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约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1/2)
从医院出来,李清潭在送云泥回家的路上,又突发奇想让司机掉了个方向,直奔火车站,买了两张前往铜城的火车票。
那一年,从庐城到铜城只有K字打头的5153一趟列车,中午十二点十九发车。
云泥没有带身份证,在火车站临时开具了一张身份证明,赶在发车前十分钟上了车。
比起车厢里那些大包小包的归乡人,他们这趟临时起意的出行显然要轻松许多。
这个点正好是饭点,车厢里满是食物的味道,李清潭找到座位让云泥坐到里面的位置,侧身躲着一旁提着行李的人,“我去买点东西。”
云泥靠着窗,说:“好。”
从庐城到铜城这一趟火车快要坐四个小时,他们早上那一顿都没怎么吃,李清潭走到中间那一节车厢,买了两盒快餐盒饭,又拿了两瓶水。
回来时,列车刚好发车,车厢起初晃得并不是很厉害,随着开出站,越来越晃。
李清潭把盒饭放在两排座位中间的小桌子上,开了一瓶水递过去说:“喝点水。”
云泥接过去喝了一口,窗外的光影飞快地闪烁着。
之前短暂地情绪失控让她的眼睛红红的,李清潭看着她喝完水,把盒饭推过去:“吃点东西吧,离下车还有一段时间。”
她没什么食欲,打开吃了两口,混着车厢里并不好闻的气味,彻底吃不下去了。
李清潭问:“吃不下?”
云泥“嗯”了声:“不是特别饿。”
他没再说什么,拿过她没吃了几口的盒饭,动作自然地接着吃了起来。
云泥愣了下,李清潭好似还没意识到什么,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事。”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脸被照进来的阳光晒得发烫。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一个小孩,从上车起就没动过,李清潭吃饭时,小男孩就盯着他饭盒里的鸡腿看。
他放下手里那份盒饭,把多出来的那份推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很轻的笑了下:“送给你。”
小男孩咬着手指没敢要,抬头看着一旁的老人,“爷爷。”
男孩爷爷先是惊讶,而后又要把买盒饭的钱给李清潭。
他没要,重新端起盒饭:“不用,正好是买多了,给孩子吃吧,不然也是浪费了。”
“这,太谢谢了。”男孩爷爷将手里那几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钱收了回去,又从一旁的尼龙袋里翻出两个橘子递给他们,“自家种的,你们尝尝。”
李清潭放下盒饭,伸手接了过来,“谢谢爷爷。”
男孩爷爷摆手说不用客气。
他快速扒完最后两口饭,起身去丢垃圾时顺便洗了手,回来坐下时,他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递到云泥面前:“吃吗?”
云泥扯了一瓣放进嘴里,腮帮动了两下又停住,而后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咽了下去。
“甜吗?”李清潭没找到纸,随便在衣摆擦了下手上的水,也扯了一瓣下来。
“甜。”云泥看着他,“特别甜。”
他没怎么怀疑,低头将橘瓣上的白丝弄干净,抬手丢进嘴里刚咬开,整个人倏地一僵。
云泥坐在一旁问:“甜吗?”
李清潭酸的牙根都有些泛软,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点头说:“确实很甜。”
男孩爷爷听到他们两的对话,笑着应和了句:“都是自己种的橘子,没打过农药,刚烘出来,肯定甜。”
说完,他又从袋子里拿出好五六个橘子放在桌上:“来,这些给你们带着路上吃。”
“……”
李清潭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的好意,手里拿着那个剥开的橘子,扯了一半放到云泥手里,“多吃几个。”
“……”云泥过了好半天,才有些僵硬地说:“谢谢。”
他笑了声,低头扯着橘瓣上的白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很白,手背上有很清晰的青筋脉络。
云泥看了会,收回视线时又吃了一瓣橘子,仔细嚼了两下,咽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酸了。
列车在抵达铜城东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车厢里都是起身拿行李的人。
李清潭和云泥坐在位上没有动,等到人下得差不多了才走。
坐在他们对面的爷孙俩也在这一站下车,李清潭帮老人家拎着不轻的尼龙袋,另只手抓着云泥的胳膊,等到出站才松开。
在出站口和爷孙俩分开,云泥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一个能看见长江的地方。”李清潭揉着被勒红的掌心,“走吧,先过去坐公交。”
从火车站这趟公交不直达目的地,中途两个人又下来换乘另一趟公交,等到地方已经过了五点半。
街市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这是个和庐城截然不同的城市,虽然同在一个省,但也有很明显的地域差别。
云泥跟在李清潭身后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路边时,隐约能听见从远处江面上传来的汽笛声。
“走吧。”李清潭走下台阶,一边扶着她肩膀,一边来路面上来往的车辆。
他们马路走了几分钟,又绕进一旁的小道,一直走到可以直接触碰到江水的岸边。
那时候天色将沉,夕阳半垂在西边,云朵被染上瑰丽的色彩,金色的余晖笼罩着波涛泛滥的江水。
岸滩上有许多破旧的船只轮廓,在风吹日晒里已经掉漆生锈,附近是高丛的芦苇,有垂钓的老人坐在那儿。
李清潭在一旁的空地处找到一艘还算干净的废船,撑着船面一跃坐了上去,又云泥伸出手,“上来,我拉你。”
她没有犹豫,掌心交握的瞬间,察觉到他的力道,顺着也爬了上去。
两个人并肩坐在那儿,看着夕阳余晖,轮船来往。
这是云泥这几天来少有的安静时刻,她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去管那些难听的言语,更不用去面对无知旁观者的指责。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在这一方美景面前,都是可以被原谅和抹平的存在。
……
夕阳快要沉没进江水里了,余光微弱,坐在石头上垂钓的老人也收杆满载而归。
云泥摸着船面上凸起的地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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