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55下(1/2)
陈医生这几句话说得不紧不慢,但杀伤力绝对核弹级别,简直要把顾承炎炸出心脏病。
剧痛下神志不清的头脑像被灌进一整壶清凉油,一路冰进他心坎儿里。
陈医生托腮:“配不配和?”
顾承炎牙齿磨得作响:“……配合。”
“听不听话?”
“……听!话!”
陈医生达到目的,笑眯眯点头:“这还差不多。”
秦幼音黏成一缕缕的长睫茫然颤了颤,不明白突然之间发生了啥,小炎哥竟会这么乖的遵医嘱。
当晚顾承炎入院后,即使状态低迷到睁不开眼,对繁琐的各项检查也没有任何抵触,随便陈医生摆弄,强行保持着清醒。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换来的是他膝盖脚踝伤情加重,多处关节错位,本已逐渐愈合的骨裂处硬生生拗出裂缝,人也在高烧。
推回病房的时候,他抵不住点滴里的安眠成分,昏睡不醒,秦幼音迟缓跳动的心脏被他无声无息的样子碾成烂泥。
陈医生轻声交代:“错位的关节都调整好了,腿上重新打了石膏,发烧是因为炎症,明天应该能退,不用太担心,今晚你要是有空就多陪陪他吧。”
秦幼音出不来声,狠掐了两下咽喉,拼命点头。
陈医生离开带上门,病房里静得只剩不规律的呼吸声,窗外天幕漆黑,不时被升空的烟火燃亮,浓浓节日气氛。
秦幼音趴到顾承炎枕边,手指抚着他的脸,跟他紧紧挨在一起。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人轻手蹑脚推开,泄进走廊灯光。
秦幼音敏感起身,看到赵雪岚扒在门缝里。
她连忙下床跑过去,赵雪岚一把抓住她的手:“闺女受苦了,大过年的还得在医院里守着这臭小子。”
“……阿姨,对不起。”
“有啥对不起?”赵雪岚问,“顾二火从之前那副谁也接近不了的死样子,总算是找着了想付出所有的人,有了坚定要走的路,能像那扑蛾子似的心甘情愿把自己往火堆里撞,这才是活生生有价值的活法。”
“如果没碰上你,他现在还是苦苦闷闷守着那点憋屈,摆副冷脸,到处打架发威,成天没个甜也没个暖,不知道灰突突的日子被涂上颜色到底是啥滋味儿。”
“闺女,这是好事,是他幸运,你说说,有啥可对不起的?”
赵雪岚说完,张开手臂,秦幼音闻到了属于妈妈的暖香,鬼使神差上前一步,轻轻靠进她怀里。
她小声叫:“阿姨……”
赵雪岚拍拍她的背:“不用对不起,他爱你才这样,你也爱他就是了,多简单,我可不乐意听这声阿姨,就盼着你能早点管我叫妈。”
病房里传来低闷咳嗽声,秦幼音反射性弹起,惶急往屋里跑,跑两步停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赵雪岚:“您把他交给我行吗……我一定能照顾好他。”
赵雪岚找陈医生问过情况了,也知道俩人租了房子,但她真怕把闺女小身板给累坏,纠结一会儿,还是叹笑着摆摆手:“行,你说了算,万一整不了他,随时给我打电话。”
秦幼音赶回病床边,踢掉鞋爬上去,乖巧缩在他身旁,这回不用教,自觉地含了口水,嘴对嘴喂给他喝。
顾承炎醒过来,动动手臂,本能把她一搂:“媳妇儿,我不疼。”
秦幼音拱在他颈边:“大骗子。”
顾承炎沙沙地笑:“你喜欢大骗子吗?”
“喜欢,”昏暗灯光里,秦幼音亲亲他的脸,说出他真正想听的话,“内疚什么的,都被大骗子在赛场上烧光了,剩下的全是喜欢,还有……”
“还有?”
她撑起身,湿漉漉的眼无比专注地凝视他:“哥,你是我的骄傲。”
顾承炎在医院住了三天,退烧消炎以后被陈医生允许出院,临走前陈医生拉开架势要长篇大论叮嘱,顾承炎马上说:“不乱动,不过劳,按时打针按时吃药,没事多喝骨头汤,够了么?”
陈医生一脸慈祥:“觉悟真高,害怕影响性能力吧?”
顾承炎被戳中痛点,板着脸呵呵冷笑:“怎么可能。”
影响性能力那几个字,都凿进脑子里了,最可怕的是,他有了心理阴影,老觉得那天救护车上音音听见了。
操啊,这不是别的,是终身幸福好么!
音音要是信了,偷着嫌弃他可咋整?!
顾承炎迫切渴望向音音证明自己完全不会受影响,那点破烂药,绝不可能对他造成这种致命性伤害!
陈医生很贴心地补充:“别琢磨了,腿好之前严禁房事,想都不用想。”
顾承炎“啪”一声拍桌子:“我没想!”
“好,不可能,没想,”陈医生得意摊手,“那你有能耐别治啊,任其发展。”
顾承炎凶巴巴:“不治就不治!”
结果回到家,炎哥在养生饭馆订了一个月骨头汤,从早到晚自己设闹钟,但凡到点,不管在干啥,立马坐得板板正正摊开手:“媳妇儿,吃药。”
秦幼音意外,转念想想他是要进国家队的,治疗积极也属于正常。
顾承炎别别扭扭跟她说:“……我能好。”
“当然能好!”
“所以……你不准嫌弃我,那老头儿唬人的,”他拧着眉揽紧她,“等我给你证明!”
秦幼音眼前冒问号,也没搞懂他要证明的是什么,迷糊着靠向他:“哥,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啊。”
在出院前,她就找陈医生把关于封闭针副作用的情况问得巨细无遗。
严重情况下的症状很多,单单造成免疫力大幅下降这一点,就可能引起身体的各种病症,但顾承炎体质够好,配合药物辅助,加上各项检查结果,陈医生判断不会有大问题。
秦幼音胆战心惊好几天,庆幸的是顾承炎并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她才稍稍放下心,去医大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走了小半天而已,晚上回来,小炎哥居然破天荒不跟她同屋睡了。
她都已经习惯窝在他旁边,听他的呼吸,时时起来照顾他,突然没缘由地改变,不禁难受。
“为什么呀……”
顾承炎说得一本正经:“媳妇儿,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你老睡我床上,对我刺激太大,我怕忍不住碰你。”
秦幼音耳朵腾地一红,对这个理由反驳不出,蔫蔫说:“那我扶你躺下再走……”
“不用,”他反常地拒绝,“你睡吧,我自己可以。”
顾承炎盯着她无精打采进房间,才脱力地低下眸,转动轮椅回屋关门,从药箱里翻出两片退烧药吃下,强行入睡。
免疫力下降,又碰上寒冬腊月,即使学院里批准他在家复习,不用上课,但还是没逃掉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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