以暴制暴不是正途。”
李君缘耸耸肩:“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们不爽,跟你没关系。成雅对你误解很深,不过有一点没说错,你学法学魔怔了,懂不懂什么叫将威胁扼杀在萌芽阶段?如果今天不是我,你觉得你能逃开他们的纠缠?”
“你说得对,”柳稚颜叹气,“法律讲究证据,在没有受到不法侵害时,言语上的侮辱很难追究责任。如果受到伤害,又为时已晚。”
“要不要再去喝一杯?算我给你赔礼道歉。”
李君缘抖了抖衣服,说:“我去换套衣服。”
……
六色酒吧。
惨淡的生意一如往常。
李君缘走到吧台前,敲了敲桌面,将打瞌睡的老板惊醒。
“想喝什么直接在酒柜取,上面有标价,收款码在墙上,”老板打着哈欠说着贯口,回头瞥见李君缘的脸,想了想,觉得面熟,应该是来过的,于是露出热情的笑容,“帅哥是你啊,今天几位?”
“两位,来一件科诺娜。”
“好勒。”
“这次还打八折?”
听见这个问题,老板终于记起来了,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啊!”
随后苦着脸说:“生意不好做啊,哥们最近底裤都要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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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缘笑了笑,不再打趣他,转身回到门口的位置上,上次也是坐在这里。
“现在的小女生真有意思,”柳稚颜看着满墙的便签留言,“等她们长大了就会知道,海誓山盟远不如一个带有自己名字的房产证书实在。”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老板抱来一箱科诺娜,又送了几样小吃和小半碗柠檬片,颇为熟络的拍了拍李君缘肩膀,道:“别说哥们不讲义气,这次还是送六瓶。你们先喝着,酒不够再跟哥们说。”
其实他没准备送酒,但是看见柳稚颜的正脸,想刷一刷存在感。
“常客啊。”
等老板离开,柳稚颜小声说。
“来过一次,老板挺有意思。”李君缘笑了笑。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舒缓的音乐响起,李君缘回头,发现老板正在挤眉弄眼冲自己做着口型。
依稀能看出来:哥们,加油!
李君缘知道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对他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柳稚颜注意到两人间的小动作,抿嘴一笑:“的确很有意思。”
“上次是和我堂哥一起过来的,他和我都是家里的独子,所以跟亲哥没区别。”
“真羡慕啊,”柳稚颜举杯示意碰一个,喝完酒继续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有时候真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依靠。”
“可以理解,你继父那边是什么情况?”李君缘随意问道。
在烧烤店他就注意到柳稚颜在谈及继父时,神色有些不对劲。
本来想在表妹走后,找个理由随便问问,没想到被几个混子搅合了,这也是他答应柳稚颜出来喝酒的原因。
柳稚颜眨眨眼:“真想知道?”
“那还是别说了。”
“我妈死了,我继父也死了,那两个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已经不联系了。”柳稚颜缓缓说道,语气充满追忆,“当年我妈下夜班遇上车祸,在重症监护室熬了一个多月还是没坚持过来,这次住院将我继父的存款花光,等到他确诊肺癌时,却没钱治病了,欠了一身债也没有治好。”
“是不是感觉很神奇,为什么我继父这么好心?”
李君缘摇头:“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好人多。”
“错,普罗大众皆是利己主义者,在不涉及自身利益时,皆是菩萨心肠,一旦自身利益受损,基本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就算是奶奶,资助了那么多学生,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柳稚颜挽了挽耳边的散发,“古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又有人说,半路夫妻不如狗。我继父这么好心,是因为他对我妈妈有亏欠。”
前面的话,李君缘尚且认同,但后面的就有些极端了。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成长过程中难免不被环境影响性格,童年的阴影往往需要一生来治愈。
柳稚颜表面上很正常,但内心深处一定有不能触碰的阴暗。
“当年我妈爸就是继父做媒,我妈离婚后寻过短见。我继父不是对我妈好,他只是妄求赎罪,弥补当年的过错。你不知道,我继父一直将我妈当成妹妹对待,重组家庭后,我妈和我睡一个房间。他们在一起,只是搭伙过日子,没有任何爱情的成分。”
李君缘给她倒酒:“哪有那么多爱情,不都是将就着过。”
“是啊,我以前就是被自己认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等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你能明白我为什么做手术了吧,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完整的。不管能不能遇见对的人,都能重新开始。”
所以说,思想还是有些极端啊,甚至有些病态的想要洗刷身上的“污点”。
“别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
“你能接受你老婆谈过恋爱?”
“能,年轻人难道谈恋爱的权利都没有?”
“那你能接受你老婆在你之前还有别的男人吗?”
“能。”
“谎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一点没说错!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冰清玉洁?如果有特殊癖好,不算。”柳稚颜轻笑,“男人生来就比女人多这项优势,不管玩过过好女人,还是能装出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模样。而女生呢?破鞋?”
柳稚颜继续问道:“你吃过安眠药没有?”
李君缘摇头。
“我吃过,被迫吃过。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给我下药,要不是我睡觉有锁门的习惯,就被这畜生得逞了。当然,他现在应该还在牢里忏悔。”
“这就是你选择做律师的理由?”
“一部分。”
“其他理由呢?”
“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要是在古代,一定是行侠仗义的侠女,自然是想给一些受人欺骗的小姐妹伸张正义。可惜,现在这个魔幻的社会,人家只会怪你多管闲事。到头来,我反而成了原罪。累了,自生自灭吧。”
柳稚颜看着李君缘不置可否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怕了?”
“一只手就能把你按倒,你对我没威胁。”
“对你身边的女人呢?”
李君缘平淡的看着她眼睛:“你没机会。”
“呼……这就是我对你好奇的地方,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因为我是挂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