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修剑(2/2)
鸿元耐着性子道:“剑谱记录的是剑式,真气越足,剑式的威势越大。你没有真气,剑谱无用。”
方棋沮丧的把书呼啦到一边,“白忙活了一上午。”
外头天青日白,花香浮动,早就到了晌午。鸿元将他拉了起来,道:“先吃饭,不急这一时半刻。”
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方棋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心想真不是人干事,一边跟着往厨房的方向走。
用完午饭,下午时鸿元果不其然挑出两本书来。方棋捧着翻了翻,这就是入门级的剑法?好家伙,足有一截指节那么厚,密密麻麻弯弯曲曲全是乱码似的字,堆得又乱又满,看得他眼晕。
他看不懂,只能等鸿元先吃透了书,才顾得上管他,无聊的趴在一边等。等了片刻睡意涌上来,强撑着不睡,从外头将玩耍的小鸭嘴儿抓了过来,放在腿上揉它捏它。小鸭嘴儿被他捏得不舒服,摇头晃脑的抖毛。
鸿元看得认真,一页一页翻书的速度和频率很规律,小半个时辰以后,才将书翻完第一遍,又草草的浏览第二遍确定,才细细的给他讲解功法和要点。
方棋循着他的话做,气聚丹田……方棋用力吸气收缩小肚子,一边按了按小腹,忧愁道:“丹田是不是在这里?”
鸿元:“……”
感受腹腔里的真气流动,引导它流转四肢八骸,经脉有堵塞感很正常,要慢慢的开垦打通。方棋茫然的按照他的吩咐做,真气……这两个字……太抽象了……啥玩意儿啊都……
方棋憋了一下午,完全没有进展,他自己也觉得丢人,神色恹恹,突然之间没了信心,趴在桌子上道:“你说欧我能练得好嘛?唉,好难。”
鸿元拍了拍他头顶,成事在人,不能也要能。
当晚,方棋唉声叹气半天,以前总笑话人家修士修炼打坐,腿酸不酸,脚麻不麻。到了真刀实枪的自己身上,他也没那么多话了,盘腿盘得可端正了,长长地吸气吐气,试图找到那个什么真气,兢兢业业了一个时辰,天黑透了,仍无进展,第一天就碰壁,方棋气得撞墙。鸿元哄了一刻钟才让他消了气,等第二天再接再厉,趴床上开始睡。
片刻过后,里面的人呼吸趋向平稳,床外侧的人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他睡姿端正,几乎一晚上都不会乱动,只占着外面极小的一边地方就够睡。里面那人的睡姿则是跟其人一样,睡觉也睡得活蹦乱跳,方才还是平躺着,两手收拢放在肚子上,现在已经变成趴着,脸压在自己的左臂上,左腿伸直,右腿曲起。鸿元一手托起他的脸颊,随后将被压着的左手抽出来,免得压得手麻。
男人圈着他的左手手腕,稍稍感受一会,然后小心收减着力道,一股温厚的气息钻进他的手腕,垦动他艰涩僵硬的筋脉。
修士所谓的资质,一是元始真气,二是筋脉根骨。元始真气是初次接触修炼,在丹田中寻到的第一道真气,真气有强有弱,越强资质越好,越弱则是相反。其次是筋脉根骨,有的人根骨上佳,只需要稍微打理疏通即可。有的人资质差,兴许耗费数十年也不一定能疏通得了一根手指。这就是天才和废材的区别。
修真这一行,占有相当一部分分量的是上天注定。给你一副怎样的资质,便能修炼到哪种程度。虽说是成事在人,但绝大一部分修士无法在人,还是要靠天。
青年人的丹田处倒并非没有真气,但也只比没有好一点,聊胜于无。经脉亦是堵塞得厉害,若凭靠他本身实力来修炼,怕是花上十年八载,也不见得能将筋脉疏通。
他修为虽然深厚,但一方太强,一方太弱,反而更要陪着小心,时间不能长不能短,修为不能太多不能太少,也绝不能蛮横凶狠的贸贸然一下子替他打通经脉,免得身体经受不住,留下后患,如此一来,反而更难伺候。只能选最安全无忧却也最麻烦的一种,先将修为引进他的丹田,勾着腹腔内的那一丁点的热量,以他自身的那些真气,一点一点的疏导经脉。
这个法子极为的麻烦琐碎,且耗精费神,却有一个好处,引导他自身的真气疏通筋脉,其意是让真气养成惯性,日后修炼起来,只要他稍微引导便能流转自如。引导真气的人虽费时费力,但受益者可以事半功倍。
除了内调以外,还要外补,内外相辅,才更相得益彰。
内调是疏通筋脉,外补自然是食用温养筋脉,调理真气的灵药。
于是方棋次日醒来,刚睁开眼睛,迎接他的便是一碗黑乎乎的怪汤。方棋揉了揉眼睛,用勺子搅了搅,翻出来几个米粒,道:“这是什么啊。”
鸿元道:“药汤,张嘴。”随即端着瓷碗往他嘴边凑。
方棋低下头嗅了嗅,脸立刻皱得厉害,又酸又苦又辣,呛得他侧过头打了个喷嚏,将碗推回去道:“我没病,不喝,闻起来味道怪怪的,不会是中药吧?一看就难喝死了,你别害我,你自己喝吧。”
说完掀开被子想坐起来,鸿元压住他的肩膀,柔声道:“听话,喝了它,这是渡真草。”
渡真草一草难得,是调养经脉的极品,药力了得,但渡真草很是娇弱,经不起半分风吹雨打,偏生此草具有灵性,不受束缚,家养养不活,非得野养,中途不知夭折几多,再加上生长周期极慢,两千年才能长成一株。每有一株问世,必将被诸多世家门派哄抢。
方棋道:“不认识,渡真草是啥?”
鸿元:“……”
男人抚额道:“渡真草是温养筋脉的珍品,两千年才得一株,你不是想修炼?”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的,”方棋真诚道:“真这么珍贵,你从哪里找来的?我闻到就想吐,拿开。”
鸿元耐着最后的性子哄道:“我陪你一起喝,你一半我一半,好不好?”
方棋想到那个味就难受,单单是闻着就能猜出来味道是多么的酸甜苦辣,果断摇头道:“不好。”
男人耐心告罄,沉下了脸看他,方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副我就不喝你拿我怎么样,气死你的挑衅的表情。
鸿元深知这事儿不能惯着,蓦地笑了出来,低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大清早的,方棋并不是很想搭理他,眼见不让起床那就不起了,屁股往床下蹿了蹿,打算睡个回笼觉。
才在床上躺好,就见男人执起药碗一饮而尽,方棋震惊脸看他,男人神色自若,没有一分一毫喝中药的痛苦的表情,方棋心里暗暗纳闷,难道是闻着臭吃着香?不由有点扼腕,刚才应该舔一点尝尝的……
随即鸿元俯下身来,左手撑在他身边,右手捏着他的腮帮,将嘴巴撑开,方棋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离越近,这才看到男人的脸颊微微鼓起,他根本就没有吞咽!
“不要……我喝!我喝!还有没有?!”猜出来他想做什么,方棋慌忙乱叫,一边伸手推他,鸿元却已经压了上来,堵住他的嘴唇,将药液渡进他嘴里。
药汤是闻着臭喝起来更臭,苦涩辛辣的味道呛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比中药还要更难喝,想到这口药是从男人嘴里渡过来的,裹着他的口水,更是觉得难以下咽,嘴里咕嘟水响,不想吞咽,含着又太呛人,挣扎着想要把东西吐出来。
鸿元哪里会让他得逞,含住他的两瓣嘴唇,堵得严严实实,一点一滴都溢不出来。方棋坚持了几秒,实在受不了那股怪味,近于屈辱的咽了下去。
察觉到他喉咙滚动了两下,男人撬开他的嘴唇,舌头在他口腔里扫动,牙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甚至于伸进他的咽喉探索。方棋被他戳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咕咚吞了吞口水,用力推拒男人的胸膛,含含糊糊的说:“我……喝了!你出去!出去!”
鸿元离开他的嘴唇,卡着他双颊的手搓了搓他微微肿了起来的下唇,低笑道:“真乖。”
方棋气得两眼烧红,抬脚胡乱的踢他,鸿元按住背后他使乱的双腿,抿唇一笑,起身带着碗出去了。
神经病!
从那以后的一个多月里,鸿元几乎是一天五顿的灌他东西,运气好的时候酸甜或者无味,运气不好的时候又苦又咸,说不出来的怪味。不知道被喂的是什么东西,鸿元却很看重,每次都是盯着他喝下去才算数,反正必须要喝,要么他自己主动喝,要么是被动喝。主动喝考验他的意志力,被动喝则是被男人嘴对嘴的喂药,往往喂完了也不罢休,大力的含吻他的嘴唇,又吸又咬,完事了肿得厉害。
方棋吃过几次亏,真是怕了他了,每当喝药的时候就准备一大把的点心糕点,特别自觉的捧着药喝,然后疯狂的往嘴里塞糖。
但这些时段以来的内调外补的效用也是显著,方棋的修炼进步飞快,很快便感受到了体内流转的一股微弱的热流,像是一簇温热不烫的小火苗,从手臂到脚尖,从胸腔到小腹,运转自如,最后终归于丹田。
方棋惊奇的试了又试,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住了一颗小小的遥控玻璃球,他指向哪里,小球便滚向哪里。
“我……”方棋无措道:“怎么回事……这个……好奇怪。”
男人笑道:“筋脉疏通了。”
如果以前他听到什么筋脉疏通和堵塞的话,必然又会觉得抽象古怪,什么叫通什么叫堵……但经过这段时日,小玻璃球从只能在腹部游动,慢慢的扩展领地,到左手,到右手,随后是双腿,最终是十根手指关节都能感受得到。从时不时的卡顿,到现在的流畅。
原来这就是真气……
方棋突然斜眼看向男人,哼哼道:“你别笑,不知道是谁以前说我,说我根骨不佳,不是修炼的材料,看看我现在,筋脉通了!”
鸿元笑道:“当初没看出来你是一块璞玉,是我看走眼了。”
方棋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记得好好反思。”
男人笑而不语,白天里是大把的极品灵药,不要钱的流水似的喂。夜里是他亲自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